119昔日宫人
裘三在李王丞相府三条街的馆子找了一间干净的雅座，自己也换了一身绸衣服，叫上了一桌子的好菜。
“这回你得请客。”裘三伸了筷子去夹肉。
“我没有钱。”芜君说道，她知道裘三这人没有太多的积蓄。
“那就欠着着我。”裘三说道，“等你相公还我。”
“可以。”芜君说道，“你真是聪明人。”这等差役与朝廷大员不一样，他们就是按自己的方法办事，谁是将来的主子都不怎么会影响到他们身上。
“王丞相是书生，他造反就要联系那守宫城的首领，其实这件事已开始倒也顺利，守宫城的统领本来就和王丞相有交情，只是造反不是小事，王丞相说坐在金銮殿的皇上是个替身，这不叫造反，只是清君侧，目的是让皇上回来，把谋逆的皇后杀了。”
“皇上反常，如今什么事都是皇后代言，这本来在禁军中就有这个疑问，所以那件事很是顺利。只是皇后当时被王丞相控制了，假皇上也是，本来王丞相想对外发布这个消息，顺便扶福王即位，可是皇后就是不吭声点头，这样宫里却连个主子也没有了，他想到了你那个儿子阿才，因为他是皇上的长孙，想抬他出来让他说太子失踪，国不可一日无主，请叔叔福王即位，没想到阿才以皇太孙的身份临朝，当着众臣的面指责王丞相拥戴福王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陛下本来就在宫里，与陛下一唱一和让王丞相出尽洋相，本来王丞相只想和福王里应外合，给皇后施加压力，借雪国军队扶福王上位。他还真以为皇上在那晚上受伤，已经驾崩了。但是王丞相也不是没有准备，他软的不行就准备采用硬的，直接谋害皇上，哪知道陛下有高人相救，太子东宫除了一支奇兵，控制住了局面。”
“在宫外面，他们本来要夺取京城禁军的兵权，本来这件事眼看着要被他做成的时候，我们衙门里的赵老爷不干了，直接把京城所有的衙役召集起来，还叫上了守城门的李将军张将军，一把抄了王丞相的后路，就是那座王丞相府，里面直接拿出了一件证据，那就是福王给他舅舅的书信，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他们要里应外合夺取江山，只是他们没料到太子不在京师，原本计划是杀皇后和假皇上栽赃太子谋逆在先，福王勤王入京，做稳江山再北上杀了禄王，报答雪国。”
裘三说完喝了一口酒。
“那么太子在哪里？”
“不知道，这个我不知道，听说他私访去了。本来太子妃在东宫当家呢。如今太子宫里太子妃成了笼中的鸟，当家人换成了九夫人。为此，皇后也不敢怎么处理，倒是真皇上现身了，群臣都被镇住了。皇上说自己设了一个局让那个王丞相钻，我们府尹大人都是他指挥去抄王丞相家的。因为他不忍心王贵妃伤心，所以对丞相暂时没有处理，就那么围在里面了。”
“既然没事了，那我还回来做什么？”芜君自言自语说道。
“你应该去把南方避难的太子找回来。”裘三说道，“皇上如今都不知道他下落，皇上的意思是他不能抛弃糟糠，太子妃毕竟出了不少力。”
“我？”芜君心中又冒出酸味，这算什么，老皇帝糊涂了，自己也是太子的女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你什么你？太子妃为了等待太子一等十年，人心都会软，你已经有儿女，她连阿栋的边都没沾上，这次要不是他通风报信，我的脑袋都搬家了。”一位老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芜君一看连忙跪地。他就是老皇上。本来芜君对他有怨气，但是毕竟这场劫难全靠他化解，自己哪有他会算计。
“小五，朕知道你折腾来折腾去就是吃太子妃的醋，栋儿也是真心喜欢你，但是你要想想如果你是凤鸣，刚嫁过来丈夫就嫌弃，就躲着她，她是什么滋味？她是大家闺秀，不会那些吸引男人的手段，只有忍着，等着，难道你一个机会都不让给她？只要你说话，栋儿就会接受她。”
原来，这个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不希望自己回来，他们需要的只是刘栋，他们的太子爷，想到这里，芜君推门而出，太子自己没藏起来，自己只是不愿意去找，他和雪姨在一起，没有回到京城只是表明他也不愿意回来。
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下子把她撞倒在地。
“你别走，把夫君找回来。”
芜君一看，原来是胡铁花。
“腿长在他身上，我不管。”芜君站了起来推开了她，她是行家出身，不好对付，唯一缺点就是轻功不怎么样，但是有一个人好，那就是裘三，他轻功最厉害就其他没那么好。
裘三拦住了芜君：“皇上的命令你不听，就是违抗圣旨。”
“这是家事，不用拿什么皇上来压我。”芜君说道。
“你不孝，就是媳妇，你也做不像！”裘三说道，“女人要求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个媳妇就不应该呆在宫里，小心眼，将来凭什么母仪天下？”
“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为什么？”芜君说道。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死心眼了，为了儿女，你难道还想离开皇宫？你要明白你不是太子的正妻，你男人不回来，东宫那些女人她们更惨。”
胡铁花正赶上来了，她跪在了芜君面前：“姐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九姑娘拐走了夫君，皇上都睡不着觉了。”
“难道皇上不知道太子的下落？”
“是呀，九姑娘藏起了他。”胡铁花说道。
“这又不关我的事。”芜君抬腿就走人，他们父子耍花腔关自己什么。
“小五，你给我回来，朕不生你气，你回来，朕还有事要说。阿雪也许会对栋儿不利。”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芜君愣住了，但是脚步却是回转了。
“阿雪是我以前的宫女，我当皇子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女人，但是我为了成为天子，我娶了当时最有权势的朱家的女儿为妃，辜负了阿雪的一片心，当时阿雪她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她都忍了，但她受不了我没有给她名分。不过，我后来的确移情了，我整整一个月没有去看过她，我对不起她，她二十五岁那年，你知道凡是年满二十五的宫女，没有特别的都要放归回家，我就这样忘记了她，直至想起了她才发现她不在我身边了，我派人出去寻找，却没有后果，一直到那天，我在阿栋那边看到了她，我有多少内疚，于是我想封她为妃，她没答应，不仅没答应，还觉得她有点怪，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于是我让阿栋接纳了她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养女九姑娘，以为这样可以心安些。”
“如今，她失踪了，她那个女儿也失踪了，而阿栋也不辞而别，就连你都不知在哪里，你说，万一阿栋有什么危险，朕怎么办？保护太子你没责任吗？连太子在哪里也不知道，你作为妻子也好侍卫也好都逃不了这个责任。如果他在外面贪玩，你找到他告诉他，如今这局面需要他回来。”
“皇上，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你的儿子并非刘栋一人，刘权、阿书都是，他们并不比秀才差，特别是禄王刘权，他为你守疆土，那个刘栋有什么好，他喜欢跟着别人走就让他走好了。他对儿女一点不关心，他可以放下自己的发妻。什么九姑娘是他妹妹的谎话我也信，我真是笨死了。”芜君说得没错，如果皇上说的是真话，九姑娘就根本不可能是皇家公主，那么九姑娘有太子骨肉就不是假话了，将来就算刘栋回来，自己也未必真能在这场妻妾争斗中占上风。
“他是太子，就应该回来。”皇上生气了，“你们的事以后自己解决，但是我想你不应该替阿权说话，他最好还是安心做他的臣子。”那老头说完就走了，胡铁花紧跟在他身后，看来是他的新保镖。
“这老儿真怪，”裘三说道，“我现在觉得禄王其实比你那夫君好很多，怎么老头就是不喜欢。”
“我想雪姨一定知道。”芜君说道，“也许皇后也知道。”
皇后是应该知道，刘栋是她一手养大的，关于刘栋的生母的事皇后最清楚。只是皇后不一定会对自己说实话。
芜君回到北门，她只想辞别圆圆就去寻找刘栋，她觉得刘栋不应该还在江南，找到他和雪姨就明白为什么老皇帝为什么偏偏要押他回来做太子了。
刘栋的确就在京城，他回到京城了，他和九姑娘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