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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襄州石門獻蘊禪師

京兆人也。初問青林。如何用心。得齊於諸聖。林仰面良久曰。會麼。師曰。不會。林曰。去。無子用心處。師禮拜。乃契悟。更不他遊。遂作園頭。一日歸侍立次。林曰。子今日作甚麼來。師曰。種菜來。林曰。徧界是佛身。子向甚處種。師曰。金鉏不動土。靈苗在處生。林欣然。來日入園。喚。蘊闍黎。師應喏。林曰。剩栽無影樹。留與後人看。師曰。若是無影樹。豈受栽邪。林曰。不受栽且止。你曾見他枝葉麼。師曰。不曾見。林曰。既不曾見。爭知不受栽。師曰。祇為不曾見。所以不受栽。林曰。如是。如是。林將順寂。召師。師應諾。林曰。日轉西山後。不須取次安。師曰。雪滿金檀樹。靈枝萬古春。林曰。或有人問你金針線囊事。子道甚麼。師曰。若是毛羽相似者。某甲終不敢造次。初住南嶽蘭若。未幾遷夾山。道由潭州時。楚王馬氏出城延接。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大道。師曰。好大哥。御駕六龍千古秀。玉街排仗出金門。王大喜。延入天冊府。供養數日。方至夾山。開堂。僧問。今日一會。何異靈山。師曰。天垂寶蓋重重異。地湧金蓮葉葉新。曰。未審將何法示人。師曰。無絃琴韻流沙界。清音普應大千機。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一曲宮商纔品弄。辨寶還他碧眼胡。曰。恁麼則清流分洞下。滿月照青林去也。師曰。多子塔前分的意。至今異世度洪音。問。如何是夾山正主。師曰。好手須知欒布作。韓光虗妄立功勳。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玉璽不離天子手。金箱豈許外人知。問。不落機關。請師便道。師曰。湛月迅機無可比。君今曾問幾人來。曰。即今問和尚。師曰。好大哥。雲綻不須藏九尾。恕君殘壽速歸丘。師以蠻夷作亂。遂離夾山至襄州。創石門寺。再振玄風。上堂。瑠璃殿上光輝。而日日無私。七寶山中晃耀。而頭頭有據。泥牛運步。木馬嘶聲。野老謳歌。樵人舞袖。太陽路上。古曲玄音。林下相逢。更有何事。僧問。月生雲際時如何。師曰。三箇孩兒抱華皷。好大哥。莫來攔我毬門路。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常騎駿馬驟高樓。鐵鞭指盡胡人路。問。如何是石門境。師曰。徧界黃金無異色。往來遊子罷追尋。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無相不居凡聖位。經行鳥道沒蹤由。問。猛虎當軒時如何。師曰。性命不存。曰。恁麼則遭他毒手。師曰。一任齩嚼。問。如何是淨土中人。師曰。披毛遊火聚。戴角混塵泥。問。道界無窮際。通身絕點痕時如何。師曰。渺渺白雲漫雪嶽。轉身玄路莫遲遲。曰。未審轉身路在甚麼處。師曰。石人舉手分明記。萬年枯骨笑時看。問。如如不動時如何。師曰。有甚麼了日。曰。如何即是。師曰。石戶非關鎻。般若寺遭焚。有人問曰。既是般若。為甚麼被火燒。師曰。萬里一條鐵。師應機多云好大哥。時稱大哥和尚。

韶州龍光諲禪師

僧問。人王與法王。相見時如何。師曰。越國君王曾按劒。龍光一句不曾虧。上堂。良久曰。不煩珍重。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胡風一扇。漢地成規。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拊掌顧視。問。如何是龍光一句。師曰。不空罥索。曰。學人不會。師曰。唵。問。如何是極則為人處。師曰。殷勤囑付後來人。問。賓頭盧一身。為甚麼赴四天下供。師曰。千江同一月。萬戶盡逢春。遂有偈曰。龍光山頂寶月輪。照耀乾坤爍暗雲。尊者不移元一質。千家影現萬家春。

郢州芭蕉和尚

僧問。十二時中如何用心。師曰。攏摠一木盆。問。如何是道。師曰。或橫三。或竪五。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罷舉雲中信。半夜太陽輝。

定州石藏慧炬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樹帶滄浪色。山橫一抹青。問。如何是伽藍。師曰。祇這是。曰。如何是伽藍中人。師曰。作麼。作麼。曰。忽遇客來。將何祇待。師曰。喫茶去。

白水仁禪師法嗣

京兆府重雲智暉禪師

咸秦高氏子。總角之歲。好遊佛宇。誓志出家。父母不能止。禮圭峰溫禪師。剃度後謁白水。獨領微言。潛通秘鍵。尋回洛卜于中灘。創溫室院。常施水給藥為事。有比丘患白癩。眾惡之。唯師與之摩洗如常。俄有神光異香。既而訝之。遂失所在。遺瘡痂。馨香酷烈。遂聚而塑觀音像以藏之。師後忽欲歸終南圭峰舊居。一日閑步巖岫間。如常寢處。焂覩摩衲數珠。銅瓶椶笠。觸之即壞。謂侍者曰。此吾前身道具耳。就茲建寺。以酬宿因。當薙草間。有祥雲蔽日。屯于峰頂。久而不散。因目為重雲山。猛獸皆自引去。及塞龍潭以通徑。龍亦他徙。後唐明宗賜額曰長興。學侶臻萃。上堂。僧問。如何是歸根得旨。師曰。早是忘却。不憶塵生。曰。如何是隨照失宗。師曰。家遭劫賊。問。不憶塵生。如何是進身一路。師曰。足下已生草。前程萬丈坑。問。要路坦然。如何踐履。師曰。我若指汝。則東西南北去也。問。如何是重雲秤。師曰。任將天下勘。問。如何是截鐵之言。師曰。寧死不犯。問。如何是迦葉親聞底事。師曰。重雲記不得。問。如何是重雲境。師曰。四時花蔟蔟。三冬異草青。師闡法四十餘年。節度使王彥超微時常從師遊。欲為沙門。師熟視曰。汝世緣深。當為我家垣墻。王公後果鎮永興。申弟子禮。師將順世。先與王公言別。囑護法門。王公泣曰。師忍棄弟子乎。師笑曰。借千年亦一別耳。及歸。書偈示眾曰。我有一間舍。父母為修蓋。住來八十年。近來覺損壞。早擬移別處。事涉有憎愛。待他摧毀時。彼此無妨礙。乃跏趺而逝。塔于本山。

杭州瑞龍院幼璋禪師

唐相國夏侯孜之猶子也。大中初。伯父司空出鎮廣陵。師方七歲。遊慧照寺。聞誦法華。志求出家。伯父初不允。因師絕飲食。不得已而許之。師慧達禪師。後遊諸禪會。薯山白水。咸受心訣。咸通十三年至江陵。騰騰和尚囑之曰。汝往天台尋靜而棲。遇安即止。已而又值憨憨和尚撫而記曰。汝却後四十年。有巾子山下菩薩。王於江南。當此時吾道昌矣。尋抵天台山。於靜安鄉創福唐院。乃契騰騰之言。又住隱龍院。中和四年。浙東饑疫。師於溫台明三郡收[療-(日/小)+土]遺骸。時謂悲增大士。雪峰甞往見之。遺椶櫚拂子而去。天祐三年。錢尚父遣使童建賷衣服香藥。入山致請。至府庭。署志德大師。館于功臣堂。日親問法。師請每年於天台山建金光明道場。諸郡黑白大會。逾月而散(光明大會始於師也)。將辭歸山。王加戀慕。於府城建瑞龍院(文穆王改為寶山院)。延請開法。時禪門興盛。斯則憨憨懸記應矣。上堂。老僧頃年遊歷江外、嶺南、荊湖。但有知識叢林。無不參問來。蓋為今日與諸人聚會。各要知箇去處。然諸方終無異說。祇教當人歇却狂心。休從他覓。但隨方任真。亦無真可任。隨時受用。亦無時可用。設垂慈苦口。且不可呼晝作夜。更饒善巧。終不能指東為西。脫或能爾。自是神通作怪。非****事。若是學語之流。不自省己知非。直欲向空裏採花。波中取月。還著得心力麼。汝今各且退思。忽然肯去。始知瑞龍老漢事不獲已。迂回太甚。還肯麼。時有僧問。如何是瑞龍境。師曰。道汝不見得麼。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後生可畏。問。廓然無雲。如何是中秋月。師曰。最好是無雲。曰。恁麼則一輪高挂。萬國同觀去也。師曰。揑目之子難與言。天成二年丁亥四月。乞墳塔于尚父。父命陸仁璋於西關選勝地。建塔創院。改天台隱龍為隱迹。塔畢。師入府庭辭尚父。囑以護法。尅期順寂。尚父悲悼。遣僧正集在城宿德。迎引入塔。

白馬儒禪師法嗣

興元府青剉山如觀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無底籃子拾生菜。問。如何是青剉境。師曰。三冬華木秀。九夏雪霜飛。

龍牙遁禪師法嗣

潭州報慈藏嶼匡化禪師

僧問。心眼相見時如何。師曰。向汝道甚麼。問。如何是實見處。師曰。絲毫不隔。曰。恁麼則見也。師曰。南泉甚好去處。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昨夜三更送過江。問。臨機便用時如何。師曰。海東有果樹頭心。問。如何是真如佛性。師曰。阿誰無。問。如何是向上一路。師曰。郴連道永。問。和尚年多少。師曰。秋來黃葉落。春到便開花。問僧。甚處來。曰。臥龍來。師曰。在彼多少時。曰。經冬過夏。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麼在彼許多時。曰。師子窟中無異獸。師曰。汝試作師子吼看。曰。某甲若作師子吼。即無和尚。師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問。如何是湖南境。師曰。艛船戰棹。曰。還許學人遊翫也無。師曰。一任闍黎打僜。問。和尚百年後。有人問如何祇對。師曰。分明記取。問。情生智隔。想變體殊。祇如情未生時如何。師曰。隔。曰。情未生時。隔箇甚麼。師曰。這箇梢郎子未遇人在。問。如何是龍牙山。師曰。益陽那邊。曰。何如即是。師曰。不擬。曰。如何是不擬去。師曰。恁麼則不是。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良久却召僧。僧應諾。師曰。你去。別時來。上堂。一句徧大地。一句纔問便道。一句問亦不道。僧問。如何是徧大地句。師曰。無空闕。曰。如何是纔問便道句。師曰。低聲。低聲。曰。如何是問亦不道句。師曰。便合知時。

襄州含珠山審哲禪師

僧問。如何是和尚深深處。師曰。寸釘纔入木。九牛拽不出。問。如何是正法眼。師曰。門前神樹子。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貧兒抱子渡。恩愛競隨流。問僧。有亦不是。無亦不是。不有不無亦不是。汝本來名箇甚麼。曰。學人已具名了。師曰。具名即不無。畢竟名箇甚麼。曰。祇這莫便是否。師曰。且喜沒交涉。曰。如何即是。師曰。親切處更請一問。曰。學人道不得。請和尚道。師曰。別日來與汝道。曰。即今為甚麼不道。師曰。覓箇領話人不可得。又問僧。張王李趙不是汝本來姓。汝本來姓箇甚麼。曰。與和尚同姓。師曰。同姓即且從汝。本來姓箇甚麼。曰。待漢水逆流。却向和尚道。師曰。即今為甚麼不道。曰。漢水逆流也未。師休去。問。隨緣認得時如何。師曰。是甚麼。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曰。別安排。又爭得。曰。不安排時如何。師曰。無位真人。問。如何是真經。師曰。阿彌陀。

西川存禪師

僧問。學人解問誵訛句。請師舉起訝人機。師曰。巢父不牽牛。許由不洗耳。問。具足底人來。師還接否。師便打。

華嚴靜禪師法嗣

鳳翔府紫陵匡一定覺禪師

初到蟠龍。見僧問。碧潭清似鏡。蟠龍何處安。龍曰。沈沙不見底。浮浪足巑岏。師不肯。龍請師道。師曰。金龍迥透青霄外。潭中豈滯玉輪機。龍肯之。住後。僧問。未作人身已前。作甚麼來。師曰。石牛步步火中行。返顧休銜日中草。問。智識路絕。思議併忘時如何。師曰。停囚長智。養病喪軀。

九峯滿禪師法嗣

洪州同安院威禪師

僧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路邊神樹子。見者盡擎拳。曰。見後如何。師曰。室內無靈牀。渾家不著孝。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玉兔不曾知曉意。金烏爭肯夜頭明。問。如何是同安一曲。師曰。靈琴不別人間韻。知音豈度伯牙門。曰。未審何人和得。師曰。木馬嘶時從彼聽。石人拊掌阿誰聞。曰。或遇知音時如何。師曰。知音不度耳。達者豈同聞。師一日遊山。大眾隨後。師曰。堦前翠竹。砌下黃花。古人道真如般若。同安即不然。有僧曰。古人也好和尚。師曰。不貪香餌味。可謂碧潭龍。曰。諸方眼目。不怪淵明。師曰。闍黎閉目中秋坐。却笑月無光。曰。堦前翠竹。砌下黃花。又作麼生。師曰。安南未伏。塞北那降。僧禮拜。師曰。名稱普聞。師問僧。寅晡飲啄。無處藏身。你道有此道理麼。曰。和尚作麼生。師打一拂子。僧曰。撲手征人。徒誇好手。師曰。握鞭側帽。豈是闍黎。曰。今古之道。何處藏身。師曰。闍黎作麼生。僧珍重。便出。師曰。未在。

北院通禪師法嗣

京兆府香城和尚

初參北院。問曰。一似兩箇時如何。院曰。一箇賺汝。師乃有省。僧問。三光景色謝照燭事如何。師曰。朝邑峰前卓五彩。曰。不涉文彩事作麼生。師曰。如今特地過江來。問。向上一路。請師舉唱。師曰。釣絲鉤不出。問。牛頭還得四祖意否。師曰。沙書下點落千字。曰。下點後如何。師曰。別將一撮表人天。曰。恁麼則人人有也。師曰。汝又作麼生。問。囊無繫蟻之絲。厨絕聚蠅之糝時如何。師曰。日捨不求。思從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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