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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千蛇阵

李朝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遇见蛇,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那种蠕动着的状态,再加上蛇身上总像是有什么粘液似的粘着,让人感到恶心。听周若男说丹顶金蛇居然会招来蛇群,立即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蛇群可不好对付,咱们赶快撤吧。”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穆老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朝阳转身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群大大小小的蛇已经将五个人的退路截断。这时候梅英和周若男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边也有蛇!”

五个人这才发现,原来在大伙的目光都被丹顶金蛇吸引的时候,四周已经被蛇群包围得水泄不通。这些蛇种类繁多,有的蛇通身翠绿,有的蛇五彩斑斓,还有的蛇身上有类似于龟壳的花纹,至于大小,有细如手指的小蛇,也有粗若树干的巨蟒,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四周的地面,一层又一层,看得五个人头皮发麻。但这些蛇似乎都很畏惧那条丹顶金蛇,只有丹顶金蛇的那一面没有蛇群围绕,这又让这条金蛇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看来这条金蛇就是蛇群的领导,”穆老爷子道,“李兄弟,你的那道老君入山符到底管不管用?”

李朝阳心说我哪见过这种阵势啊,老君入山符是道士进山之前必备的神符,一般说来有驱赶豺狼虎豹、蛇蚁蚊虫之类的功效。但眼前少说也有上千条蛇,神符的那一点点灵力怎么可能驱赶得了:“老爷子,这么说吧,一杆猎枪或者能打死一只狼,但能对付得了十几头狼组成的狼群么?”

穆老爷子一想也是,李朝阳形容得还真贴切。

此时的局面是,五个人背靠背站立在营地中间,蛇群则从西、南、北三个方向将营地包围,只有东面空缺,由丹顶金蛇独自把守。奇怪的是这些蛇群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颇有耐心地在四周围困,这种吊着猎物却不动手的情况反而对人的心理威胁更大。

“这些蛇很像是行军打仗啊,”穆老爷子曾在部队服役,看出了这些蛇群组织有序,号令统一,如果将其比喻成人的话,那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绝不是乌合之众,“三面合围,只留东方一面缺口。可是咱们如果贸然从东面突围,必然有人遭到金蛇的毒手。别看这边只有一条蛇,但实力却未必比其它方向的蛇群差。”

“老爷子,蛇还真能像人那样组织起来吗?”梅英有点不相信。

李朝阳抢过话头:“有这可能。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灵性,如果是赶巧的话,也能像人修道一样修炼成精。比如狐狸,比如黄鼠狼,还有蛇,这些都是灵性比较强的动物,比较容易成精。所以民间才会有狐狸精蛇精之类的传说,《白蛇传》里头的白素贞不就是这类蛇精嘛。”

周若男还是不愿相信这种民间传说:“那只是民间故事而已,哪儿能当真呢!”

“咱们可以试试,”李朝阳此时已经完全同意穆老爷子的说法,“老君入山符虽然对付不了这么多蛇群,但驱赶蛇的灵力还是有的。我把它扔到蛇群里,如果蛇群一哄而散,那就说明它们没成什么气候;要是它们没被赶走,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说着李朝阳将道符卷成手指粗细的纸筒,手中运起真气,一张符纸就如同一支利剑般飞入了蛇群,刚好将一条碗口粗细的虎纹巨蟒钉在地上。虎纹巨蟒发出一声怪叫,挣扎着想要摆脱道符,但老君入山符的灵力怎是这区区一条畜生能摆脱得了,没挣扎几下,巨蟒就瘫软在地上,身体渐渐溶化成一滩黑水,好像一根铁棍被塞进了熔炉一样,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距离巨蟒较近的蛇群纷纷骚动起来,一些沾上了那摊黑水的蛇虽然不至于溶化,但也都像受了惊一样上下窜动,不一会儿也都直挺挺僵死在地上,但蛇群并未因此而露出破绽,周边的蛇好像飞蛾扑火一样,前赴后继地涌向中间,一层又一层蛇的尸体盖住了巨蟒溶化的黑水,很快蛇群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让周若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李朝阳缓缓道:“老爷子,不幸被您言中了,它们还真像人民解放军似的的有组织、有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呢。”

“李兄弟,你有什么办法能制住它们?”穆老爷子问。

李朝阳道:“师父的确教过我一种捉蛇术,但那只是单兵作战用的,针对一条两条蛇没问题,这儿可是成百上千呢,估计得有一个师的兵力。”说着又仔细打量了领头的丹顶金蛇,“擒贼先擒王,看来还得从这条金蛇下手。”

“你有办法?”梅英对李朝阳一直信心十足。

“没有办法,创造办法也得上啊。”除了穆老爷子给准备的一背包的美式装备,李朝阳自己还带了一个小背囊,里面装的是施用各种法术必须的道具。李朝阳庆幸自己带了雄黄酒。

自古以来民间就流传着雄黄制蛇的办法,道家的捉蛇术也是利用了这个道理。李朝阳喝下一口雄黄酒,小心翼翼上前两步,在距离金蛇约三米的地方停住,从背囊中掏出一个瓷瓶,拔掉塞子,利用瓶中的黄色药粉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只在向着金蛇的方向留出一个缺口。

蛇是一种特殊的动物,它对外界的感知并不是靠视觉或嗅觉,而是凭借身体内一种特殊的感知器官察觉不同物体之间的温度,有点像红外线,因此蛇对白天或黑夜的分辨并不明显。而李朝阳所用的一种特制的药粉,一旦暴露在空气中便能起到一种化学反应,使之产生类似于一般生物的体温,也就能将蛇吸引到所画的圈子里。

但丹顶金蛇颇有灵性,显然识破了李朝阳的圈套,反而是将计就计。只见金蛇绕着黄色的圈子一圈一圈的爬行,却不往里面进。一直绕道第三圈,金蛇突然拔地而起,直扑李朝阳面门!

但李朝阳早有准备,一口浓烈的雄黄酒喷向金蛇,同时手中桃木剑挥出直取金蛇七寸。但桃木剑斩在金蛇身上,好像斩在钢筋上一样震得李朝阳虎口发麻,李朝阳心知金蛇有鳞片护体百刃不侵,不过雄黄酒毕竟有制蛇的功效,再加上李朝阳这一剑力道不轻,也化解了金蛇的攻势。

金蛇向后退了稍许,紧紧盯着李朝阳,似乎在寻找破绽再次攻击。李朝阳一招失败再出新招,口含雄黄酒喷向桃木剑,在空中画起圈来。捉蛇法本来是画地为牢,也就是李朝阳刚在地上用药粉画出的圈子,但既然被金蛇识破,李朝阳只好隔空画牢,同时口中念起白蛇将军治邪咒:

“白蛇威焰,变化无方。以目看天,日月无光。以目视下,百草焦黃。邪魔见者,摧死奔丧。吾驱在手,杀怪除殃。不问远近,捉至坛场。准吾号令,疾速奉行。急急如律令。”

传说中白蛇将军是修炼得道的一种精怪,这种退去邪恶的精怪既然得道,反过来就具有治邪的本领。李朝阳用白蛇将军咒反过来压制金蛇,正是用了“以毒攻毒”的道理。

咒语念完,李朝阳挥剑落下,桃木剑上的雄黄酒洒在金蛇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圈,将金蛇罩在里面。雄黄是蛇之天敌,金蛇惶恐万分,试图冲破圈子,但这圈子乃是由法术凝练而成的地牢,又有白蛇将军灵力附体,金蛇自然不是对手,左冲右突却冲不出去,只能困于其中。

但捉蛇术并未使完,雄黄地牢只能暂时压制金蛇,却不是长久之计。李朝阳还要使用盘蛇咒:“此地不是非凡之地,此蛇不是非凡之蛇,化为东方大帝,不去不行,任请五雷诀,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盘蛇咒一念完,金蛇自觉地在牢中盘了起来。金蛇盘起则失去攻击人的力量,这才算完成了捉蛇术,制住了金蛇。金蛇一旦被制住,蛇群也就失去了领袖,更没了那种同仇敌忾的气势。此时各人身上的老君入山符起到了作用,蛇群纷纷四散逃窜,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李朝阳这才放心道:“三个时辰后金蛇毒性褪尽,跟一般的小蛇就没什么分别了。”

众人见李朝阳收了金蛇又见蛇群散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梅英笑道:“李朝阳,你还真有一手,比起在大荒沟那会儿厉害多啦!”

周若男奇道:“怎么,他以前不厉害么?”

梅英讲起在大荒沟古墓中,自己是如何丢了魂魄,如何见到张老道力敌僵尸将军,李朝阳如何只有旁观的份,又是如何碰巧将黑玉麒麟伏魔笔插入僵尸口中救了张老道等等往事。周若男等人听得都入神了:“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些奇闻怪事!”

当天晚上几个人轮流守夜,再没发生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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