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皇额娘了,绵忻没事就好。”霜若看着绵忻和玉茗一身狼狈,不禁落下泪来,“玉茗,谢谢你。”
“大家没事就好。”玉茗哽咽道,她本想忍着,可还是哭了出来,“是阿图森救了我们。”
“小六子,先带四阿哥下去。”霜若朝外面吩咐道,她扶着玉茗坐下,低声安慰着,“我知道你对他不一般,可这也不是咱们能够控制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让人送他去太医院了,会没事的。”
“你不知道,这是报应,这都是报应。”玉茗不敢看她,颤抖地避开了霜若的目光。
外面阴沉沉的天忽然传来一阵惊雷,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没一会儿竟有如瓢泼。
“你别胡思乱想了。”霜若只道她受了惊吓,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只得话锋一转,“念月,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
念月看看玉茗,又看看紧闭的房门,讳莫如深地道:“奴婢听说,乱党的头子叫林清,是宛平县人。”
附在玉茗背上的手一抖,霜若摇摇头,头脑中闪出那个与自己有约定的人,眼前一片黑暗。
“霜儿,霜儿。”玉茗用力摇着她,也意识到事情不对,见霜若回复了神智,低声揣测道,“你认识他?”
霜若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知该不该相信玉茗。
“霜儿,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如果我要害你,当初就不会在顾良玉的事儿上帮你遮掩。”玉茗定定地看着她。
霜若想了想,这一刻放佛很长也放佛只有一瞬,最终她下定了决心:“当年我在围场遇险时,是他救了我,后来又在御河居见过他,跟他说过几句话。”
“他知道你是谁?”见霜若摇头,玉茗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道,“没事儿的,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早把你忘了。”
“不是这件事。”霜若看着她,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当年我身上没有银子,就把随身的玉佩给了他,想让他拿去换银子,可他说他不会卖掉。”
“你怕他还一直带在身上?”玉茗的脸也白了,这事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可是要诛九族的。
“我的性命是小,皇上为保声明也不会为难我的家人,可是绵铠和绵忻呢?”霜若已不知如何是好。
“别慌,别慌,会有办法的。”玉茗叹了口气,暗自对下定了决心。
“卑职见过皇后娘娘。”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声音,念月打开门来,只见来人是绵宁的随身侍卫。
“二阿哥怎么样了?”霜若敛住面容,故作镇定地道。
“回皇后,火势已被大雨扑灭,叛乱也已被平息,二阿哥正在重新布防。”
“回去告诉二阿哥,宫里没事儿,让他放心。”霜若愣了一下,迟疑地问,“等等,可抓到乱民的首领了?”
“回皇后,弟兄们拿了不少人,可是他们的首领林清不在其中。”侍卫迟疑了一下,以为霜若要责难,“不过二阿哥已经派人去追了。”
“没事儿了,你先下去。”霜若沉吟道,虽然能不能抓到林清还不是定数,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逢凶化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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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清晨,林清被捕,原本他散布了皇帝当日回銮的消息,打算趁王公大臣出迎的机会,再次起事。不想都统庆祥事先已得知皇帝将于十九日回銮,坚守不出,并抓捕林清、曹福昌等人。顒琰在返京途中下诏罪己,林清等人被押往瀛台。
十九日顒琰回銮,相比吉嫔、信嫔等一干妃嫔对顒琰归来的期盼,霜若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还是她第一次不想见到顒琰。因为她知道,顒琰一旦回来,她必不能再像这样随意派人打探外面的情况。
打听到顒琰已到御书房处理政务,霜若就开始在储秀宫里转来转去,大有把地磨掉一层皮的势头。
玉茗进来时正是看到这样的情景,她掩上门,从背后轻拍了霜若一下,果然惊得她直拍胸口:“是皇上回来,又不是老虎回来,他没怎么地,你倒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是想那些乱民也够可怜的。”霜若急得不知所言,下一刻已被玉茗捂住了嘴。
“你疯了,小心隔墙有耳。”玉茗四下看看,好在秋天了,门窗都关着。
霜若点点头,身上仍然僵得很,她皱眉道:“听说阿图森去了瀛台,也真是的,就算只是皮肉伤,也该养上些时日。”
“是我让他去的。”玉茗别开眼。
霜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低声道:“孝淑皇后在世的时候就向我暗示过,我不相信,没想到你真和他有关系,难怪你对皇上一点儿也不在意。”
“先别说我的事儿了。”玉茗轻咳了一声,眼中透着无奈与尴尬,“他说他会想办法见到林清。”
“你告诉他了?”霜若拉着她,惊疑不定,她可以相信玉茗,可她不能确定阿图森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没有,我只是让他想办法,让我见到他。”玉茗语中满是坚定,即使对方是她生之所爱,她也不会拿霜若冒险。那件事过后,她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用性命来抵偿,才能偿还她的罪孽。
“你要出宫?要是去别的地方还好,去瀛台恐怕没有借口。”霜若心里也不忍让她冒这个险。
玉茗摇摇头,硬逼着自己有了些笑意,想让她安心:“我听说过些日子皇上也要去瀛台,不一定露面,但一定会亲自过问。到时候你想办法让皇上带咱们俩去,而且人多口杂,这后宫里去的只能有咱们俩。”
“你去见他也不是办法,被发现了一样出事儿。”霜若心里直犯嘀咕,玉茗平日不声不响的,到了大事儿上却这么有主意,这背后究竟有多少事儿是自个儿不知道的。
“负责羁押他们的人是我阿玛荐到京里的,我进宫做伴读前也见过他几次,到时想个明目,说不准就见着了。”玉茗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道,“你说一个恃宠而骄的妃子,要痛斥乱党怎么样?”
“这不像你的做法,你以为皇上是傻子?”霜若失笑。
“这帮反贼火烧凌云寺的时候,把我私下里给华莹立的长生排位砸了,我这个做额娘的为她出口气也不对么?”玉茗回过身去,没再说什么就推门而去。
她说的不假,那儿确实有华莹的长生排位,但也还有另一个人的。这姐妹俩一前一后的去了,而她和霜若会不会也落得这样的结局呢?
(今天更这个,明天更狐狸,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