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的小叔还告诉李博楚,房顶挂的一白一黑的布,代表的是煞,在出殡放下黑白的杆子时是不能看的,那时候要看好戈薇。李博楚不太了解这里的习俗,但这些话李博楚是丝毫不敢模糊的。到戈薇跪拜了,李博楚在戈薇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大家都有跪下,李博楚也跪下,大家都在哭,就戈薇一个人,一滴眼泪都没有。其实葬礼,若贤也是在的,只是李博楚没有任何心思去顾忌他人,他心里清楚,越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越是痛到骨髓。戈薇大概半个月前的一天傍晚,说自己心里堵得慌,李博楚还开玩笑说戈薇那是闲的慌,戈薇说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当时只觉得是戈薇最近太累了,直到昨晚戈薇才直到爷爷今天就要举行葬礼了,当然李博楚也是这才直到的,大奶奶特意把李博楚叫上去吃饭李博楚就觉得特奇怪,平日里自己爸妈在家大奶奶是不会要自己和她们一起的,这是怎么了。
饭菜也是极其清淡,吃饭的时候大奶奶几次去卫生间,李博楚还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大奶奶只是一个劲的叫他两多吃点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他们都这么大人了,这个理怎么可能不知道,真是气氛有些诡异。吃完饭,大奶奶回了卧室,李博楚坐沙发上休息,正准备走,戈薇的电话响了,李博楚看戈薇高兴的接起电话,是戈薇的妈妈,李博楚就挨着戈薇,戈薇妈妈问了句李博楚在吗?戈薇也有些纳闷,怎么突然问候其他来了,妈妈说开免提,戈薇照做,说实话李博楚真的没和戈薇妈妈打过电话的,这感觉有些怪呀。
“微微,你有白色的鞋子?”“有,妈,你问这个干吗?”戈薇不太明白,“那白色的衣服和裤子也有吗?”什么意思,阿姨说完这句,李博楚心里一颤,不会的,李博楚胸口有些闷,不会的,不会的。叫他听,但是没有他的事,所以。。。博楚不敢往下想,拜托不要。”妈,你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戈薇有些抓狂。“博楚?我是阿姨,你在吗?”阿姨没有回答的时候李博楚心里惶恐极了,“阿姨,我在”李博楚的声音有些颤抖。“阿姨有个不情之情,阿姨知道你和微微感情好,明天能陪微微回趟家吗?”回家?“可以的,正好微微好久没见二老了,那明天下课我们过去好吧”李博楚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阿姨第一次这样说,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绝吧。“不,是回老家。”阿姨的声音有些梗咽。
“我来说”大奶奶?她怎么出来了,“老三媳妇,你说不出口我说”大奶奶冲电话里说了一声对方就发出了啜泣声。什么情况,这场面李博楚有些镇住,不会吧。“微微,你听好了,这是老大哥是不让告诉你的,但是你妈妈不想你这辈子都后悔,想告诉你,但是她不能不孝阿,所以我来说。你爷爷去世了,明天就办葬礼,你妈妈不想你这辈子都遗憾,所以。。。”李博楚感觉肩膀一沉,微微昏倒了。
戈薇那么敏感,她妈妈让她准备一身白的时候她应该就猜到了,李博楚一个外人听到都那么心痛,戈薇怎么承受得住。李博楚想送戈薇去医院,大奶奶阻止了李博楚,让把戈薇抱回房间,说不要去医院把戈薇弄醒了,她这样挺好的,否则,她没有体力撑回去的,她醒来更痛苦。李博楚知道这样不管不顾很残忍,甚至是贱死不救,但是李博楚心里也很清楚,醒来戈薇只会更痛苦,就让她自己待一会,一哪怕是很短的一会也好。李博楚出门给苏澈打电话,回到房间的时候戈薇已经醒了,她没有说话,李博楚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对面,很久很久戈薇一动不动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急促的响起,苏澈还从未独自来过戈薇家里,李博楚开门后他直接冲进去找戈薇。也只有苏澈能让戈薇有点情绪起伏,李博楚就在沙发上坐着,大奶奶坐在李博楚对面,偷偷的抹着眼泪。大奶奶和李博楚说“老大哥大半辈子都混,对嫂子也不算太好,甚至还做了些错事,读了那么多年书,净用来嫌弃自己的发妻没有文化,好在对戈薇好得没话说,那些知识也算把戈薇教的还不错,他自己都说,自己最疼戈薇这孩子了,从前戈薇小的时候,老大哥也混,郁郁不得志,总是喝很多,大家怎么说让他戒酒,他都不听的,直到戈薇的爸爸妈妈吵架,她妈妈走了,把戈薇自己留在家里,老大哥正好想去找戈薇的爸爸喝酒,看戈薇妈妈出去,门也没锁,大雨盘陀,戈薇妈妈带着行李箱,老大哥以为手里带着戈薇,正好戈薇爸爸说自己不在家,老大哥看家门没锁,就给锁上了,戈薇听到门外有声音以为妈妈回来了,跑出来发现自己被锁住了。老大哥也依稀听到有声音,但酒劲上头,迷迷糊糊的,就以为是隔壁小孩,回去后这事也就记不清了。谁曾向戈薇爸爸会那么多天不回家,还是戈薇的小叔当时遇到点事,逃来戈薇家避难,拿着钥匙进去后看到剧烈的咳嗽声,小叔进去看到烧到滚烫的戈薇,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送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些就没命了。自那件事之后,老大哥痛定思痛,真的再也没有喝酒。后来他两相依为命,老大哥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戈薇,还特意拜托大家谁也不要告诉戈薇,等她六月份考完再讲,现在是最后的冲刺阶段,断断不能染让戈薇知道。老大哥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把儿子们都叫过来,交代好家里的事后要自己的儿子答应一定会供戈薇上大学,老大哥知道戈薇不愿去爸爸家,就拜托大伯多多顾戈薇,拜托无论如何,在家业给戈微留一间屋子,戈薇和大伯母关系最亲近,她不会排斥的,还拜托戈薇大伯的女儿(大姐),让她给戈薇买一套舒适的床上用品,给戈薇上大学的时候用,戈薇这孩子很是喜欢舒服的床单被套,说想要,但老大哥一直不敢准备,他想撑到戈薇上大学,但是最后也没来得及,还特意让我最后的时间也好好照顾戈薇,别人走茶凉,这辈子做大哥的就求妹妹一次,就是她去上大学之前都照顾好戈薇。所有的小事,都一一拜托。。。”大奶奶说的时候声泪聚下,李博楚听到这些心理太痛了,这么深的情,她该怎么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