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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初夏

初夏是个高二的学生。某种程度上来说,初夏也算是个好学生。每天准时上课,上课安静认真,不打架,不骂人,说话和声和气,也会帮助人。可惜的是,现在的社会、学校,在意的只是学生的成绩,而初夏的英语实在是太差了,差的惨不忍睹,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能蒙个三四十分实在是了不起了。尽管初夏的其他科目非常的好,但谁叫他偏偏是英语不好呢!一百门的课程也比不上英语的一根毛啊。所以,农村来的孩子初夏,只能乖乖地成为老师心中的差生了。

其实,初夏的英语这么差,倒不是因为他不用功,实际是恰恰相反,如果将他的努力程度分成十份的话,那么有七分的努力,初夏的力气是花在英语的身上的。

这个一向在学习上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少年,自从在接触了英语之后,一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能说他不聪明,唯一如此的原因,也许只能说他实在是没有语言天赋了。简单的26个字母,初夏当初学了半学期之后,居然还默不完全。

这个一向认真自信、脸上充满阳光的少年,为此深感耻辱。但在不断的努力而又失败之后,唯一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要学习无用的英语呢?初夏深深疑惑和苦恼。

强大的现实不是弱小的少年所能改变的,既然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少年初夏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逃避,看书——看一般人眼里的杂书成了逃避现实,忘却耻辱的方法。

现在,初夏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明年,就是决定普通人命运的高考了,可初夏的英语依然是一般的凄惨。要考上大学是没问题的,但要想考上重点大学,几乎是想也不要想的事。

“铃————!”下课的铃声响亮的响起。原来安静无声的教室一下‘哄’地嘈杂起来,上课的数学老师一边大喊着‘安静!’,一边布置大量的作业。

学生们一边听着,一边急切地往书包里塞着书本。只等老师一声下课,便好冲了出去。现在是高中,即使是初夏他们这样的三流学校,也是不断地补课补课,今天下午好容易放了假,哪还个个不像猛虎下山似的!

“下……”一听到‘下’字,学生们便呼啦一声,急不可待地拥了出去,看得老师直皱眉。

“嗨!初夏,你不回家吗?这次可是放一天半啊!”同宿舍的同学们一边将脏衣服胡乱地塞进包里,一边惊奇地看着初夏吃着午饭。

“唔……嗯!”初夏大口吃着没味道的饭菜,一边含糊地回答,“太……太远了,费钱!”

“那你可要一个人住喽!呵呵,整栋楼也许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回家呢!晚上的话,可不要吓得尿裤子哦!哈哈哈!”一个同学朝他作了一个鬼脸!“小心晚上有鬼!”

初夏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还是你自己小心些吧!别让你那袋衣服熏死了人!”

众人一阵哄笑!

很快,原来热闹的学校便冷清了下来,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纸屑随着微风乱飞。

初夏慢慢地穿过操场,进入了校园东边角落的小树林。

此时正是初夏,树草颜色烟翠,偶尔几朵素淡的小花,悄悄的露出头来,活泼泼地绽放着,让人心情开阔。

小树林的背后,一座小小的、式样古旧、充满了中国传统美感的木质小楼别致的矗立着。

那,便是学校的图书馆了。

第一次见到小楼的时候,谁都会惊讶吧,——这么古旧别致的小楼竟会是这个破烂丑陋的三流校园的图书馆!然后,说不定便会感叹暴殄天物了。

初夏当初第一次来图书馆的时候,便是如此的情形。

小楼的历史,学校的人谁也说不太清楚。据说在解放前便有了,当时还是某个资本家的书房,很是藏了不少的书。真得是不是这样,也没有了考证,反正人云亦云吧,听听就算了。不管怎么说小楼的确很有了些年月了,里面旧时的书也的确很有一些。这令初夏颇有些不解,为何小楼和里面的书籍竟然能在那样的岁月保存下来,又没被市文物局的收了去,居然成了这个三流穷学校的图书馆。

虽然小楼的藏书颇为丰富,但大部分的学生却几乎从来不来。究其原因,实在是学校太穷了一些,居然几十年里没添过几本书,这对于功课紧张的高中学生来说还有什么来看的价值!即使这里的那些老书实际内容非常的丰富。

不过这里倒是初夏的天堂,由于放弃了英语不管,其余的功课又非常的好,初夏常有大量的时间来此翻看对于别人只是闲书的老书。

虽然阅读是初夏的爱好,但在以前,贫困的乡下哪有可能让初夏接触如此多的书籍。而如今,一本本各方面的好书随初夏翻阅,世界在初夏眼中生动的展开,他看到了比呆板的科教书远远丰富的书中世界。

踏着吱吱的木阶,初夏轻轻地走了进去。

“王老师好!”管理图书馆的是退休的好几年的老教师,因为初夏常常帮着整理图书,和他的关系相当的不错。

“嗯。怎么今天不回家啊!”王老师笑眯眯地说着。

“啊,回家也没什么事,还是在这儿看看书的好。”初夏微微地笑笑。

“对了,今天不要看得太晚了!”

“嗯!”

初夏熟练地转过几排书架,踏着木质的楼梯,走上的二楼。在从左往右第三个书架前,初夏停下脚步,抽出了上次没看完的书。

二楼南面角落的空处,放了几张桌椅,方便学生的阅读。初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起书来。

时间缓缓地流逝,正当初夏看入了迷的时候,‘叮’地一声,清袅的轻鸣在这个幽静的房间响起。

虽然声音明明极其地轻微,却奇妙地说不出的清亮,初夏平静的心境如被投入一颗石子一般泛起阵阵涟漪。

初夏皱皱眉头,环望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动,重又低下头去埋入了书中的世界。

…………

“叮!——”若有若无的轻鸣缓缓环绕,重又惊碎了初夏平静的心境。

“怎么回事!”初夏有些疑惑,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处。只是声音奇怪地忽远忽近,若有若无,初夏哪找得出方向。想要作不理会,奇异的轻鸣却又让人无法做到这一点。

初夏一下起了好奇之心。

“不是外面传来的。”初夏站在窗边,倾耳分辨着。“会不会是楼下传来的呢?”初夏跑下楼去,静静分辨。

“怎么了?”王老师看他奇怪的样子好奇道。

“没,没什么!”初夏见王老师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难为情。

“叮!——”似远似近,若有若无。

正往回走着的初夏停了一下脚步,转身向王老师问道:“王老师。你,嗯……你知不知道这声音是那里来的?”

“嗯?什么声音哪里来!?“王老师疑惑道。

“就是,就是那个声音啊……”初夏惊奇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法那种声音像什么。

“什么那个……”

“就是,就是……”初夏抓抓头皮,颇感苦恼。

“叮!——”又是一记袅袅的清音。

“啊!”初夏眼睛一亮,大喜道:“你听,你听,就是这种声音!奇奇怪怪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却又很响,怎么也找不出它的来源……”初夏发现王老师正拿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原本响亮的声音不由越说越小声。

“小夏,是不是累了啊?年青人要多注意身体,别以为身体好,就什么也不注意,你看你,现在不是后果出现了……”

看着老教师絮絮叨叨的样子,初夏心底苦笑,一边唯唯应诺,一边寻了机会便逃回了楼上。

“奇怪,王老师居然没有听到,难道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这么明显的鸣声怎可能听不到呢?”初夏心底大为不解。

“听声音,大致的范围是在二楼了。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发出了这么奇怪的声音呢?”

上个月的时候,初夏曾帮着王老师整理过一次图书馆,初夏并不曾记得有发现过会发出类似声音的物体。

初夏转头四顾,幽静的二楼上,十几排高高的书架整齐地排列着。南边的角落,是几张随意放着的桌椅。整个二楼,除了木质的构件,就是图书馆的主要收藏物——书了。

奇怪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地一声声响着,在初夏的耳边袅袅回荡。怎么也找不出声音来源的初夏,心底微微地发起毛来了。

一丝轻微的不适触感,随着鸣声从初夏的尾锥轻轻地探出头来,慢慢地往上爬着,爬过脊背,爬上心间,留下了毛茸茸的冰凉触感。

初夏翻找着所有可疑的地方,清鸣依然清幽地响着,初夏背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该死!~不会是遇上鬼了吧!?”莫名的恐怖感让初夏开始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原来眼里只是幽静的环境,在这样的心态下,渐渐地充满了诡异的感觉。无声的环境开始一重一重地加上初夏心头,成为让他压抑的存在。

“叮!——”

初夏的心跳开始慢慢的加快少许,呼吸也慢慢地粗了一些。

适度的恐惧下,人的精神和意志可能会前所未有的集中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常常会注意到一些平常注意不到的细节。

初夏现在正处于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原来记忆力和观察力似乎都不怎么好的家伙,大脑开始前所未有地运转起来,过往关于图书馆的记忆纷纷从尘封的角落中闪了出来,眼神冷静地打量着一些以前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叮!——”

“啊!对了!”初夏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处已遗忘多时的关于图书馆的奇怪之处。

还是在上上学期,初夏第一次帮着王老师清理图书馆的时候。初夏记得自己当时很是兴奋,整整两天,努力地将一叠叠的书籍抱着出去晾晒。便是那是,初夏曾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当时初夏也没在意,现在想来,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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