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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门特立志传

门特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

“闭上你的鸟嘴,门特!”班里最强悍的一个女生说,“知不知道你很烦?整天跟午睡时出现的收破烂的一样特别让人讨厌。”

门特正讲到兴头上,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窒,后半截话被吞回了肚子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他才挣扎着说:“我说的是NBA!NBA你懂吗你?头发长见识短,一边玩去!”

那女生抓起桌面上的字典。门特心里一寒,不过那女生看了看又把字典放下,走到门特面前,抓起门特的字典,“砰”地狠狠地敲在他脑门子上。立时一片金星乱转,门特几乎晕死过去。

“你这个暴力女,一辈子嫁不出去……”门特诅咒着,不过没敢说出声。毕竟自己的身量看起来完全不是对方对手。

“我以后可是一定会去NBA打篮球的,小心把我脑袋敲坏了!”门特小声抗议。

“你那脑袋,打一打反而会聪明些!”

体育课。

门特做出几个漂亮的胯下运球动作,突然加速冲入底线,轻松地擦板投进一球。周围围观的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门特很酷地甩了甩头发:“这可是我哥哥——兜兜教我的!兜兜知道么?NBA全明星!”

“少吹了!”那个粗鲁的胖妞在场边大喊,“我跟你做了十几年邻居,怎么就没见过兜兜?”

门特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却又找不出词语来反驳,只好把气撒在了对手身上。

“我们不过是初中篮球,都初三快毕业的人了,至于这么拼命么?”对手中的死跑龙套甲说。

打完球出了一身汗的门特准备回教室收拾书包回家。正上楼梯间,门特猛一抬头,一朵白云飘呀飘了过来。原来是他所在学校初三级的级花,提着书包下楼,看样子是刚温习完功课的样子。

门特清清喉咙,正想要找点什么理由搭讪,这时一阵风吹过,级花的裙子被吹起老高(嗯,没错,跟你脑子里想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当时跟在门特后面了?),露出了……门特脑袋“嗡”了一下,整个人完全失控,连楼都不会上了,左脚一脚踢在了台阶上,整个人扑倒在楼梯上。

门特再抬头看时,级花两颊飞红地按住裙子,加快速度跑了下楼,只丢下一句“下流!”

门特连忙爬了起来,暗自庆幸没人看到。没曾想一把他最讨厌听到的声音在楼下响起:“哼哼,还不被我抓到!”该死,又是那个死胖妞。

门特两步窜上上一层,转身对着下面说:“你个死胖妞,我欠你什么了。老是针对我!”

胖妞也毫不示弱:“你敢骂我胖妞,我回家就告诉你姐姐。”

门特马上蔫了下来。毕竟是十几年的邻居,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玩伴,对他的一切比他那不负责任跑去美国开餐馆的老爸老妈还了如指掌。门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姐姐。门特的姐姐并非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外表清秀斯文,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只不过是个同时拥有柔道、空手道、台拳道黑带的弱女子而已。门特从小就被这个比他大不到两岁的姐姐拿来当沙包,因此一提起她的名字便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泛出恐怖来。这死胖妞没事就爱找他姐姐告状,打小就害自己没少吃苦头。特别自从父母都去美国之后,他们两姐弟被寄放在阿姨家,姐姐对他的管教就更是严厉了。

门特气鼓鼓地收拾好书包,不等胖妞有机会跟上,三步并做两步走,飞也似地冲出教室往楼下奔去。

刚跑到楼下,正要去取自行车时,门特突然感到左脚小脚趾一阵抽痛。他连忙靠墙站定,深吸几口冷气,这才感到脚趾越来越疼,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还不赶快回家?还想在这里偷看谁的裙子啊?”胖妞也来取自行车了。

门特恶狠狠地说:“要你管!我爱在这里看风景!”

“风景?”胖妞看了看门特对面,是个女厕所,“哦,那不妨碍你了,慢慢看。我回去找姐姐谈心去~!”

门特把头转向一边,理都不理胖妞。

胖妞哼了一声,骑上车子走了。

看到胖妞离开,门特才有点后悔。起码应该让她给自己家里捎个信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走也走不了,不会就这么死在女厕所门口吧?脚上的伤还不知道严重不严重,不赶快去看医生的话,会不会影响以后打篮球?门特胡思乱想着,单脚跳着往自己自行车那里跳去。每跳一步,伤处都被震得如刀割般疼痛。

“笨蛋!我早就知道你有什么不对劲了,脚受伤了是吧?”胖妞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门特回头一看,胖妞正推着车子站在身后,脸上挂着讥讽的表情,但声音里还是掩藏不住一丝关心。

“来,上车,我带你去医院。”胖妞拍了拍后座。门特乖乖地爬了上去,一点犹豫都没有。这个时候再死要面子的话,不定会死的多惨。

胖妞骑车载着门特飞出校园。路边有同学看到,怪叫着喊道:“小情人一起回家咯!”门特恨不得把他们一手一个都掐死——如果自己脚还能动的话。

胖妞把门特送到医院挂了号,让门特在诊室门口排队,自己又去给门特家里打了电话。不一会,门特的阿姨和姐姐就一起赶了过来。

“我们家门特又麻烦你了。”阿姨对胖妞道谢。

门特刚想说点什么,脑袋就挨了姐姐一拳,立刻忘记了脚趾的疼痛,“嗷”地一声嚎叫了起来,遭到了其他排队的人一致的白眼。

经过医生检查,初步认定门特小脚趾骨裂,要再去拍X光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我还能打篮球吗?”门特小心地问。

医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门特:“你?个又不高,反应又慢,看样子跑的也不快,打什么篮球啊。小孩子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才对。”

“就是就是!”是胖妞在后面附和医生的话。

门特真想拿个篮球塞到医生嘴巴里。医生就应该检查伤病就行了,管那么宽干吗?

虽然伤不算重,不需要住院,但门特还是要在家卧床休息两个星期。还好他已经拿到初中毕业证,对已经批准赴美居留申请的他来说,升中考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门特现在之所以喜欢去学校,就是因为还能打篮球而已。现在只等姐姐的申请也批准下来,他们就要去美国跟父母一起居住了。

“我要去美国打篮球,我要去打NBA,跟兜兜一样!”门特坐在床上挥舞着手。电视里正在直播NBA总决赛,迈阿密热火对休斯顿火箭的龙争虎斗。

这一年的总决赛后来被冠以各种头衔,如“姚鲨决斗”、“长城上的对决”、“中国矛对中国盾”等等一系列胡扯的名字。但比赛的精彩程度却实在不容质疑。门特有点庆幸自己的受伤,可以从头到尾一场不漏地把比赛看完了。

到了下午时候,门特又开始有点无聊了。只能呆在床上,或者在家里做有限度的移动,实在不是他这种年纪的人能忍受的。终于等到有人回来了,却又各忙各的,连姐姐都赶着做功课,好腾出时间晚上去练武。

“咚咚咚”有人敲了三下门,没等门特回答就自己走了进来。果然是死胖妞。不过,今天的胖妞实在太可爱了——因为她手里拿着一份体育周报。

门特二话不说抢过报纸,首先翻到NBA专栏。“错了!第二场的技术统计不对,兜兜明明是命中了十个三分球,怎么这里才九个?我可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数的!”

“九个就是九个!”胖妞说。

门特轻蔑地说:“你又没看比赛,没有发言权!”

胖妞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刚才才看了精华片段,兜兜那个球踩线了。你这个数学白痴,就不会加一下所有人的得分啊。当时你怎么看的电视,连加了两分还是三分都不知道。”

门特对着报纸的统计数起手指,Shet,他更确定一件事,就是他依然非常讨厌胖妞。门特把报纸往旁边的床头柜一扔,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把头蒙住。胖妞得意地唱着歌离开了。

过了两分钟,门特悄悄拉开被子张望了一下。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真是的,这么小气。这样就走了啊!”门特嘀咕着。

“干吗?两分钟不见就想人家啦?”姐姐从门口探个头进来问。

门特做个鬼脸,不理姐姐。没想到胖妞居然又跳了进来。(跳,没错。门特真担心住他家楼下的那户人家,天花板会不会塌下来呢?)

门特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胖妞拉着门特的姐姐说:“我在跟姐姐谈心啊。我们在说学校里最近的趣闻呢,比如某人偷看女生裙子结果自己摔了一交啊什么的。”

“你你你你你……”门特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门特长大了哦。”姐姐说着,拉了胖妞出去继续谈心。

门特为自己的脑袋开始担心。

终于,两个星期过去,门特的脚也终于好了起来,虽然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骑自行车上学这样的事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NBA总决赛最后一场也结束了,这意味着有好几个月要看不到比赛了。门特还是满脑子回放着比赛中的每一个精彩镜头,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回去跟同学们说。更重要的是,离升中试只剩下几天了,自己怎么也该回去跟大家告别一下。

“你什么时候去美国?”一起回学校路上,胖妞突然问门特。

门特说:“姐姐的申请也差不多批下来了,估计是在刚放暑假左右就会走吧。啊,篮球天堂,我要去跟兜兜学打篮球!”门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球技突飞猛进,成为NBA某支冠军球队的顶梁柱了。

胖妞有好几分钟没说话。门特也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全没有留意。

同学分手各奔前程这一天终于来到。考完最后一科的那天晚上,全班一起开了个晚会。会后门特又和一批平时要好的男生偷偷跑出去买了一箱啤酒,喝了个胡天海地,最后一堆人抱成一团哭得稀里糊涂。大家发誓着友谊永久不变,呵呵,人海沧桑,世事多变,过几年谁还记得谁?

对其他人来说,还有可能考上同一所高中,或者留在同一座城市,以后还有很多相见的日子。但门特却有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其中的大部分人,他相信,他一辈子都会记得曾跟这些朋友们一起在学校那个破烂的篮球架下流汗的日子——起码目前他还相信。

回到家时,门特已经不知道几点钟。出乎意料的是,隔壁家胖妞的房子还亮着灯。直到听见门特回来,那盏灯才关掉。

门特,即将离开自己的家,踏入另外一个世界。他相信未来一定会光辉灿烂,但真的能如他所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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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部城市迈阿密。

兜兜和链子推开那熟悉的门,走进了门老板的小饭店。昨天才刚刚打完最后一场总决赛,经过一个晚上的疯狂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什么?看到这里你还问我总决赛的结果?我跟你说,这个故事本来就是“架空历史科幻奇情玄疑冒险小说”,姚明和小麦的组合在现实里有拿总冠军的机会,但兜兜和链子只不过是两个每天在HoopChina和扯谈灌水的废柴而已,如果我不在这里让他们狠狠发一下威,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那么拽的啊。所以,理所当然不可不戒地,兜兜射进了那决胜的三分球!(参见《虎扑豺狼鲨游记第一部》)迈阿密热队经过七场苦斗终于以一分之差击败了姚明和小麦黄金组合的休斯顿火箭队得到总冠军。兜兜被选为总决赛MVP,连一向不服人的奥胖子都说:“全NBA这么多年都找不出一个象兜兜这样拿着底薪干顶薪球员活的家伙了,他不MVP谁MVP?”

回到迈阿密后,所有人放假回家,只要参加球队组织的庆祝活动就行,没有训练,没有比赛。别人都去找各种节目庆祝,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兜兜和链子还是决定来门老板的餐馆里加菜庆祝。

“总冠军来啦,欢迎欢迎!”门老板的脸上笑成一朵ju花,“我那儿子,昨天跟他通电话,足足说了一个小时你们的事,连我这个球盲都听的激动起来了。”

没等兜兜和链子点菜,门老板就高声招呼着:“老太婆,有什么好菜都拿上来!今天我请客!”厨房里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是用刚好可以让兜兜和链子听到的声音说的:“本钱都要亏完了……”

兜兜连忙说:“加菜,加菜,不过我请客。门老板也来一起喝一杯,我不能喝酒,链子做陪!”厨房里马上传来非常高兴的声音:“好酒好菜马上来!”

门老板眉开眼笑地跟兜兜和链子第一千零一次地说着他的儿子和闺女马上要来美国的事。链子一杯接一杯地跟门老板干着杯,兜兜却有点心不在焉。

这个赛季结束,意味着他和链子已经暂时“下岗”。跟热火队的一年合同已经随着他那最后一球完结,下一赛季,他们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合同呢?按照NBA那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薪金计算方法,热火队明显没有多少空间可以给他们两份大合同了。其他队又如何呢?

尽管在规定日期前,任何球队不得和球员私下接触,但还是有人偷偷摸摸跟兜兜联系过。比如姚明就曾代表火箭队在比赛完后悄悄跟兜兜说:“明年一起打球吧,我们这里能腾出薪金空间,保证让你满意。我们几个一起打打配合,2008再去拿个奥运冠军多好。”兜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说不想去火箭是假的,但毕竟在热火奋斗了一个赛季,还能不能留在这里继续打球呢?

而链子则把合同的事全都塞给了兜兜处理。本来就自己都没有经理人的兜兜,现在要一个人负责两个人的事,头大的要命。

正在杯来碗去的吃喝间,兜兜的手机响了起来。兜兜看看号码,居然是奥胖子打过来的。

奥胖子在那边喂了两声说:“老板要跟你说话!你等等!”

电话那头换成了热火队总经理的声音:“兜兜啊,我是那个谁(原谅我,写了整整一部了,还不知道热火队总经理的名字……)。我们已经决定,给你和链子一人一份大合同。由于你们现在才打一年,所以如果签太长的话,基于CBA规则第XXX条XXX款,以后拿的会少很多。所以我希望能跟你们签三年合同,数额就是你们现在能拿到的顶薪。对,当然不是一千万以上一年。如果你们在NBA打满四年以上才可能拿到那么多。所以我想跟你们签三年也是这个用意。请相信,我是关心你们的……”

兜兜回答说要跟链子商量一下,迟点答复。那头奥胖子抢过电话说:“兜兜,我就在这里等你答复!快点回答啊!”

兜兜深深觉得奇怪,怎么自己的合同又关奥胖什么鸟事?他怎么那么积极?

兜兜跟链子把情况大概一说。还没等他说完,链子把手一摆:“那么鸟复杂的事,老子听得脑袋都疼了。随便随便,只要能管够吃肉,其他的你做主就行。”一旁的门老板听到其中的几个数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原来打篮球那么能赚钱啊?以后一定要让门特也去打球才行。我说兜兜,我们家门特来了以后可就靠你了,靠你了啊!”

兜兜笑笑回拨奥胖子的电话,答应说准备接受这份合同,不过按照联盟规定,要等到限定日期才能正式签约。

奥胖子紧张地说:“那你们可不要跟其他队再商量了。特别是火箭!靠你了,靠你了啊!”

一下子被两个人靠,兜兜突然觉得压力很大。电话那头又换成总经理后,兜兜奇怪地问:“我们球队的薪金空间不是没有了么?就算想交奢侈税也得找到名目才行啊。我们两个身上似乎套不到什么规则吧?这样的许诺我有点不放心啊。”

总经理支吾了半天才说:“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奥胖今天跑来跟我们说,他愿意跟我们签份三年的新合同,把他的年薪削减到两千万,这样我们就可以空出薪金空间来跟你们签约了……”

如果想知道什么叫感激流涕的话,兜兜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写照。两行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吓了旁边的链子和门老板一大跳。

“哥们,咋啦?被人煮了?”链子关切地问。

兜兜擤了擤鼻涕,把事情跟链子说了。链子马上也涌出了两行热泪。

阶级兄弟的深厚感情啊!

从加入球队开始,身为球队老大的奥胖一直就在关照这两个来自异域的球员。如果没有奥胖的一力支持,他们是不可能得到那么多表现机会的。此刻为了留住他们,他又不惜每年损失上千万的收入……兜兜有种“士为知己死”的念头。

不过兜兜很清楚,老板是在鬼扯,什么签三年是为了自己以后可以拿更大的合同好。自己已经即将二十九岁了,三年后就是三十二。这三年时间可以说是自己运动的最黄金年华。用相对廉价的价格把自己买下,还说是关照自己……链子相对好点,刚过二十五没多久,再过三年也才二十八,正是当打的岁月。不过,如果放在去年,谁能想到自己能够拿一份几百万美刀的合同呢?那时自己还在体育馆捡球,只求能最近距离看看NBA明星。喔,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啊。

想通了这点的兜兜,心情马上开朗了起来,也破天荒地要了个小酒杯,满满地斟上一杯。

“大哥,你真的要喝么?”链子大惊失色,一把按住杯子,左右张望了几眼才放开手说,“算了,喝吧,这附近没什么外人,你跳舞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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