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座闪着霓虹灯的大桥下面，有一个用一艘船做成的江滨茶园，说是茶园，其实全是附庸风雅，里面是酒肉的买卖，还有K歌的。
现在，江面上就传来了一个男子的鸭子嗓音，把一首《偏偏喜欢你》唱得是全跑了调，但是他的声音里却还是满含着欢乐。
凌雁白和卢秋燕已经停止了疯狂的亲热，静静地坐着，听那粗旷的声音，穿透黑暗，从江面上薄薄的雾气中浮过来。
那倒也还别有几分情调，他们原谅了那个男人的歌喉，却被他的欢乐所感染。
卢秋燕将头靠在了凌雁白的肩上，凌雁白伸出手，轻轻地拥住她的肩头。
“以后，我就不再和你出来了。”卢秋燕幽幽地说。
凌雁白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你太坏了，我不喜欢，我只是想跟你静静地在一起聊天，可是你……”
凌雁白听得心中瞬间泄了气，他真不明白她的心思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猴急了，根本就没有给她时间。
他低下了头去，心里酸酸的，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她说：“我知道，我真的没有给你时间，也许他根本不会喜欢我这么样的一个人。”
“不是的，我只是不喜欢两个人这样相处。”
“那么你指的是我不该碰你，我们只是坐得远远的聊天吗？”
卢秋燕瞄了他一眼，微微摇了一下头说：“你别老钻牛角尖嘛，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凌雁白莫明其妙地笑了笑，望着朦胧的江面，缓缓地说：“好吧！假如以后你还愿意跟我出来，我保证尽量……少碰你就是了。”
他本来是想说不碰你的，因为他心里酸气上涌，只觉得碰了她也没有什么意思，只会招她反感，他就想连她衣角都不再碰上一碰了。
两人又沉默了好一阵，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回学院的时候，凌雁白与卢秋燕并肩而行，他没有去牵她的手。
一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上来载了三个青年，他们箭一般射过去的时候，还回过头了向卢秋燕吹口哨。
凌雁白笑着说：“你看，帅哥向你示爱了。”
卢秋燕说：“那些家伙肯定是眼光有问题，对我这么丑的人也吹口哨。”
凌雁白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学院，道了一声晚安，便意兴阑珊地各自回了宿舍。
大学里，往往是上了半天课，便没有了课程安排，大量的空闲时间，本来凌雁白是很喜欢用来写写东西的，可是现在他却静不下心来了。
无所事事了，他又最懒得去逛街，他闲下来的最好就是上网，现在他自己有电脑了，就整天玩斗地主，看电影什么了，都懒得去写东西了，他的心里实在也躁动不安了，大学里面的各种各样的诱惑都在困扰着他，尤其是他压抑多年的****的苏醒，更是使得他一时间无法静得下心来。
这期间，他大量地去浏览校内网，他潜意识里在寻找着一个“猎物”。
经过几天的努力，他总算和一个网名叫做薇安的女生聊上了天，还聊得蛮投缘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着什么，他很是烦躁，觉得什么都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世界的一切他都没法去理解，他心里一面忧伤着，一面却似乎又有一种要去打击报复什么的冲动。
薇安还是很热情的，她就住在凌雁白宿舍的对面楼中，他们聊了几次天之后，凌雁白还没有胆量主动约她，她便叫他去看看她的新裙子。
薇安还算蛮高的，只是很瘦，身体过于单薄了，她也蛮漂亮的，卷了发，很喜欢自拍，而且老爱将相机高举过头，从高空往下拍成一个大大头小小脚，仿佛蝌蚪似的，又像是鲁迅笔下所形容的细脚圆规。
这种风格，的的确确是九零后女生的作风，薇安自己也常说她是八零后的人，九零后的心。
凌雁白最头疼的事就是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却不知道要和她去哪里。
“去逛街！”薇安说。
凌雁白头皮一紧，也不好做其他的建议。
“好！走吧！”他有点英勇就义的感觉。
女孩子的力量，只有在逛街逛超市时才会体现出来。
虽然也是聊了很久了，可毕竟还是初次见面，那份生疏还是不可避免的。
好在薇安的确有着九零后女孩的那种活泼劲，跟她相处还是很容易消除隔阂的。
巧的是，他们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江滨路。
一路上，薇安指了两处地方，介绍说她在那里那里租过房。
薇安一直在做着兼职，她很喜欢一个人独居，而不喜欢住学生宿舍。
凌雁白觉得不适的就是，他还真不知道如何与一个“九零后”的女生沟通，更要命的是，他除了跟别人侃文学之外，还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然面眼前这个女生可没有兴趣跟他聊文学。
幸好，他还算太笨，稍稍动一点脑筋，便可以和她乱侃了，尽管他认为他的谈话没有一点儿诗意，一点儿意义，可是毕竟是可以不让两个人相处时有负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