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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师徒夜话

叶青目送五位长老离开,看了眼紧闭的书房大门,静默无语,转身走向殿堂大门,静静看着树上的七彩的花瓣,漫天飞舞落下,再随风飞起再次随风落下,如此循环不止。

叶青双眸虽至远方而望,目光却空洞无力,不知思绪不已飘向何处,想起了什么,陷入封存久远的记忆中。

“小家伙,你是谁家的孩子,长的真好看!”

“笑一个好不好,我送你宝贝。”

“小家伙,要不要跟着我,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记忆中的人儿是那样的鲜活有温度,一幕幕画面温热如昨夕。

一件件往事,像这漫天飞舞的七色花瓣一般,在他眼前闪过落下,随风又涌上心头。

叶青此刻的心境,犹如翻腾不已的海潮,扑腾不止,一串鲜红的血色,沿着嘴角而下。

“你说的,以后都陪着我,可是你已经失踪万年了,我不信你已经......不信。”

往昔的这些记忆,都被叶青刻意的封存,只因这些记忆一旦想起,就像被拨动而响的琴弦,总会让人既感叹又伤心,既激动不已,又有些矛盾难过。所以,他不喜欢总去拨动,或许只是因为害怕承认某个实事。

叶青不适的皱着眉头,伸手轻轻的抹掉,不经让人感觉,刚刚那一抹鲜红,好似错觉。

轻叹一声,闭上双眸,就如此这般静立在大殿门口,轻声念着《清静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

日转星移,日落月升,夜幕来袭,落花停飞归树头,神隐殿也归入这寂静无声之夜。

叶青早已回自己的寝殿,此刻正静坐蒲团之上,只见身前桌案燃着香炉,一缕缕令人静心的白色烟丝缠绕而上,整个寝殿浸染其中,周遭的气味令人异常的安心,原是叶青点燃了安神香。

忽然一阵灵力波动,原本只有叶青一人的寝殿,多了一个白色矮小的身影,无力的趴在叶青身前的桌案前。

叶青的静休自然是被打断了,即便自己的寝殿突然多了一个人,也未睁眼,也无一丝生气的迹象:“记得,为师同你说过,在神隐殿,用走的。”

这样的事情,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次,不习惯也习惯了。

案桌上的身影,静默了一会,终于撇着头无力的看向闭目养神的叶青:“师傅,你换了一半的藏书。”

原来出现的不是别人,而是本该在书房挑灯夜读的叶云晓。

云晓此刻真的很疲惫,叶青那日要求她三日内通晓书房内叁万藏书,她原是很开心的,因为前几日她便翻看完所有的藏书,这通晓嘛,也只需要好好静坐参悟一番便好,哪知这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惊,她这“阴险的师傅”不知何时更换了一半的藏书。

叶云晓幽怨无力的看着自家静坐如松的师傅,心中有些委屈,又有些得意,她可只用了两天便都看完了。

叶青心中有些无奈,小姑娘好像又进步了:“这次用了两天?”

叶青有时候在想,自己当年到底捡了什么宝,一次次的突破自己的预想,要知道当年“某个女人”可说他是天才,对他的评价颇高,可自己挖回来的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小逆天?

“师傅,徒儿是不是很厉害!”小姑娘一把坐起,双手抵案拖着下巴,笑嘻嘻的眯眼看着自家师傅,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甚是可爱。

叶青依旧没有睁眼,却轻叹一声,单手施术,案桌上突然多了一壶茶水,两个杯具。

小姑娘很有眼力价的,给自家师傅和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等自家师傅端杯,自己先连续灌了三杯。

叶青端杯的手顿了一下,不忍问出:“两日未进水?”

大口喝完,放下手中杯,撑了撑僵硬的腰背和手臂,缓解缓解疲劳。

“未进,入了境,看不完出不来。”说到这,叶青是知晓的,小姑娘无论是看书还是修炼,都会异常的专心致志,久而久之当小姑娘专心做某件事,就会入境(修炼模式),没有突破或者没有完成,是出不来的。

“为师常想,你这小怪物哪来的。”叶青总算是睁开了双眸,看了眼恢复些气力的小姑娘一眼,自顾自的端起水杯,轻泯。

叶云晓无辜的眨了眨大眼,回道:“您,挖出来的。”

叶青的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即刻恢复如常,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小姑娘久久无语。

能说小姑娘说的不对么?不能,因为确实是他挖的,人还是他带回来,救醒的。

叶青脑中映入人间的一句俗语:“自作孽不可活。”

这句话此刻是相当符合叶青的心境

叶云晓每次看到自家师傅既无奈又无语的表情,心中就乐开了花,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涮自家高冷的师傅一把。

叶青认真的看着活泼的小姑娘,她的小心思,他怎会不知,自然是疼小徒弟的,从未苛责过小姑娘:“你这跳脱的性子,日后收敛些,稳重些才好。”

小姑娘听了自家的师傅的话,收起了嬉戏的笑脸,也无比认真的看着叶青双眼。

二人大眼看小眼,小眼盯着大眼,均从双方眼中看见了认真,以及有些没有说出口的话。

叶云晓先移开了双眸,再次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口饮尽,放下茶具的时候,磕到了案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打破了沉默。

“师傅,这次考校,您是希望徒儿留下,还是......离开。”叶云晓看似轻松的把玩手中的茶杯,眼睛却不敢看对面的人。

叶青看着小姑娘无措的举动,倒也说不出后面的语句:“自然是...”

叶青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姑娘这样不安的神情,本想多逗弄一番,又怕小姑娘给想偏了:“徒儿,可知自己尚缺几灵几识”。

叶云晓一愣,看向叶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师傅画风转的这么快。

这个叶云晓自然知晓,自她醒来,所有的事情叶青没有瞒过她,自己原本只剩一灵二识,叶青为了救醒她,耗费千年修为作为代价,又替她召回了一灵:“回师傅,二灵二识。”

“自天地初开,物灵分阴阳,万物皆有三灵五识,三灵为三魂,也称为日月星辰,天地人;五识称为五境,以眼为依称色境,以耳为依称声境,以鼻为依称香境,以舌为依称味境,以身为依称触境(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而今你尚缺其中四样。”

叶云晓双眼深邃无光,手中依旧把玩这茶具,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一灵,三识。”

叶青笑了,带着笑意,右手抬起抚摸着小姑娘的发顶,揉了揉,继续道:“徒儿,要找回来,这样才完整。”

本在叶云晓把玩在手中的茶杯,不知是叶云晓用力过猛,还是怎样,茶杯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滚向对面的叶青的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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