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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艰难生活,留学日本

欧洲有句谚语说:“你选择了什么样的朋友,那就意味着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

王国维前来《时务报》报馆工作的首要目的是见到他所敬仰的“维新领袖”梁启超,后来却幸运地拜入了维新派改革理论家欧榘甲的门下,最后他又在这里遇到了罗振玉。罗振玉,1866年生于江苏淮安,他的少年经历与王国维有颇多相似之处,均是少年成名且都极为厌烦八股文,一直痴迷于金石文史,后来在甲午战争后渴望学习西方先进技术来实现自己“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

可以说,对王国维一生产生重要影响的人当属罗振玉,因为他帮助王国维开启了生活和学术研究的新路程。王国维与罗振玉相识在王国维前往东文学社学习日文之时,这家坐落在上海新马路梅福里的日语教习场馆就是罗振玉所创办的。

王国维在初学日文的过程中就遭遇了考试不及格的挫折,但是罗振玉并没有让王国维退出东文学社,相反,他还为王国维找来了几位日本老师专门辅导王国维。因为罗振玉早就发现,这位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年轻人有着过人的天资,如果能够为他找来好老师,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成为既深谙中国传统文化又能够融会贯通日本先进文化的“大才”。所以,罗振玉为王国维找来的几位老师都是日本的渊博之士,如很有学问的日本驻上海副领事诸井六郎学士、书记船津辰一郎和田冈岭云等人。

就在王国维进入东文学社努力学习日文的过程中,他一直时刻都在关注的“维新变法”却在勉强运转了一百零三天后便被慈禧太后给一手绞杀。当“戊戌六君子”在北京菜市口英勇献身的消息传来之后,一心想着重振大清王朝的王国维也深受打击。他明白:当大清王朝失去这最后一次“自救”的机会之后,那么其覆灭的命运将会无法改变。可是,出生于“盐官王家”这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士绅家族中的王国维却不想看到大清王朝覆灭的那一幕,虽然他已经开始提倡民主与自由的西方文化,但是他血液中流淌的“忠君思想”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大清王朝的“臣民”,不管怎么样他都有责任去挽救这个即将走进坟墓中的封建王朝。

“维新变法”被绞杀的消息传来之前,王国维便病倒了,而且还病得不轻。1898年7月中旬,因为严重的腿病而几乎无法行走的王国维只好返回盐官老家去修养和治疗。然而,祸不单行,回家没有多久的王国维又遭遇了一次大变故,刚刚出生才两个多月的女儿又不幸夭折,这让王国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丧女之痛中不能自拔。紧接着,王国维又不得不承受“维新变法”失败所带来的痛苦。据其父王乃誉在日记中记述道:当这一消息传来时,倾向维新的热血青年王国维“颇有扼腕、槌胸、搔首问天之慨”。

此时的王国维内心深处十分痛苦,空气中仿佛充满了苦闷的因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就在此时,罗振玉又一次向王国维伸出援助之手。罗振玉亲自安置王国维担任东文学社庶务,月薪30元大洋。

重新回到上海的王国维逐渐迎来了一段较为开心的日子。在东文学社担任庶务的王国维开始跟日本知名学者藤田剑峰学习日文书刊的翻译,在此期间他的日文水平获得了很大的提升,而且还学习了物理、化学、数学等课程,尤其是跟随一位名叫田冈云岭的日籍教员努力攻读西方哲学,对康德和叔本华的哲学颇有领悟,这为他后来从西方哲学和美学角度开展文学评论带来了很大的启发性。

对于此时的境遇,王国维后来在《三十自序》中写道:“是时社中教师,为日本文学士藤田丰八、田冈佐代治(即田冈云岭)二君。二君故治哲学,余一见田冈君文集中,有引汗德(今译为康德)叔本华之哲学者,心甚喜之。”

王国维在这里的生活十分舒心,30元大洋的薪水在让他有钱读书学习的同时,也让他不再为生计所担忧,妻子还在这一年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儿子降生之后,王国维心里十分高兴,因为这个孩子不但是“盐官王家”的长房长孙,也及时地弥合了他和妻子的丧女之痛。

1901年2月9日,刚刚过完春节的王国维终于迎来了他梦寐以求的出国留学机会。这一天,他顺利地登上了日本三菱公司的“博爱号”渡轮,踏上了他的出国留学之路。王国维能够获得这次出国留学的机会,还是要感谢一直帮助他的好友罗振玉。罗振玉托付藤田剑峰为王国维在日本联系到了东京物理学校就读的机会。

东渡日本之后,王国维十分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每天都只休息五六个小时,其他时间除了吃饭几乎都用来学习。可是,由于他没有良好的理科功底,在东京物理学校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也没有取得太好的成绩,这令王国维心焦不已。当年六月,王国维又一次遭受到了腿病的困扰,无奈之下只能提前回国。不过,此次留学日本也并非是一无所获,他的眼界和思路都比之前开阔了不少,心中的抱负也比之前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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