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
雨过天晴!
无风。
10:43:00。
我漫步至校门口,这里,从奥迪到保时捷、从宝马到奔驰、从莲花到兰博基尼等等已是名车云集。看来校园诸狼们都已闻风而动。
真人未至,玉照早泄的祈如玉当然是每一头狼眼中渴望的美食。
我不是色狼,但我也希望这位前驻美大使在我怀中撒娇嘻笑,我也希望能领略一下蓝眸美女的别样风情。
路口尽头远远地来了辆夏利2000,诸色狼抬眼看了一下便失望地垂下头去——前驻美大使的女儿第一次来学校报道会坐出租车吗?即使坐出租也不会坐夏利啊!
看表。
10:44:43。
我知道,我要看的人到了!十分钟前,在前驻美大使家门口帮我蹲点的死党阿成发来短信:10:45,夏利2000,祈如玉。
今天,阳光灿烂了!
是的,经历了昨日那暴风骤雨的洗礼,今天的大街是如此的干净而清新。
10:45:36。
夏利2000停在了校门口,十米外,我看着一身时尚戴着深色太阳镜的她下了车,绷紧的牛仔裤夸张地强调了她高挑的双腿,窄小的坎肩突出了她胸出惊心动魄的丰满,碧莹的眼珠却有一头东方特色的乌黑长发,一切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显然没有相联系到前驻美大使的千金居然会坐一辆夏利前来报道的校园诸色狼在楞了一阵而再确认后便争先恐后、一窝锋地涌了上去。
明显应付惯了这种场面的祈如玉将大包小包分给诸色狼,然后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公主般在诸多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义工们的簇拥下风情款款地走进了校门。
远去。人群渐消渐散。
“她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吧?”调笑而微微幽怨的声音。回头,是丁香花一般美丽动人的赵芳娇,她手中挽着的是我的第三位女友,我们本届的校花宋红月。
赵芳娇一年多前来校报道的时候便是由宋红月和当时身为她的男朋友的我一同接待的,因为,她们本就是从小玩儿到大的知交好友。后来赵芳娇跟着宋红月一起控诉我的花心,再后来宋红月与已成为我第六个女朋友的丁香一般的她反目成仇,再后来她们两个又和好如初,再次成了知交好友。
看到她们两个亲密地手挽手,我突然想起了我最颀赏的作家钱钟书老先生笔下的一个词:“同情兄”,当然,用在她们身上的或许应该是“同情姐妹”更合适一些。
笑了笑,我说:“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赵芳娇理了理飘逸的长发,说:“你不是说清诗瑶是你在这块麦田里见到的最大的一粒麦穗吗?”
微笑着,我说:“是的,我是这样说过。可是现在秋风又将另一粒大的麦穗吹到了我的麦田里了。”
盯着我的眼睛,赵芳娇声音变冷:“你明白这样一句话吗?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想再拥有,然而那时时光已不能再倒流。”
点点头,我说:“我明白, 我会永远的记住今天你给我的告诫的,我也会异常地珍惜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
赵芳娇笑了笑,说:“那,祝你好运。”
我说:“谢谢。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请你们喝茶。”
赵芳娇说:“不用了,你的茶……我们现在已经消受不起了。再见吧。”
点点头,我说:“那好,再见。”
她们两个手挽手地走远了,自始至终,宋红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雨过天青后湛蓝湛蓝的天——她还是这样的文静,不爱说话。我却能从她的眼神至深处看到那一丝被掩饰的很好的无底之恨,那是一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啊……对我,对她,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啊……
爱到尽头则恨生,恨到无奈爱重来。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但,我不想回头。她,并不适合我,至少,并不适合现在的我。
晚上,传媒学院为他们新来的插班天使举行交流晚会。
和死党阿成一起混进了被传媒男生们严密把守的大门。一进门,里面青一色的雄性。灯光闪烁,鼓点震天。
我和阿成在一个没有云雾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阿成看了看表说:“还有十五分钟。”
我嗯了一声说:“那就等一会儿。”
我躲在角落,但角落并没有成功地为我驱逐那些横生过来的枝节。
传媒头狼段宗晓一身西装革履地出现地我面前,递烟:“龙哥,好久不见。”
漫不经心地推回去,我说:“好久不见就不记得我不好这口了吗?”
我一向不喜欢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亦如我不喜欢烈酒入喉那灼烧辛辣的痛楚一样。
传媒头狼段宗晓自顾自地点上一支万宝路,吐出一蓝色烟圈儿,在那蓝色烟圈儿的冉冉上升中说:“龙哥,这次就让给兄弟吧。”
同样不抽烟的阿成立即不屑地道:“泡个女人还要别人让,你丫有点儿男人骨头好不好?”
此言一出,四周马上忽啦一下围上了整整三圈儿,个个目露凶光。
指节捏得叭叭响,阿成说:“怎么,想打架?嘿嘿,兄弟我已经闲了很久了,今天正好舒展舒展筋骨。”
犹豫一下,传媒头狼段宗晓说:“龙哥,你怎么说?”
我知道他们怕丢脸,大二时阿成一个人将理工学院的那群狼干得趴了整整一个星期后,威名便挡也挡不住地传了出去。
我说:“还能怎么样,老规矩。”
老规矩当然就是公平竞争。
变了脸色,传媒头狼段宗晓冷冷地说:“这么说龙哥真的不想给兄弟们一点活路了?”
看着周围那诸多心有同感的愤怒眼神,做人从来不做绝的我叹了口气,说:“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仍没抱住她,我就退出。”
看了看肌肉贲起的阿成,传媒头狼段宗晓一咬牙,说:“十天。”
你丫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来了?
我瞟了一一眼成,后者立即以最强悍的姿态狂彪:“一个月,少一秒钟都不干。”
三层黑压压的包围卷立即凶了起来,后面的人开始向前面挤,而前面的某些人甚至开始靡拳擦掌了。
阿成看向我,我开始脱我这白色休闲外套。
传媒头狼段宗晓看了看表,再次犹豫了一下后,肉痛地道:“十五天,不能再多了。”
真正干起来,不论输赢,丢的都是他们传媒人的脸。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只能退步。
已经开始有女生进场了,目光越过这些人的头顶,闪烁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人群中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林诗瑶。身为们金融的人,而且一向都拒绝晚会的怎么会来这里参加这个为传媒天使举行的交流晚会?
看着闪光灯下那若无若无的小小酒涡,突然没来由地唉了口气,我说:“阿成,算了。十五天就十五天吧。不过,你们听清楚,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从明天起的十五天之中,若有一个你们传媒的人来骚扰纠缠祈如玉,就别怪我耿明龙的拳头不长眼睛了。”
明显地松了口气,传媒头狼段宗晓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笑容满面地说:“一言为定。十五天后,我段宗晓开始施展手段,希望到时龙哥不要再只留给小弟一个衷心祝福的机会。”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也希望老段你一身的功夫还有个用武之地。”
挥挥手,在传媒头狼段宗晓的示意下,三层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散席声早不大但仍然引来了无数的目光,里面,就有一束是属于她的,虽然我很不愿意。
目光一触,苍白了脸色的她在昏暗的灯光下轻轻收起那一对可爱的小酒涡,然后悄悄地退了场。
她的退场竟让我莫名的轻松了不少,但却隐隐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也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已对我动心却还是要主动离开我的女孩儿吧。
“……是的,我承认,我林诗瑶是喜欢上你了……”回想着她曾经说过的话,我想我的眼神也因此而开始变得复杂。
复杂的沉思中,人群突然骚动,灯光、鼓点、掌声、口哨等纷纷如雷响起,不用看,每个人都知道是谁来了。
抬眼望去,仍旧一身时尚打扮而显得活力四射的祈如玉戴着一只粉红色的贝雷帽站着人群中,怀抱无数鲜花——居然青一色的都是******红玫瑰,这群传媒之狼也******太急色了吧?我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都有几十年没见过漂亮女人了!
冗长而烦人的欢迎辞后,是乌发蓝眸的祈如玉客套的什么什么是我的荣幸啊,什么什么是我们的缘份啊,什么什么希望今后我们怎么怎么样啊之类的公式化的没有一点营养的自我介绍。
我什么都没听,我不仅有她一切可公开的资料,连她那些堪称为私密的不可公开的我也有,当然,这主要是托阿成的福,他的能力可是绝对的一流。
从头到尾,我都只听了她的声音,娇柔而不撒嗲,干脆而不失妩媚,我喜欢!
闪烁迷眼的灯光下,一身时尚打扮,戴着一只粉红色的贝雷帽的祈如玉就像一支红色的郁金香,热情奔放中激情四射!
舞曲终于响起,今天晚上不抓住机会就只有干熬到十五天之后才能有所动作的传媒诸狼们立即一涌而上,狼爪一个比一个伸得长,我相信,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因此而破血,当然他们自己本人可能不会在乎,而我,仁慈的上帝却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毕竟,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嘛。
于是……
扩音器:“请问祈如玉祈小姐在吗?”花店送花的小姐准时粉墨登场。
扩音器一响,万声鼓点齐喑。
排狼而出,祈如玉欢喜地看着那在青一色的玫瑰中显得异常脱俗的满天星说:“我就是。”
收起扩音器,花店小姐说:“有位先生今天中午为小姐定了这十八束满天星,他说要我们在20:01分送来,现在是20:01:29,请祈小姐查收。”
签名收下满满一抱的十八束满天星,祈如玉笑颜如花:“送花儿的人说些什么吗?”
花店小姐说:“那位先生只说他会穿着白色的休闲服来参加小姐的舞会。”
白色的休闲服在这全场的西装革履中亦如清新的满天星在青一色的火红玫瑰中一般的醒目。
“祈小姐,能荣幸地邀请你跳第一只舞吗?”在最正规的邀舞姿势中,我微笑着说。
“当然。”面对陌生男人一点都不怯场的祈如玉的笑容是我见过的最开朗的那种。
鼓点重鸣,但此刻已有气无力。传媒之夜却让金融之人得到了第一只舞,传媒的鼓还有什么理由响彻云霄?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在传媒诸的玫瑰之中,我的满天星不仅醒目轻松,而且更容易令人从内心里去接受。
我说:“谢什么,喜欢就好。”
追女孩子犹如吃豆腐,心急一定会烫着嘴的。不相同的事有时却是相通的。
祈如玉半仰着玉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性子急,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原谅。”
她的眼神似乎总是在确认着什么,就像我们从前应该是见过面什么的一样,但我却能百分之百地肯定的说,我从未见过一个乌发蓝眸的女孩儿。她究竟是在确认着什么?
我说:“你真会说话,而你的舞,比你的话更要好得多。”
祈如玉笑了,她那双蓝色的美眸微眯着,看起来非常漂亮,她说:“你的舞跳得也很棒啊,男孩子中很少有人能跳得像你这么好的。”
“过奖了。”我说。
说完我开始用心地跳舞,带着她越过一个又一个高潮。跳舞一直是我眼中的艺术,我很用心的。
一曲终了,沉醉了片刻的祈如玉意犹未尽地说:“你是一个真正懂舞的人,再来一支吧。”
虽然我也很享受和她这样一个高手跳舞的舒心感觉,但我在笑了笑后,指着那一张张不忿的脸说:“再跳一支的话,传媒之夜一定会变成杀人之夜的。所以,今天我们就只能到此为止,好了,能认识祈小姐是我这二十一个虚度的春秋以来最大的收获。今晚就此别过,但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我,时刻期待着。”
挥挥手,一身白色休闲的我以我曾经十分认真的练习过的最潇洒的步伐排众而出,在越来越震天的鼓点中静静隐去。虽然我始终没有告诉她我姓甚名谁,但我知道,不告诉她的好处远远大于猴急般自我推销式的诉说,这叫欲擒先故纵!
在传媒诸狼见缝插针蜂涌般围上去遮住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的前一刻,阿成也走出了这鼓点震天的传媒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