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属下认为这件事真的不合适。我虽不知您做这件事的目的,但是太
过冒险了,而且白堂主让我们小心保护教主……”我面目僵硬地看着座下的左愚。已经聊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答应,我又不是要你去,你只是配合一下下,没有任何损失,当然白兰的斥责不算。
“为什么不行,我明确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做,白兰你不敢得罪,我就可以了?到底谁是教主!”我厉声喝道,好说歹说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我是命令你,不是商量,要不是看你年纪偏大,正好可以装一下,你以为我愿意白白让你占便宜。
昨天晚上,我拿着本门教主信物来到客来香,没想到他们已经接到白兰的传书说教主近日会到,小心招待。在客来香的上房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梳洗完毕,吃完早饭,该地的负责人左愚便到了。紧接着一个多时辰的争辩,现在我已经被搞得怒气冲冲了。
“是,教主,属下遵命。”左愚赶忙跪下,一脸紧张。
“起来,让人准备服装,旧一点的,今晚这件事就得办成。”我缓和了语气,拿起放在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左愚站起退出房间,一脸的担惊受怕,其实我也蛮同情他的,夹在我和白兰之间,的确不好做人,可是不管怎样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我啊,怎么能听远在京都的白兰命令?想到白兰知道消息的脸色。我生生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教主,左愚到了。”左愚在外敲了敲门,小心得问道。
“进来,东西呢?”坐在桌旁,我已经吃下了一盘糕点了,糕点真不错,下次让白兰过来学学。
“这是教主的衣物,属下自会装扮好,教主先在这休息,晚上属下晚上过来。”左愚说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还有这件事如果让白堂主知道了,你就看着办吧。”我抬起眼,冷冷瞥了他眼,我也不是好惹的。
解开布包,拿出包里的衣服,两件粗布的灰色少女衣服,一双黑色的布鞋。脱下外衣,穿好,我坐在镜前看着自己,撩起额前的头发,看着自己的眼睛,这具身体在当初经历了巨大的变化,眼梢稍吊,睫毛长而微卷,本只有十七岁的身体透出一股妩媚。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只是个中上之姿,配上一双娇媚的眉眼和微卷的长发,生生提了不止一个档次。我虽没有任何自己以前的记忆,却隐隐觉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真实相貌,然而每次这样想着,心中却没有一点喜悦,有的只是未知的惶恐,我想做真正的司马青穹,即使只是奢望。
解下绑头的红色锦带,一头卷发披散而下,拿起木梳疏好,稍稍挽了个发髻,用木簪固定好。攒好前额的头发,露出眉眼。注视良久,苦笑着摇摇头,拔下木簪,甩甩头发,快速得绑好两个发辫,发髻实在是显得太过软弱了,不适合现在的司马青穹。
穿戴好,坐在桌旁,对着窗子发起了呆,也不知白兰那边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将人全部转移走.
天色渐渐变暗,边城的晚霞很红很红,燃烧殆尽,远远望去,仿若女子红妆,又仿若英雄血泪,汉江横穿而过,衬着边疆小镇成了古老的岁月未动的画面。我忽然觉得浮于记忆的琐事飘渺随风而过。又想起白兰说过的汉江,她说汉江的水如何被血染红,如何被酿成一杯装在记忆深处散发着浓浓血腥的酒酿。每次闲时倒出时,就可以听到那些没有找到回家之路的亡魂的破碎声。
从回忆中惊醒,好比赶路人,明明该寻野店投宿,却拐弯去探月桃花的开法。这种景色还是少看为妙,我并不知道多少,我要做的只是完成任务,守着承诺。
“教主,天色已晚,咱们可以去了。”门外传来左愚的声音。
“嗯,走吧,就我和你二人,其它人一律不带,要有什么事需要什么事需要帮忙我自然会联系你,否则,不要前来。”我正经道,这件事不能马虎,如果猜得没错,完颜琅邪一定已经开始命人注意城里的动向,搜索解药。
站在边城最好的青楼红韵楼前,我不得不感慨,这个算的上沦陷的小城被保护得很好,服务业真是兴旺发达,呃,为什么要称服务业。红色的灯笼挂在楼前,人声鼎沸,胭脂味中更多的是酒味,比京都多了一份野性也多了一份悲凉。我看了看周围,抬起脚准备进去,却被旁边的农夫打扮的左愚一把拉住。
“教主,你不能从这里进,咱们得从后门进去,这里不合适。”左愚小声说道,满眼的无奈。
“哦,那你干嘛带我来前门?”这种弱智错误竟然被我犯了,实在太损形象了。
“属下,属下,想让教主三思而行。”左愚小声说道。我的那个火啊,要不是看在这时外面,我扮演的是被父亲卖了的少女,我真想一巴掌拍在左愚的脑袋上,箭在弦不得不发了,还三思。
“算了,走吧,快点,你等会儿给我表现好点。”我压着火气,咬着牙齿说道。左愚打了个冷战,答道“属下一定遵命。”
敲了敲这家红韵楼的后门,左愚拽着我的袖子,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哽咽着都要闭过气去了。门打开了,一个****模样的人居高临下地眼神鄙视地看着左愚和我,你都是****了,竟然还敢鄙视我,以后等着瞧。
“这位大爷请向桂娘通报一下,上午的那个想卖闺女的王二带着闺女来了。”****点点头,转身进了,楼内。左愚拽着我进了院子,我压低声音,挑了挑眉说道:“动作真快,办得不错。”左愚看了我一眼,一脸的哭相。
“进去吧,桂娘在里面等着呢,动作快点。”
“谢了,大爷。”左愚拽着我的袖子,步履匆乱,显得极其兴奋,演技真好,我拿着一只袖子哭着遮住眼睛。那个****看向我,见我遮着脸一副没好气得样子。
“桂娘,您看看,这就是我闺女。”左愚拽着我又向红韵楼的老鸨走近了一步,我从袖子处看着她。一身水红色的纱衣,****半露,金银头花,脸上涂着薄粉,手腕上带着一串玉镯,眼神飘忽,徐娘半老,犹有余韵,也怪不得红韵楼如此出名,连军营里的将军都会过来。
行到我的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又听到我的眼前。
“手拿下来,抬起头。”桂娘说道,我慢慢放下手,却不想下一秒被人猛得抬起下巴,只听周围一片抽气声,桂娘捏捏了我的下巴,颇为满意地打量着我,声音中充满喜意道:“小妮子长得不错,不过未免太过羞涩了一点,这里又不是京都,不吃那一套,大胆一点,爷们才喜欢。”说完放下手。我低下头,差点咬碎了牙齿。
“王二,你倒是有福的很,养了这么个闺女。”
“桂娘说笑了,在下这福气也是您给的。”左愚谄媚得说道,虽然说是在演戏,也是我提出来的,但现在我怎么就那么生气呢,瞪了左愚一眼。
“你闺女我留下了,章子带着王二下去签下卖身契。”桂娘点点头,颇为受用。左愚跟着****章子赶紧离开了,别人都以为他是急着领钱,我暗自冷笑着挑挑眉。
“什么名字,别哭了,你这哭着我心烦。”桂娘坐好看着我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忍着哭泣,仍有些哽咽。
“算了,不答就算了,进了我这红韵楼的门,记得名字也没用了,从今开始,你就叫红芷吧,凭着我桂娘的调教,这次我们红韵楼一定要出个花魁吧。”桂娘兀自点点头,一副已经看到美好前景的样子,花魁?等我办好这件事,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是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