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写给和平乡的诗
天蒙蒙亮,去年的狗叫,今年新雪里,才吼出来
阡陌上,终于有人来。但我听出,其中的象征性
涣散之乡音,并没有不同于以往的腔调。可木栅
悲愤中加高了。几只老家雀呆缩,白眼翻给青天
家电在下乡,多年前和平公社,改革易称和平乡
以新换旧,还是旧的。商家取暖后,政策是煤灰
乡里的火墙烘不出热。整个冬天,稻草喂养锅灶
火气真是很憋闷,没出息的水缸模仿疯狂电冰箱
春天的微雨还很远。农闲后,打牌,喝酒和房事
晌午,卖豆腐,卖菜蔬,卖猪肉,口号响彻饭碗
但只一辆,费尽心机的摩托车,驰骋本土小商业
当呼噜炕头上轰鸣,起夜撒尿的人,还是没睡醒
冷透了!瓦上月牙磨着钝刀,农田蓝幽幽地游荡
积雪越飘越远。那梦魇的杨树林,黑色身形僵直
乌鸦紧闭大嘴巴,蹲着,对一年的收成一言不发
不再提高警惕,狗口的狗们三两追逐,大雪窠里
头戴星光,腰间两排奶嘴鼓胀,吊着一窝狗崽子
将低头看人,将偶尔仰脸吠叫,将老死在墙根下
2009/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