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歪歪扭扭字极难辩认，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小眉一时心烦就把那纸撕成两截，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八月的天变得很快，早上还是晴天，现在已是乌云遍布，四周都阴淡起来，街上行人的脸也是灰黑色的。
小眉在抱着本书在前面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胡炎远远跟在身后。
完全当胡炎是透明的，看见他连眼角都不抬。
小眉转过头来：
“我去同学家，你别跟着我了，看见你，我心里不舒服！”
目光冷冷的，声音冷冷的。
胡炎脸上汕汕然，还是远远地跟着。
灰暗的天空中一只黑点在盘旋，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只乌鸦，它在这喧嚣的都市怎能不盘旋？
不迷茫？
在路上，
小眉看到路边水沟里一只奄奄一息的老鼠，老鼠的皮毛在臭水沟里被染成了黑色，挣扎着想爬出水沟。
越想越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烦，小眉回头怒吼：
“我说别跟着我，滚回去！”眼里竟浸着泪。
这吼声在寂静的小巷里传了很远，隐隐传回一些回声。
两人就这样呆立着。
小巷，胡炎。
路边，小眉。
几名，男子。
…………
天空传来一阵低沉的闷雷，雨点开始撒落下来，感觉冷起来了。
小眉发现被围住时已太晚，不祥的感觉围绕着她。
这几人不像好人。
小眉有点害怕，这小巷太僻静，都没人走动。
小眉转头去看胡炎，胡炎也知不对劲，察觉到危险。
六名男子围住巷中的两人，其中一个戴着金项链的男子开口对中间一个戴墨镜的人说道：
“大哥，这丫头就是柳汝煜那龟孙子的女儿，旁边那小子不认识！”
那‘大哥’取下大框墨镜，一脸猥亵地嚷嚷：
“小婊子身材不错，等会日起来一定很爽，没想到柳汝煜那婊子养的生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便宜咱弟兄！”那毒辣的眼光来来回回扫在小眉的身上。
一群人哄笑起来。
小眉强做镇定：
“你们光天化日下想做什么？”
“想****，哈哈！”
“小美人，这事儿不怪咱们，怪只怪你那老爸几番不听招呼，得罪了我们胡老板，不给他点教训那怎么成呢？”
“好了，别费话了，快干活，把那小子练趴下，那女的带走！”‘大哥’下着命令。
小眉心里乱成一团，回头去看胡炎，胡炎也是面色惨白。
三个人逼近胡炎，胡炎可能吓着了，运作慢了很多，在窄窄的小巷里闪也闪不开，被慢慢逼住，三人往胡炎身上踢打着。
小眉被两个男子制住，不能动。
“住手！”
“别这样，让我弟弟走，我跟你们走！”
金项链怪笑几声：“成啊，小弟弟你别怕，你姐姐我们玩完了还给你送回来！”
胡炎的胸口急剧起伏着，脸色卡白，张着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说来。
雨下大了，淋在身上。
在几名男子的围拥下往前走着，小眉回头看了胡炎一眼，隔着那几人大声安慰胡炎：
“小炎别害怕，先回家去，姐姐不会有事的”
…………
胡炎看到小眉的手在雨点中发抖。
这一眼，
让血烧起来。
…………
胡炎整了整刚才打斗中的乱发。
“请你们放开她！”胡炎的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沉静的感觉。
几人刚要离开，听到这话全火了，一个瘦子冲上前来，一巴掌煽向胡炎。
胡炎低头躲过，一拳打在瘦子的脸上。
“妈的，敢还手？一起上…”
拥上的几个人拳脚并用，个个都下着狠手。
胡炎挨了很多下，倒在地上，一个穿皮鞋的高个子用鞋尖猛踢在胡炎脸上，鞋尖踢在炎的眼角，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是那么的红，那么的艳，胡炎护着头，在地上咳着。
小眉嘶声哭叫着：“来人啊，救命啊，求求你们别打我弟弟…”
声音在空静的小巷里显得刺耳。
两个人渐渐按不住小眉，便抓住她的头发按在墙上，并用膝盖顶着小眉，其中一个还打了小眉一耳光。
…………
“好了好了，教训够了就行了。带上妞我们走…”
胡炎一边咳着，在地上向小眉望去，碰上小眉哭泣的眼睛。
几人散开，准备离开。
胡炎爬了起来：
“警告你们放开她…”血在地心引力牵引下朝地下滴着。
“妈的，干挺这小子…”‘大哥’怒火中烧，冲上就是一脚，胡炎没力气闪，拼着挨了一脚把那腿抓在手中，两人一起滚倒在雨水里。
不记得挨了多少下了，胡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只能护着头，脸上挨的一下，让牙齿把口腔内壁咬破了，一口一口吐着满嘴带血的唾液。
众人停手：“妈的，这小子真他妈耐打，贱货，要是在牢里老子非奸了你不可…”
胡炎又从雨水里站起：“放了她…”胡炎看着水沟里的一片黑色，红肿的脸上被血迹掩住。
那高个操起一块砖头拍在胡炎的头上，胡炎再次倒下去，一动不动，头上的血流下来混在雨水里，从水沟里流出很远，像一条红线。
“这回真搞定了，我们走…”
小眉痛哭着挣扎，全身都湿透了。
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胡炎和全身的血迹，心里痛得历害。
…………
暴雨开始疯狂降下，冲洗着整个小巷。
蝴蝶破茧，那一刻最为美丽神圣，是蝴蝶那悲丽路程的开始。短短的一个夏天后，蝴蝶会在落叶下被埋葬，她不后悔，她美丽过，她飞翔过，她向光亮飞去，她在秋风中坠落，在落叶中，她被埋葬。
身后却再一次响起胡炎那淡淡地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
“这是信仰!”
“我的信仰！”
小眉望着胡炎已哭不出别的了，只是不停地叫着“炎，炎，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错了…”
胡炎站在雨中用一只手扶着墙，脸上被鲜血和泥水覆盖着，分不清是血水还是雨水，从衣服上往地上坠去，连成一条线，
狰狞！
“你们！”胡炎指着那几人。
“不能贱踏我的信仰！”胡炎指着几人手中的小眉。
……
高个子是第一个，他冲上来时胡炎快速闪开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高个子很快就躺下了。
“宁折不弯！”
一脚踢在一个家伙的档部。
“悍不畏死！”
一把推翻另一个。
“奋不顾身！”
胡炎咬下那大哥的耳朵，吐在一边，没去管肚子上被捅了几刀。
“热血沸腾！”
大哥惊叫着捧着被咬掉的耳朵逃着，几人逃散。
胡炎凝望小眉，眼睛肿成一条鏠，红色的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有一种火，在我胸腔里烧…”
胡炎仰面倒在红色的雨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