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娘,今天你和墨雪在马车上睡一晚。”宋子韩上马车后见到苏伊:“今晚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上,你不要乱跑,这里是荒郊野岭...到明天我们就和子痕他们回合。”
宋子韩看见苏伊不再头昏眼花颇为精神对他道:“墨雪医术很高明,给她扎几针后的我便不再晕车了,怪不得她只会些武功,你们也带她来。”
“伊娘...”宋子韩无奈摇摇头。
“好了,刚才你说的话,我全部记得,你不用担心我会乱跑,我很怕荒郊野岭有老虎出现呢!”
“你怕老虎吗?我怎么记得...”
“陈年旧事,不提,好吗?”苏伊装做很丢人的样子哀求宋子韩不再说下去。
见到她这样子的子韩,也装很好心不再说下去了。
“子韩,我叫你买做天灯要有的东西,你买好了没?”
“嗯。买好了,我上来除了嘱咐你不要乱走以外,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
“嗯。等一下吃完饭后,你拿过来,我要做了。”
“好。”宋子韩答应后没有走,苏伊看着他问:“怎么了?”
“你今天问墨雪五毒寨那些毒,是为了什么?”宋子一脸沉思:“伊娘,你答应过我,告诉我的。”
苏伊听到之后,抿嘴不说话双手交错,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我问墨雪...五毒寨的五毒散是不是人没有闻也会中毒。她说...是。”
说到这里时,她看着子韩继续:“之后我又问她,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人是对五毒散...嗯...五毒散是对那种人是没有作用的,就是不会中毒。”
“她怎么说。”宋子韩看着苏伊说道。
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移开她那双看着他的桃花眼睛望着自己的白色镶边鹅黄鞋说:“她说...不可能有那种人。”
苏伊回想起她问墨雪的时候,当她听到马上问道:“昨天那个呕吐不止的人,你不是说他对五毒散的解药有...”
“是,不过他是对解药某种药材过敏”说到这里的墨雪抬头看她说:“你知道过敏的意思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听过大夫说过,过敏这个词,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墨雪边说边想她之前也是不知道过敏这个词,这个词还是师父先说的,只有同门知道。
如果苏伊知道,那么她会怀疑师父是不是又收了个弟子,毕竟这个词,师父也是刚说的,不可能这么快就流传到什么人都知道。
“过敏的意思是对某种药物有过激的反应,比如吃了会呕吐不止或者是身上脸上长类似痘的东西等等...还有很多,只不过那些我也还没有见到过。”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明白过敏的意思了。”苏伊见到墨雪说到过敏这个词,长篇大论的,害怕自己没有问自己想问的,于是马上说自己明白的话。
当时她说完之后,墨雪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如此的不高兴,令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不过问的事情还是要问的。
“你说过敏...”苏伊不得不承认她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可是不会运用,想到这里的她,不由得想起两年不见的,那个白发苍苍的秀才教书先生。
她为什么会想他呢?是在怪他没有教好自己吗?不是这样的,苏伊觉得怪怪的。
虽然她是在想可是嘴却没有停:“那有没有一种人是对五毒散不过敏的。”
看到墨雪不解的样子就马上:“我的意思就好比说,做五毒散的药材,任何一种都是对人能过敏的,所以人闻到之后就晕了...可是...”
“可是有没有那么一种人是对五毒散里的任何药材不过敏,没有反应。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苏伊看见墨雪停下来打断她的话说道。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把手给我。”墨雪对苏伊说。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竟然看见墨雪脸上有担心的样子。苏伊暗自凝或。
墨雪等了许久之后没有见到她把手伸出来,嘴一撇:“你不给我看,我真的无法告诉你,这世上是不是有人对五毒散没有反应。”
“怎么了,你是担心我因为子韩喜欢你,而我讨厌你。所以把完脉后告诉你很不好的消息,就是...”
“不是。”苏伊看着她道:“我之所以没有给你手,是因为我...看到你脸上有担心的表情,你是担心我。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而已。”
墨雪笑了笑有些高兴:“你说我...我担心你。”
“怎么了?”苏伊说出这话后的下一秒觉得墨雪一定会嘲讽,可是她没有,她还是那么高兴。
高兴过后竟然拦着她的胳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后放开她:“我拜的师父,是季山的陆大夫,是有名的陆萧,你可认识。”
陆萧,陆萧,苏伊想了一下得出一个人,那个年轻大夫,十三岁考入太医院,二十岁因为厌恶皇宫的黑暗,于是便离去,皇上挽留也要离去。
自从离去后她就没有听过他,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只有偶尔的小道传闻说他离开皇宫之后去帮那些穷苦人家医治。百姓都称他为活菩萨。
没有想到如今他在季山啊!
“陆萧我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是你的师父,果然名师出高徒。”
“那当然了。我师父不轻易收徒弟,要收也是学医天赋极高的,所以他的徒弟只有几个,我就是其中一个。”这墨雪是不是在变相夸她自己学医天赋很高。
“唉,你别笑了。”墨雪见到苏伊在笑,马上说道。
“好,我不笑。可是你师父与你脸上有担心而笑有什么关系?”
“我师父在我入门的时候,就让我记住四个字...那四个字就是医者仁心。如果一生都做不到,那么就别认他那个师父了。”墨雪走上前几步,满是天真的:“我今天做到了。”
是的,墨雪做到了,明明那么讨厌她,却能把她当做普通病人担心她,所以她做到了,所以她才会那么高兴吧!苏伊想道。
“伊娘,她说了什么?”子韩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带回来。
她听到后苦笑一声:“子韩,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在五岁以前都是个傻子吗?”
宋子韩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怎么说,但是还是:“我记得。”
“我真的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我不想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苏伊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五岁前能记得的事。
那时候娘亲还在,爹爹哥哥没有嫌弃她是个傻子仍然很疼她。
那时的她自己生活得很幸福,没有感觉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只到有一天,她自己在府里玩,突然来了一群和她差不多同龄的人。
有几个比她大的人来跟她说话,他们说小妹妹,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她没有答,无论那群人如何邀请她玩,也没有做声,就直直站在那,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原来是傻子的话。
周围的人才发现她是傻子,有个人笑着叫道:“傻子,傻子,真是个大傻子。”
“傻子,傻子,真是个大傻子。”然后很多人叫道,各种各样的声音重复这一句话。
她捂着耳朵叫他们不要说,可是小孩通常是以欺负旁人为乐,如果越叫就会令他们觉得更加好玩,所以她越说,他们就越大声笑叫着。
那声音如今回绕在苏伊耳里,她仍然捂着耳朵叫他们不要说了,耳边传来子韩的声音,他说:“伊娘,我在这里,不怕。”
听到声音的她抱着他,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传来的皂香懦懦道:不怕,我不怕。
这不是五岁的时候,她和别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自己为什么对毒药没有反应,为什么又和普通人不同。
苏伊努力安慰自己,这唯一的不同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怕别人下毒,毒死自己。
虽然有这么好的好处,可是心里仍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