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研究所的黑暗2

蓝色的警报灯忽明忽暗。几大实验室的科学家们都聚集到了一起，他们看着玻璃器皿中的实验对象，他已经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有人开始质疑。

“之前我检查的数据显示还很稳定啊。”

“要不要向零号博士报告。”

“可是他是突然死亡的，为什么记录上会有空白呢。”

安七炎的在安七曜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所有的讨论声霎间消失了。

他默默的走向玻璃器皿，操作按钮排空了里面的液体，原本漂浮在中央的第四号颓然跌落在底盘上。一只巨大的机械手从玻璃器皿中将第四号抓了出来，像丢弃的物体一样摔在地上。尸体因为过度浸泡而肿胀糜烂。他毫不为意的走到尸体旁，伸出手指按在第四号的脑门上。片刻后，他的嘴角挂上一抹残酷的笑容。

所有人不约而同尾随着他走出了实验室，他的脚步丝毫不曾犹疑，直接迈向了观察者休息区。

第三号正躺在床上安静的看书，她看到众人进来，依然纹丝不动。

“观察者第三号，其实你的伪装很成功，如果你没有杀死第四号的话，恐怕我暂时还无法发现你。”听到安七炎的话，第三号的脸色变了变，但她还是没有动。

“是在你的帮助下抓到了夙，那个报废的操控者，但这并不代表你真正属于研究所，你早就起了异心。与外界联络寻求庇护的人，我们一直以为只有第四号，其实还有你。如果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第四号死去，或许我就不会接触第四号，也不会发现你。为什么呢，第三号，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无法忍受看着第四号的痛苦。”

“其实操控者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在于操控，而是在于传导。夙的力量已经脱离了他本身，这是连你也无法预示到的。”第三号站了起来，她的笑容温顺而明亮，但是在人后站着的安七曜眼里，清楚的看到了她浓浓的杀意。

“你知道你杀不了我。”安七炎的语气有一丝疑惑。

“有时候，痛恨一个人不必非要杀死他，还可以，背叛他。”

“你真的拿了研究所的资料出去卖了？”他的口吻中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味。

“知道么，在操纵者身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是基因改组也无法消除的。这也是为何当初教授会放弃这项实验，不仅仅是因为你们这类人的力量太过可怕，也因为你们的出现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说说看，什么样的弱点？”

“原本在夙的身上你们可以发现。但是，他是个善良的人，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作为载体传导了出去，从而加快了生命的结束。你会发现这个弱点，但你已经来不及修正了……”她的话未说完就看到鲜红的血液从她的五官留了下来，滴落在地上，绚丽的绽开。科学家们惊诧莫名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血流不止的第三号，这一刻他们深深的恐惧起来，他们为研究所创造出来的怪物而感到震惊。操控者，已经完全在他们的控制能力之外。

“哥——”安七曜向前走了半步，但一瞬间，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他的血液逆流，他整个人都处于强烈的僵硬中，就算对自己的亲弟弟，操控者也不会放松戒备。

安七炎的视线放开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第三号，他猛的转过身，潜伏在角落的暗杀者出现。“告诉我，她这段时间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R国的总理，还有观察者第一号。”

“是么，她的背叛可真不彻底。”安七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看来，不彻底清理一遍研究所的背叛者，他的计划还需要搁浅一段时间。

一次次从噩梦中醒来的夏亦末总是手脚冰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噩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具体，越来越身临其境。

“这次又梦到了什么？”恍惚中传来一缕熟悉的嗓音，夏亦末惊诧，立刻魂灵归位，为什么她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会有其他人。片刻，所有的意识终于统统回来。此刻斜靠在窗台边的正是弥荒，他是为了观察她而来，因为最近她实在被梦境搅得心绪不宁。

“死亡，还是充满玄机的死亡，这次死亡的对象依然似乎身处高位，他死后哭丧的人都带着奇特的表情。”她一口气说完又躺会了枕头上，就她所知能够制造梦境的好像只有观察者第二号一个人，但他在研究所，她远离研究所，没有必要扯出他来吧。

“有什么特征没有？”

“军旗。好像是……”她努力思索着，“E国的军旗。”

他朝她伸出手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他们两人现在正东南亚边境，他们一直试图解开她的梦境，追随着她梦里出现的蛛丝马迹，但到目前为止都一无所获。他直觉这样的梦境只有一个可能造成，夙的磁场。夙在做好前往研究所赴死之前，一定将什么重要的信息转移给了她，但却没有言明。

“看电视！”几天后两人在某个汽车旅馆中，一身的疲惫与倦怠。自从安七炎失踪，就不断的出现暗杀者跟踪他们，虽然可以一次次的摆脱却令人像活在监控摄像头底下般不自在。

“怎么了？”弥荒洗完澡出来，草草的披了一件浴袍。

“E国前外交部副秘书长遭暗杀。”

弥荒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一秒，他在回忆，脑海中立刻出现了某个片段。离开研究所前他见过这个E国外交部副秘书长的照片，他一直是反对派，反对E国与研究所继续私下的合作交易，研究所好几次企图策反，最终都失败了。

“硬骨头。”他喃喃的道，他曾经听到过零号这么形容这个人。

“你觉得是研究所的人暗杀了他？但是为什么呢？”

“躺下。”他命令般的道，夏亦末一脸莫名。“躺下，问你梦境中的那个人。”

“梦境中的什么人？”

“你不可能无端端的梦到这一切。还记得之前的那几次，除了消息被彻底保密我们无从得知，到目前为止你所有的梦境都被证实了。这不是梦境，这是预言。”

她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弥荒的话令她深深的不安，研究所开拓过预言者项目，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简直可以用悲惨来形容，她不希望自己曾经被纳入过这个项目的试验对象。

“这不是无端的预言，这是隐射的预言，有人在与你交流。只不过被你忽略了而已，不，应该是你无法触到对方，你不是操控者，如果是夙应该就能感应到对方。”

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夏亦末觉得好些了。她点了点头，躺倒了唯一的一张床上，闭上了眼睛。安七炎失踪后他们两人始终呆在一起，就算弥荒有计划摆脱她一个人前往研究所，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梦境多少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决定先解决这个谜团。而且一时间他们两人都处于无处可去的地步。

“那个与我交流的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她的心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也看到了这个人影。她闭着的眼睛再次睁开，不安的审视着他。

“安心的睡，我在这里。”她再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