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有一个研究所后备基地，里面的设施简单，但却足够完善，因为地处中心国家而且占地很小所以基本都被弃用。虽然研究所的基地几经扩展，但维也纳的后备所还是闲置着。有人怀疑教授将什么绝密资料就储藏在维也纳所以才不允许使用那里，这也纯熟传闻。
夏亦末现在的感觉就是，夙像她的私人书架，什么疑惑都可以把他拉出来问一问，除非有时候找不到他。她与弥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既然我们会去那里，那么安七炎他……”
“恐怕早就想到了，他跟研究所抢到的资源，应该也是在那里培育的吧。”
“他自己培育？”
“他不是已经这么做过了么。你忘了，他在离开研究所之前就让安七曜参与研究所的实验项目，为了不就是培育服从他们而不是研究所的暗杀者么。”
“说到安七曜，”夏亦末突然想起了亚历山大的话，“这次的武器贩卖会不会和他有关。”
“去了维也纳就知道咯。”副驾驶座的梦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行换到主驾驶座了，看着他，后座的两人心里都一阵冷颤，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死在这片海域。
直升机的燃料储备飞不了很远，所以三人降落在一处小岛上，再搭乘渔船返回陆地，碾转长途巴士，短驳线，当地捷运，轨交前行。继续冒充背包客，继续拿着假护照出入边境，反正到了欧洲大陆也没有那么仔细的盘查。一路上摆脱了诡异的猎鹰，梦式又摆回了恶劣少年的模样，无论在哪里都惹不少麻烦。那两个明明是他晚辈的人倒也习以为常。
到了维也纳，梦式要先去听交响乐演奏，夏亦末没有拦住便只好随了他。维也纳的旅馆都很小，但很干净也有特色，感觉有一种很质朴的民风。夏亦末和弥荒在街头上漫步，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突然在这样的街道上有暗杀者冲出来要追捕我们，会不会很诡异？”
弥荒摆出一副挫败的表情，“看来你已经太习惯研究所替你规划的生活轨迹了。”
“猎手与猎物？”
“鲨鱼和秃鹫。”只选择进攻，没有后退的余地。
“为什么我觉得梦式好像特别在乎那批武器，到底有什么原因。”
弥荒深吸了口气，“难道你不觉得可怕么，有一批武器就是专门被制造用来对付我们的，而我们一开始被创造出来的目的也就是作为武器。梦式作为最终端的武器，如果意识到有人就是为了克制他，那种恐惧不是普通人能体会的。”
“但我们其实也是人啊。”
“被作为武器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这个权利了，不是么？”
夏亦末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身很认真的听一个街头演奏家的小提琴独奏，她听不出这个演奏家的技巧有多高超，但是她能够分享到这个人心境，有些悲凉，有些怀才不遇，有些愤世嫉俗，还有着独自的骄傲。演奏家发现了夏亦末专注的目光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也是不卑不亢的，她并没有给小费，但他却用心的为她演奏了一段，这也是他的骄傲。
维也纳的研究所在一所名义上废弃的工厂内，但工厂的产权人却是一家当地的私立制药厂。整栋工厂的确是废弃的，夏亦末和弥荒前去查看，里面一无所有，只有一群流浪猫在那里驻扎。
“应该也是在地下了。”两人离开时纷纷这么认为。
“等等。”夏亦末停下了脚步。强大的意识流截住了她，她感受到的全是痛苦，挣扎，愤怒，还有绝望。“有人在这里。”她转过身又跑进了废弃的工厂，整栋工厂就是片空地，连废旧的机械也没有，只有几张残破的椅子被丢在这里。
弥荒也仔细的环顾四周，没有摄像头，没有红外线，没有动感监测仪。“看来这个备用处所比我们想象的隐蔽的多。”
撕裂的痛苦感来得那么清晰，夏亦末于心不忍，她一遍遍的搜索着工厂一边在脑海深处寻找夙的影子。告诉我，夙，告诉我，怎么进去，从哪里进去。她在和自己的意识交流，她知道这样可以找到夙残留在她脑海中的意识。
一道清晰的反射光线映照在墙壁上，在三面墙壁上来回移动。夏亦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弥荒，他无动于衷，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看见。
“把门关上！”
“先走吧，晚些时候把梦式那家伙带来。他或许会知道。”
“进来，把门关上！”夏亦末几乎是在命令了。弥荒愣了半秒，乖乖的走进来然后带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废弃的工厂仿佛进入了一个隔离的空间，安静的气氛诡异。“这到底是……”弥荒的话说到一半就停口了，因为他听到了回声，不是一般的回声，而是真真实实的自己的声音，就像听到另一个自己在说话一样。
一道旋律滑进夏亦末的脑海。她开始用手掌打拍子，但除了清晰的回声依然什么都没有。她又看了一眼地上，积满灰尘的工厂内，地上的中央却干净的没有尘土。她走到那个位置，开始用脚踩踏着拍子。但因为旋律只是她内心的映射，并不完整，好几次她都停留在一个节拍上驻足不前，终于她把整首曲子打完了，记住节拍后从头到尾用脚在地上踏了一遍。清晰的回音，居然还有和弦。
“这是什么，音乐教室么？”
“嘘——”夏亦末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当整首曲子的主旋律及和弦部分完成以后，地面中间一块突然慢慢晃动，然后朝下塌陷下去。夏亦末一把将还站在灰尘处的弥荒拉到自己身边，两人一起站在下沉的地面上。
下沉了大概有十几米，终于见到了微微的光。夏亦末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和弥荒的，看来两人都有些紧张。
等眼睛适合了微弱的光线后，才意识到自己站在一个交叉路口，四周有四条不同方向的通道，都望不到底，也没有明亮的光。夏亦末听到弥荒的意识在叫她重新搜索记忆库，她拍了拍弥荒的手臂示意自己正在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