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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华丽绝响5

郊外一栋孤零零的老式别墅前梦式停下了脚步。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偶尔有些野物从草地上穿过悉悉索索作响。门口竖着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面写着“风速货递公司”几个黑体字。弥荒莫名的瞥了一眼梦式,瞬间他明白了。

推开形同虚设的大铁门,梦式的嘴角罕见的流露出温暖的笑容。一个正在院子里搭积木的小男孩抬起头看到他们俩进来飞快的朝梦式奔过来,他奔跑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已经从眼前消失了。还在弥荒诧异之际就被梦式一把推到老远,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从半空落在他原来站的地方,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男孩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执行者,他在这里游戏的另一个目的是岗哨。如果眼前是一个暗杀者恐怕还没等弥荒发现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姐姐说过没有陌生人可以进来。”小男孩一开口便是与年纪不符的老练。

“去告诉姐姐,有客人来了。”梦式打发的推搡着男孩,小男孩却不屈不挠的挡在他们面前。

梦式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些孩子已经学不会信任了。”

“但是他还相信他口中的姐姐,不是么?”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夏亦末快步走了出来,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浅色的小碎花裙子。然而裙子挡不去她一条异样纤细的腿,乌黑柔顺的长发也遮不去她一双空洞的眼眸,她的眸子里没有眼珠。看到她的一瞬间弥荒倒抽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她看上去那么可怕,而是他猜到了她的身份,她是被作为操控者培育的试验对象,而且还是失败后被丢弃的那一类。他们永远的生活在研究所黑暗不见底的冷藏库里,偶尔被取出来作为药物试验品,长年累月的黑暗会磨损他们的身体机能,譬如四肢关节,譬如瞳孔,耳膜,咽喉。他们的残疾都是后天造成的,却是无法修复的。

夏亦末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活着。很抱歉,最后还是没能回去找你。”

弥荒无所谓的摇摇头,“在研究所搬迁前我已经离开了那里,后来我又回去过想找你们,但是那里一片狼藉。”

夏亦末已经不想再回溯离开海岛的经过所以弥荒也并不在乎。他以前企图用研究所的科技复活自己的亲人,甚至驾驭那个科技帝国,对教授的仇恨让他迷失了自己,也忘记了夙的善,忘记了父母对他们两兄弟的期望,父母只想让他们平静的活着,所以想方设法让他们逃离研究所,却不料最终还是难逃研究所的羁绊。

“我见到他了。”

“见到谁?”夏亦末的欲言又止令他隐隐不安,她要说的似乎是他并不想得到的结果。

“夙。”

夏亦末简单的描述了一些关于安七炎的原体,夙的原体,并没有多说关于夙的事情,她告诉他,夙依然还是夙,还是那个善良的宁愿牺牲自己保护弟弟的哥哥,弥荒轻笑着低下了头,他是观察者,自然知道夏亦末话语中的隐藏,但是他已经不在乎真正的事实了,夙在他心里永远是最亲密的大哥,就算必须依靠浸泡在营养液中存活也不会心怀怨愤,没有埋怨没有苛责,他心底的善良是不可磨灭的。

被夏亦末牵着的女孩子始终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弥荒有一些不解的看着她,夏亦末眼底满是忧伤,轻轻抚过女孩的发丝,“我叫她小爱。”

“嗯。”弥荒点了点头,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的一抬头,“我身边也有一个小女孩,她叫沉末。她是——也许研究所想把她培育成暗杀者,但显然还没有完成。”

“你想把她带来这里么?”

“如果可以的话。毕竟她跟着我也不是很方便。”

夏亦末看了一眼梦式征求他的意见,梦式耸了耸肩膀表示他尊重她的决定。

放课的时候沉末看到弥荒出现在自己学校门口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自从上次弥荒为了等她攀岩而进了一趟学校,他似乎更加的排斥这里。

“爸爸——”她快步从同伴身边跑了过来。

“小末,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你是说我可以不用上学了?”对沉末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转眼一看到弥荒沉默的样子又似乎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我们又要去哪里么爸爸?”

“这次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

“你不要我了?”一下子沉末惊慌起来,她又要回到那个可怕的孤儿院去了,里面是一群傻傻的孩子,争夺傻傻的院长的关爱,还要为傻傻的集体荣誉排练节目接受莫名其妙的检阅,就像马戏团的动物。

弥荒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个问题,她不是他的附属品,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只不过她现在未成年,在这个普通人的世界里她需要一个监护人而已。“我帮你找了一个更好的监护人,而且在那里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的。”

“所以你还是不要我了?所以你觉得我很累赘?”

虽然弥荒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同意自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说是说不用担心她,但身边跟着一个需要监护人的小女孩哪怕她是暗杀者候选人也不代表他可以完全忽略她。

“我们先去看看,如果你不喜欢那里……”

“你会想办法说服我。总之你已经决定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了。”赌气的说完她将提着的书包甩到了肩上头也不回的朝前走。身后的弥荒目瞪口呆,每次只要她一发孩子脾气,他就束手无策,在他眼里她不是个孩子,她是个暗杀者,而且是个懂事的伙伴,然而如果她不讲道理的话,他要怎么办呢。如果她是敌人他可以弄死她,但她可恶的不是。

“小末——”他无力的挣扎着叫住她。

“好吧。我去了。但是你要记得常来看我。”沉末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让弥荒又是一次目瞪口呆。

这次推开那扇形同虚设的铁门,弥荒紧张的四处张望了片刻才进去。他身后跟着满脸不乐意却还是乖乖拖着行李箱的沉末。

沉末并不像弥荒那么谨慎,她若无其事的大踏步走进院子里,径直朝着悬挂在中央的秋千架走去。然而就在她快走到的时候突然脚步一停,回过头茫然的望着弥荒,弥荒张开嘴想问她怎么了。下一刻,就看见沉末的行李箱还留在原地人已经不见。她腾空跃起躲过突如其来的凌厉树叶,这些树叶很特别,叶片厚硬边缘锋利,就像一把把小的飞刀。“喂!”沉末躲开了以后朝着隐藏在树干上的攻击者怒吼,“这算什么,测试啊?难道还是武术学校不成!”

那个个子和沉末差不多高的执行者小男孩再次出现了。目光锐利而不满的瞪着弥荒,似乎并不待见这第二次相见。

“你是执行者?”沉末笑笑不经意的问对方。小男孩沉默着毫无表情。“切,什么嘛。果然执行者都是傻傻的。”

“不许你这么说小易!”另一个愤怒的声音由屋子里传出来。声音的主人也是个小孩子,气势却很强劲。弥荒看了这小孩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居然是个观察者。短短的头发,犀利的眼神,剑拔弩张的姿态,弥荒倒是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倒是一张小脸清秀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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