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久,你做什么?!疯了!红毛在树林里,快去帮忙!”小江看到有人抽出刀来,还以为他有点神经失常了,忙大声吼叫,想把他喊醒。
“别他妈乱咋呼,老子跟着你们跑了才是真疯了,前面还有好几百里山路,到处都是野兽、野人,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再说了,主教大人说了,只要把你们抓了就有一千两白银,现在怎么着也该又涨点了!”说着,屠久眼神里已被那还没看到的银子惹出了火花,舔舔嘴,看着众人的目光也仿佛就如看着一盘盘烤肉般,充满了贪婪和饥渴。
钟子启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躺在福悌怀里,不停发出啊、啊的呻吟,“你,你个叛徒,你,你收了,收了什么好处!当初,当初,当初没有小江帮你,你只……早都饿死了!”
“哈哈,只能说那家伙傻,都没看出我是装的!”忽然,屠久脸色一变,“******,还想跑,老子还就指望你们发财呢!还,还跑!”说着,冲上去就要砍一个偷偷溜起来想跑的人,却被小江情急之下扔出一块大石头砸了个踉跄。
“妈的!”那人立时转了方向,奔着小江而来。钟子启给福悌丢了个眼色,福悌立时也从身上摸出把二尺多长钢刀,冲上去保护小江。
那人急忙挡了一刀,“你怎么也有刀?!”
福悌却不给他说话时间,一刀紧似一刀,泼水般砍将过去,小江急切之间却是找不到什么兵器,只好在地上又拣了些石块,尽是棱角分明那种,不时瞅空掷块进去,屠久分身乏术,连续被丢中就块,脸上鲜血哗哗就流了下来。不由有些手忙脚乱。
“老六,老六,快出来帮忙!”
钟子启不由将目光转到还蹲在地上的人群中,那个老六,不会是他吧。那可伪装的也太好了。
人群中,慢腾腾站起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农夫,“七弟,你怎么连个孩子都打不过了!看来给你那点钱都花女人身上了吧,功夫退步了!”
“六哥,别废话了,快帮忙!”
“呵呵,别急么。”那人慢慢说着,突然,众人眼睛一花,竟是已经跳到了小江身边,猛然一脚,正中腰肋,将小江踢出一丈多远。高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人又上去一脚,便听小江闷哼一声,右手软绵绵耷拉到地上,显是被卸了关节。
转过身来,也不去管屠久,“老七,现在一对一,你慢慢玩!反正红毛也快到了,不用怕!这再打不过,你可真白活了!”
自己,慢慢踱到了钟子启面前,“不是我说你,台北就这么大块地方,红毛还不知安排了多少眼线,你再厉害,又能扑腾起多大风浪,老老实实做你的神甫,不是挺好么?吃香喝辣。”边说着,边不经意似的在钟子启胸上踏上一脚,看着钟子启沉闷的惨哼,露出一丝微笑,“想翻天,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是!”
“你,你为什么给红毛卖命,没看到我们汉人被红毛欺压,欺压那么狠么?!你还不是个中国人!” 钟子启强忍着痛,低声问道。
“呵呵,那关我何事?难道明朝的那些王八蛋就不欺压汉人了?你以为,有什么分别?!”这人,边说,边用眼光扫着树林那边,那边还是稀里哗啦乱响,却不见人影,不由眉头轻轻皱起。
“我不光要赶走红毛,总有一天,我还要回去赶走鞑子,赶走皇帝!”
那人目光又转了回来,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是么?志气比天高啊!好,我欣赏!不过,你只怕是没这个命了!”扫一眼那边还在激斗的福悌和屠久,“就算,你有这个命,不过就是换个皇帝而已,百姓一样好不了,那又能改变什么?!”
“是么?!” 钟子启忽然不再呲牙咧嘴的痛呼,换上一付微笑。
“嗖”的一声,一枝利箭闪电般破空而来,那人一个后翻,刚躲过一枚,又是一枚,又是一枚,又是一枚!
钟子启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从身抽出二尺多长一柄软剑,刷刷几剑直刺过去。
好不容易几箭躲过,钟子启几剑又到,那人左闪右晃,竟是一剑也未刺中,反是钟子启感觉时刻都有被空手夺刃的压迫感。
终于,在钟子启感觉支撑不住时候,魏厚来冲到了跟前,大喝一声,宽背断山刀兜头砍去,钟子启这才松了口气,又过几招,看看自己反而碍手碍脚,索性退了出来,看看福悌还在苦战,悄无生息摸到屠久后面,也不出声,疾刺一剑,屠久应声而倒,福悌又上去连补几下,断了右手,又将刀拣到手里,方气喘吁吁道,“这狗贼,还真蛮能打!”
那边,众人早都站了起来,将魏厚来两人围成一圈,手里或者拿着石头,或者拿着树枝,时不时抽空上去帮忙,有人襄战,厚来是越战越勇,反观那人,却是渐渐落了下风。
终于,魏厚来大吼一声,“倒!”一刀砍在那人右肩,放倒在地。
……
“大哥,怎么处理那两个王八蛋?!”魏厚来将人都捆了,回来和钟子启、戴闵生、小江、福悌一块坐在山坡上,边帮小江接关节,边问道。
“这个,很难办啊。” 钟子启摸着下巴,沉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个一思考问题就摸下巴的习惯,可能是从搞天地会开始吧。
“有什么难办,直接剁了!”
“剁?不,我还需要口供!另外,那个老六叫什么?小江。”
“辛诚。”
“辛诚?好名字啊,还真是面如其相!老三,你去审问那个屠久。”
“好勒,”魏厚来起步要走,忽然又回头问,“大哥,那个信诚怎么办?!”
“他?让我好好琢磨下,这是个人才啊!”
待魏厚来走远后,戴闵生低声问道,“子微,你想留辛诚?”
“恩,是有点这个想法,这是个人才,而且对明朝皇帝也很不满,我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伤心事。而且无论武功、心计,都不错,尤其是做密探,我们还真没有比他强的,如果有他主持天地会,你觉得还那么容易被渗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