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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孤地煞

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东禹王朝历经风雨,得来天下,慕容世家稳坐江山,附属三国俯首称臣,黎明渴望平息战火,秋收田荒,孤儿寡母犹为多,自从天下统一,政治开明,文昌武顺,帮扶政策流入民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城门下的吆喝声便是破晓之声,进城的人风尘仆仆,向往更多的发展之地,就在世家繁华之都施展抱负,果不其然。

金陵之都在鸡鸣之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天边露出的乳白夹杂着橙红,扎着羊角辫的幼童早早在父母的催促中,下米炊烟,有的背上手艺与商品街边忙活叫卖,琳琅满目的农桑品在一席之地蔓延至城尾,从未见过的商品在这里比比皆是,吸引着进城人大开眼界。

晌午时分,烈日当空,幼童已经三五成群聚集起来跳着麻绳,念着京城的顺口溜”登金陵,金陵喜,金陵妙,东有慕容王,西有将军府,东西不相交,天孤地煞,双双临,生是女儿相,本是男儿身,好一副俊美的好模样,好模样!“孩童不知忌口的听来说书先生的话语,着实令进城人好奇,想一探究竟。

儒雅之风席卷而来,四大书院为首的乾院坐落在京城东,慕名而来的外城人,听说慕容王之子,慕容文轩未及冠幼子身份,四书五经六艺样样精通,辩论赛事舌战群儒,获得首胜,今日与书院院长林岚天角逐棋艺,学子们听到这个消息,慕名前来,想一瞻盛名,何等张狂的幼子,是否真有说的神乎其神。

金字木匾,乾院之字是当朝皇帝亲笔赐予,门前庄重的石狮衬托着书院的严谨,乾院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前殿的擂台摆设至阴凉处,令的群众甚喜,不用在骄阳下暴晒,又可以大饱眼福,一睹盛名。

鸣鼓三声,紧张的对弈已经即将开始,微风吹来,一阵沁人心脾。

黑纱白衣,发冠紧竖,一只手抚摸自己的山羊胡,一只手拿着黑棋风轻云淡的在棋盘上左右来回,神情不移,与之对比的是一身白衣素袍的少年,梳着精致的发髻,唇红齿白身有余香,鲜活的面容,却垂着漆黑的瞳眸,不知筹谋什么,让人看不出所以,如果不是稚嫩尚还未褪去,气静神闲的模样,白棋稳稳落盘,深思的模样堪比对面老沉的乾院院长林岚天更胜一筹。

一副硕大的棋盘在众人眼中,黑白子在不停的填满,喧哗声此起彼伏,也有人秉着呼吸,沉着心看着棋盘上的走势。

“你们看,白子步步稳,黑子也步步紧逼,白子每到关键时刻,就会轻而易举攻破,妙,实在是妙!”

“是啊,果真不名不虚传,堪当国才!”

下面的人群不停地在议论着,纷纷露出赞赏,台上的气氛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小小幼童尽能如此难得,看棋如看人,步步谨慎,稳打稳扎,着实难得的心境,”台上的黑纱白衣中年男子发出感叹。

“院长过奖了,这只不过是才开始而已,”白衣少年难得的开口道。

林岚天也不遑多说,只一心投入到对弈中,神情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看着棋盘上的一步步黑棋,看似快要胜利,却不料遇到了瓶颈,一时之间陷入了停滞,下面的人群的声音也开始渐起,都在纷纷把自己的下法用在棋盘上,看是否能打破僵局。

白衣少年的神情丝毫未改变,依旧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扫一眼对面神情凝重的林岚天,垂下自己的眼眸,眼望向棋盘,不慌不乱,似是早已看穿一切的自信令的擂台上的气氛变得紧张。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人群中毅然不同,紧盯着在眼前偌大的棋盘,黑衣劲装的肃穆,隐藏着威武的气魄,不让人丝毫看出自己的异样,默默的在人群中盘算着局势的发展,黑子看似胜利在眼前,却不知道自己身在包围中,已经进入陷阱。迟迟未能攻破,就连他也不由得慎重起来,一子失算,满盘皆输。

气氛瞬时间炸开了锅,摇的摇头,叹的叹气,纷纷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也为黑子的局势焦急。

黑衣劲装少年眉头微皱,这个局面好生熟悉,自己曾无意中解开了,而今还得在脑海里来彻底的回忆,微眯着妖娆的桃花眼,眉间的英气逼人,隐没在人群中,白皙的手上开始长着薄茧,不停的摩挲着自己红嫩的嘴唇,脑中在不停的转动着。

“慕容公子,你这莫非是某种阵法,看似我胜利在握,可是如果下出最后一步,黑子之前所做的努力将会功亏一篑,而仅仅一步之失,便会满盘皆输,。”林岚天之前的小小幼童的称呼可不敢在说出口,改为深深的佩服。

白衣少年还是不为所动,只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直视面前的林岚天,冷冰冰的表情,,漆黑的瞳眸,说不出的冷疏,使得对面坐立难安,看的让人发虚。

“求你指点一二,慕容公子!“老脸终于拉下,还是勉为其难的说出自己的无能为力挽救关键局面。

”玲珑阵。“不咸不淡的声音说出,林岚天的眸子微闪了下,他明白了,玲珑阵,八面玲珑,白子没有紧逼,而是不停的顺从自己,一步步的让黑棋死在自以为是下,而后以不反击让黑子崩溃,好一个八面玲珑,是自己大意了?还是自己轻视了对手?如此年纪,不显山不露水,佩服!林岚天心里的起伏难以形容,并没有为自己棋局失利感到恼怒,仿佛是遇见了知音般的安慰。

”在下认输!“林岚天输的心服口服。紧缩的眉头也得到了宽慰。

消息一传出,所有人对于这个结局没有意外,更多的是赞赏的目光,投向台上的少年,也不少人为了乾院的院长惋惜,更敬佩林岚天的胜负精神。

所有人都缓缓退场,热闹的书院,变回了原来的庄严,三两的小书童在清理着现场,黄昏的日落,投射出昏黄的阳光,照在房梁上,让人生起疲意。

偌大的棋盘还林立在擂台最显眼的地方,没有被拆去,完整不动的棋子,还差最后一步的黑棋,依旧没有打开僵局,这也是林岚天吩咐的,好让院里的书生有幸观摩,长长见识。

”这位小哥,我们要关门了,你怎么还不走,”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小书童,询问站着一动不动的这个人,看出他凛冽的眸子盯着已分出胜负的棋盘,黑衣劲装不敢亲近,琥珀色瞳眸中流露的贵气,怕是哪家公子,书童不敢催促,提心吊胆的在旁边等待着答复。

劲装少年没有回答书童,径直地走向擂台边的棋盘,一个箭步,轻功翻越过阻碍,锁定住一个棋子,利索的用手摘掉一个棋子随手甩落在地,自己也安然无恙的落地,薄唇紧抿着,立刻化为一抹邪魅的笑,“慕容文轩,看来我还是可以破你的烂阵吗,那个院长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这可是院长吩咐过的,不允许旁人乱动,而今这位黑衣少年不知好歹的动了棋盘,急坏了小书童,还听到了面前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少年大言不惭的话语。

“公子,你怎么不听劝啊,你让我怎么办啊,院长吩咐了不允许动它的!”急红了眼的书童眨巴着眼睛,望着已成定局的棋盘,自己又没有武艺将它放回原位,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动了动自己的眉毛,英气转变为戏弄的邪气,令的人骨生寒,书童立即噤声,“我认识你们书院的林老头,你告诉他,是我,秦少然弄得,不服来找我!”狭长的眼帘,琥珀色的瞳眸匆匆瞥了一眼棋盘,蜕变稚气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惊慌失措的书童,大摇大摆的转身还不忘嘱咐”我要去拦人了,没工夫瞎耽误,你回头把我话带到了就没事了!“

留下一脸惊呆又无可奈何的书童站在原地,秦少然,将军府的混世小魔王,在京城的地煞星,特别喜欢捉弄别人,别人待嫁的姑娘,他竟然失手把别人头发剪了,女子断发,代表着不嫁。无处没有他不敢玩的,十三岁少年,酒楼妓院赌馆,混的满堂风采。

小小年纪处处留情,口如密罐,舌发暖意,能文能武,各府千金纷纷把他挑为意中人,尽管他身陷花丛中,还是那么的讨喜。

前段时间,还听说他府中的姑娘被他捉弄的哭了三天三夜,没休息,因为他在人家姑娘洗澡的时候悄悄地躲在屏风后,偷看,不知怎么地就被抓了个现行,秦将军军务繁忙,平时在家很少管教他,将军夫人溺爱独子,仍由他发展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还好将军为人清廉,正直,看着少年如此调皮,动了家法,打得他几天下不了床。

与他恰恰相反的,是慕容王之子,慕容文轩,也就是今天的胜利者,文质彬彬,气宇轩昂,俊朗的面孔拥有一颗融化人内心的魔力,犹如朝阳,可见不可及,帝王家的气势,令身旁的人主动望而生畏,三尺为距,漆黑的瞳眸一眼就能将人望穿,平静的表面超凡脱俗的气质,也迷倒了许多的闺中少女。

小书童看着渐远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反正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书院的前殿厅堂里,坐着正在交谈甚欢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夜的黑不知不觉中以布满天空,林岚天依旧孜孜不倦的谈论着对弈的心德,白衣少年仅仅以天色已晚,怕家父在家中等候自己用晚膳,提前告辞,林岚天赶忙赔罪,依依不舍的道别,这或许是在读书人眼中,不在乎身份,只寻觅知音。

慕容文轩一人独自走在回家的小巷中,今天要不是耽误了时辰,他才不会走小巷回家,一丝不悦闪出。

在漆黑的夜里,黑衣劲装少年隐藏的更深了,一袭白衣就在自己的眼中是那样的刺眼,几个健步飞跃至慕容文轩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挑衅的琥珀色瞳眸,胜利者的姿态望着眼前并没有一丝惊讶的慕容文轩,一股无名的火冒上来。

“哟,大才子,今儿落单了啊,你那烂棋不赖嘛,也只能骗骗林老头,糊弄我,你可差远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慕容文轩此时已经将完全不悦崭露,漆黑的眸子在夜幕更加渗人。

“你骂我,我来告诉你,你的棋,已经解开了,打败你的人是我!秦少然”黑衣少年愤愤的表情就像孩童一般想要得到表扬似的。

“哦?是吗!”慕容文轩隐藏在嘴角的笑已经越发玩味,带着上位者的尊严在藐视着对方的幼稚,在等着对方的暴跳如雷。

“果真是伪君子,人模狗样的,虚伪!”秦少然恨不得撕下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打的他满地找牙,他知道自己不是面前伪君子的对手,只能眯着狭长的眼帘,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自己认为的伪君子,他才不会上当。

“你是不是忘了秦将军的那三尺家法棍了,怎么,才下床,就又想回去躺着!”慕容文轩也放下回家的焦急,开始与他周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秦少然说完,立马面红耳赤,心虚的道。

“偷窥别人洗澡,小小年纪,伤风败俗,有辱家门!”平静的面庞冷言冷语的刺激着秦少然。

“不是这样的,你!我只是跟踪一条蛇,怕蛇伤害了他人性命,留在里面看着那条畜生,谁知半路冒出来的丫头!”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留着给你家秦将军解释,不奉陪!”看着慕容文轩不咸不淡的模样,就算天塌下来雷打不动的死相,面对着即将暴跳如雷的秦少然,怒火燃烧。

“你!可恶!”自己果然还是着了他的道,还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伪君子,接招!”

摩擦过耳边的拳风,眼前的白衣仅仅偏头,躲过了重击,那双似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犹如黑潭将人吞噬掉,波澜不惊的表面让得秦少然心中摇摆不定,看不出所以,不知他是心惊还是不在意,只不过他尽然躲过了,让他心底暗暗讶异他的功力到底有多深厚。

“小兔崽子,有长进啊!”秦少然眼中充满着挑衅,盈盈发亮的双眼更是意犹未尽。

“哼,!”慕容文轩是真的怒了,毕竟是孩童。

不由分说,小巷里传来阵阵破风生,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在夜里闪过。

“院长,黄昏时分,秦将军之子动了棋局,他..他还说破了棋局”小书童兢兢战战的道出实情,生怕院长责罚。

“嗯,我去看看!”本来还想发火的林岚天此时心中只想一探究竟。

月明星稀,一盏烛光熠熠生辉,在偌大的棋盘前,还有掉落的那一个白子。

林岚天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来回耸动着眉间的愁容。眼里得精光一闪而逝,而后又染上无奈的眼眸。

转身低着头,沉思片刻”玲珑阵,不同凡响,竟被那个小魔王解开了,玲珑阵解开了,黑棋更是堂堂正正的输了,不会含糊不清的结局,一环接一环,慕容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心里由衷的敬畏此子,日后成就定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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