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薛凝蝶一声不吭,闷闷不乐地坐在座位上,气氛很是尴尬,谁也想不明白薛凝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我们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免得再出现什么差池。
就这样度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马夫“吁”地一声把马车给停了下来,然后徐统制掀开门帘说道:“郡主,各位,下车吧,我们到了。”
于是我们一个接着一个下了马车,就在我刚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同时起身的薛凝蝶,后者则是重重地给了我一个肘击,我顺势就跌坐到了座位上。我刚要抱怨几句,只见薛凝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开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对待?不!应该是虐待!早知道这样,我起身之前先看一眼好了,那样的话,就不至于挨这个肘击了,我捂着胸口独自坐在马车里反省着。
“叶大人,您不下车吗?”徐统制掀起车帘问道。
“来了。”我揉着胸口,下了车。
不愧是节日!这么多人!我望着市集上涌动的人潮不禁地感慨!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热闹的节日,即使是学校组织的联欢会和艺术节,我都会找借口宅在家里打游戏。
“叶大人,这边请。”徐统制让出身后的一条路说道。
在徐统制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位于集贤楼两层的一个包间里,只见大家早已围着桌子坐好。
“叶公公,你酒醒了?以前你就不能喝,没想到你现在还是不行。本罕本以为你昨晚没有推辞,是因为你酒量大涨,本想与你喝得痛快,谁知你还是原来的水平。哈哈哈哈~~”张兴远这小子一看到我就挖苦道。虽说他有时还是会咳嗽两声,但明显是比以前强多了。
呵呵,知道我不能喝酒,还灌我,这分明是想要我出丑。
“惭愧惭愧,等我练好了,再和罕王您喝个痛快!”我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对张兴远行了一个礼说道。毕竟他现在大小是个罕王,惹恼了他可是要吃苦头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那本罕可就等着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叶公公,快请坐!”
“谢罕王!”
于是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只剩下一个空位了。而且还是在薛凝蝶的旁边!看来除了水镜医仙没有人想要挨着薛凝蝶,这也合乎情理。但也不能可我一个人坑啊!只见薛凝蝶单手托腮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身前的桌子,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叶公公?愣着干嘛?快请坐啊。”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张兴远开口催促道。
“好的,罕王。”闻言我立马笑着说道。
愿佛祖保佑,希望这次薛凝蝶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的胸口真是不能再承受任何攻击了!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薛凝蝶旁边的空位上,谁知我刚一坐下,薛凝蝶就把头扭向了另一边。哎~~看来刚才的气还没消,我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想到这里,我的胸口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哦?本罕刚才没注意,萱儿姑娘旁边的这位女子是谁啊?”张兴远看着莺儿笑道。
萱儿姑娘?张兴远竟然没和澄泓他们那样管唐芙萱叫“才人”,难道在这个世界里他和唐芙萱也熟识?
“回罕王,奴婢是罕王府中的一位婢女,名为莺儿。”莺儿低着头回答道。
“莺儿现在还是萱儿刚认的妹妹。”唐芙萱在一旁补充地说道。
妹妹?就刚才我没在的那会儿功夫她俩就义结金兰了?这要是遇见个一见钟情的帅哥,岂不是我撒泡尿的功夫就情定终身了?
“罕王,您不记得了?是您安排她照顾叶公公起居的呀。”澄泓在一旁提醒道。
“听黄统领这么一说,本罕确实觉得有些面熟,可是一个奴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兴远指着莺儿问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怒意。
看到莺儿面对着张兴远的质问,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开口说道:“罕王,是我让莺儿姑娘来的,一是带她出来解解闷,二是感谢一下她这两天对我的照顾。没能及时通知罕王,还望罕王恕罪。”
张兴远连连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今天本来就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多一个人也多一些热闹。叶公公,你无需过于自责。莺儿,你事后可要好好谢谢叶公公啊。”
“奴婢谨记罕王教诲。”
“好了,诸位。本罕这次请诸位来参加祭典是有原因的,一是为凝蝶郡主正式地接一下风;二是向诸位展示一下我们南郡的繁荣昌盛!”张兴远情绪高涨地说道。
“大罕,吉时已到,还请大罕就位。”话音刚落,张兴远的叔父便走进来说道。
“好的,叔父,本罕就来。不知诸位可愿和本罕一起参加祭典?”张兴远看着我们问道。
“既然罕王亲自邀请,我们岂有不去之理?”这时薛凝蝶开口说道。
“那好!叔父您去多添加几把椅子,本罕要和郡主他们一起参加祭典。”张兴远说道。
“遵命,大罕。”说完那位老者便转身准备去了。
“叶公公,黄统领你俩有要务在身,不方便在众人面前现身。本罕认为你俩待在这里比较稳妥,你俩说是不是?”
“罕王果然考虑仔细,在下佩服佩服。那我二人就在这里等候诸位归来。”澄泓起身向张兴远作了一个揖说道。
“大罕,郡主,座椅已经准备齐全,还请诸位出去参加祭典。”这时老者又走了进来说道。
“各位,我们出去吧,吉时过了就不好了。叶公公,黄统领,你俩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来。”张兴远这时掏出之前的那个香囊说道,当然里面已经空了,看来他并没有忘记揪出幕后黑手的计划。
“好的,罕王,我和叶公公会在这儿老老实实地等着你们回来的。”澄泓回答道。
“起来!”薛凝蝶这时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对我喊道。
“哦!”闻言我立马站起身给薛凝蝶让路。谁知就在我刚站起身的时候,薛凝蝶一把把我推到了后面,由于重心不稳,我顺势就摔在了身后的墙上,见我摔倒,薛凝蝶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好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公公!公公你没事吧?”见我摔倒,唐芙萱立马过来扶起我问道。
“大人,您可有摔伤哪里吗?”莺儿也在一旁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没站稳摔了一下而已。”我揉着腰笑道。
听我这么说,薛凝蝶的神情缓和了一些,然后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既然叶公公没事,我们也赶紧出去吧,要不然吉时要过了。”张兴远这时催促道。
“公公,你先在这坐会儿,萱儿等一会儿再回来照顾你,莺儿我们走。”唐芙萱把我扶到椅子上,然后拉起莺儿的手向屋外走去。
“大人,莺儿走了。”莺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嗯,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我强装笑颜地说道。
当唐芙萱和莺儿走出房间以后,我就痛苦地捂着腰趴在桌子上,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薛凝蝶了?难道是我昨晚偷听的事情穿帮了?不对不对,如果穿帮的话,以薛凝蝶的性格,昨晚就应该对我拳脚相加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呢?
“叶公公,你到底是怎么得罪郡主了?我看郡主今天可是处处针对你啊。”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澄泓靠了过来,给我倒了杯茶说道。
“我也纳闷啊!谁知道我怎么得罪她了!我只不过在马车上不小心地碰到了她,她就勃然大怒!到刚才气都没消。”我愤懑地说道。
“不应该啊,按理说郡主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肯定是叶公公你什么地方得罪了郡主,叶公公你再好好想想。”澄泓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说道。
“我想了啊!可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说到这里,我郁闷地将杯里的茶一口饮尽。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爱莫能助了。看来叶公公你得找个时间和郡主好好谈谈了。”澄泓向我耸了耸肩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澄泓,我问你,这个南郡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异邦之人这么多?”昨天进城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不少异邦人,今天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更多异邦人,这引起了我的好奇,为什么一个郡城会有这么多异邦人?况且这里还不是边境。
“不是吧!叶公公,你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恢复啊?”澄泓听到我的提问,立刻瞪大了眼睛说道。
“还好还好,只不过还有一些记不起来罢了。”我尴尬地说道。
“那好吧,既然这样,就由在下替你解决疑惑吧。”澄泓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
听到这话,我立刻连连点头,“嗯嗯嗯。”
“南郡可以说是玄朝重要的港口城市,由于它南通南海,北连玄都,西接内陆,东邻江河,交通十分便利。又由于南郡城主一位世代由阿拉木罕继承,所以各国使臣,叶公公所说的异邦人都愿意把南郡当作落脚点,因此南郡的商人频繁出现,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商会,经济一片繁荣,我朝国力也因此大大增强,使得各国纷纷前来进贡,以求与玄朝百年之好。”
“南郡竟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要由外邦民族世代沿袭城主之位呢?”听到这里,我疑惑地问道。
“说起这个缘由,那就不得不说当年始皇平定胡人****的故事了。”
“胡人****?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始皇平定战乱,建立玄都没多久,北方匈奴就联合西戎攻打玄都,想要趁着新朝成立不久,根基不稳定等原因,一并吞没玄朝。事实正像匈奴他们说的那样,经历完内战,许多城池损坏严重,难能抵抗得住匈奴和西戎的攻势。”
“战事开始没多久,匈奴和西戎就吞并了大半个玄朝,很多开国将领都死于匈奴和西戎的刀下。眼看着匈戎联军马上就要打到玄都的时候,始皇下令集中兵力抵抗联军,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玄都半步!始皇自己则率领一队精兵亲自到南边阿拉木氏族借兵,起初阿拉木罕因为匈奴单于的威胁而不敢借兵给始皇,由于当时阿拉木氏族世代生存的地方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每天都有饿死和渴死的人。所以始皇当时带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无偿发放给阿拉木氏族的每一个人,更是许以阿拉木罕事成之后南郡城主一位。不仅如此,始皇还把当时随行的太子留在阿拉木当作人质。阿拉木罕终被始皇打动了,亲自带兵对抗匈戎联军!由于阿拉木罕的进攻使得西戎大部分氏族被消灭,西戎见状,立马慌了手脚,火速地从前线撤兵来抵抗阿拉木的进攻,但已为时已晚。阿拉木部族几乎吞没了整个西戎。”
“失去了西戎的支持,联合军的兵力大大减半,在始皇的英勇带领下,一举将围在玄都城外的联军尽数消灭,并且乘胜追击,将匈戎打回了老家,收复了城池。事后始皇按约封阿拉木罕为南郡城主,赐予张姓,并且世代沿袭,还发表了玄朝百姓与阿拉木氏族百年交好的告示,阿拉木罕也将太子安全地送回了玄都,率领族人进驻到了南郡。所以叶公公口里所说的异邦人很有可能是阿拉木氏族的后裔。后来历代先皇忧心阿拉木氏族会造反,便设了统制一职,由汉人任职,与阿拉木罕共享兵权。现在的统制便是我们之前见得那位徐统制。”
“原来是这么一回儿事啊~~”听完澄泓的讲解,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对了,澄泓,我还用一件事要请教你。”
“叶公公请说。”
“罕王和萱萱以前是不是没见过面啊?我看罕王一直叫萱萱‘萱儿姑娘’来着,并不像你和医仙那样叫萱萱为‘才人’。”为了证实一下我猜测的正确性,我开口向澄泓问道。
“叶公公,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看来你的记忆还有待恢复。”
“难道他俩见过?”看到澄泓吃惊的表情,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岂止是见过,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澄泓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的张兴远,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