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个宇宙的信息。”
“你再来看。”老头又按动手中的按纽,大屏幕上一片空白。
“大屏幕上显示的是从异宇宙传过来的信息。”
“什么信息?”
“是时间和空间的组合物,也可以称为标本。就是我们从异宇宙抽回来的真空,被反物质保护着,来到这个宇宙。”
“从另外一个宇宙抽回来的真空。那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你看仪器上面显示的时间。”
“公元前210年!”
“带上眼睛往下面看。”
韩信按照老头的吩咐,带上先前的那副眼镜。只见先前的那个灵体被一层朦胧的薄膜包裹着,送如屏幕显示的范围,然后那层朦胧的薄膜突然消失,灵体先是头部中间溶了一个洞,慢慢的向周围渗,直至消失。”
“灵体不是被光稀释的,而是被异宇宙排斥而逐渐失去了能量,自己消亡的。”
“那不能够克服吗?”
“目前我们没有技术去克服,但是却可以去适应。”
“适应?”
“对,找一个与异宇宙特征近似的形态,就可以骗过异宇宙的识别,从而存活下来。”
“能找到吗?”
“时间可以无穷的细分,可以分成年、月、日、时、分、秒,继续下去还可以分的更细,时间不同,宇宙的性质也不相同。要找一个与过去宇宙特征相吻合的形态非常不容易,尤其是生命形态,几率为0.00000000000000006%,虽然中国现在有十三亿人,可就是全找遍了,也不见得能找到一个和上下五千年宇宙特征相符合的生命形态。”
“是啊,几率那么小,就等于宣判没有了。”
“那也不是,非常、非常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个。”
“这小的几率也能碰到一个?是过去什么年代?那个幸运的人是谁?”
“就是公元前210年,至于那人嘛!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你是说我!!”韩信感觉真的不可思议,本来今天这一番话就像神话,神话的主角居然是自己!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是的,你的生命形态与公元前210年10月10日宇宙特征吻合!而且更要命的是,宇宙在这一天里并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你回到过去,能有一天的时间找到灵体。”
“什么,你要拿我做实验,让我回到过去。”韩信再也忍不住,要知道回到过去的方法就是瘁死,这难道不是要杀死自己吗?半年的教育并没有把他这个天才训练成傻瓜,他知道生命的宝贵,生命对于任何人只有一次,他还要用有限的生命活出精彩,活出卓越来那,别忘了他可是天才啊!
“对,类似的实验别的国家都在做,我们算是走在前列的了。据我所知,美国还走在我们国家前面,可是他们的技术再先进,也找不到和过去宇宙相吻合的生命形态,尤其是人类的。所以,我们国家有你能协助完成这个实验,国家在这项技术上就能超越美国几百个世纪,因为几百个世纪也不见的能碰到一个吻合的,尤其是能一天时间吻合的,除非他们自己能人造出一个生命形态来。但是如果他们能创造灵体,创造灵魂的话,他们就是上帝了!哈哈!”
“那我怎么知道我的生命形态与公元前的宇宙吻合那?”问完,韩信就觉得没有必要问了,既然国家在做这项实验,肯定就注意收集自己国家公民的生命形态,一个细胞,一滴血液都可以暴露这些信息。
“让我在你身上随便取一些组织。”老头说完,就不管韩信同意不同意,就拿针吸从他身上取了一些皮肤出来。
“够了,你不用证明,我相信你的话。”
韩信反应很激烈,不用那么麻烦,他知道老头绝非妄言,但是他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活的好好的时候,却要面对死亡,谁不紧张?他可是一个天才,而且他还想超越爱因斯坦那。就这样被当做实验品,任人宰割,他不甘心!
“怎么?你不愿意!”
“像你说的那样,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两天之后我们就送你回到过去!”
“后天就送我上西天,你们也太着急了吧。我是说时间有点仓促,也得让我多准备下吧,既然决定回到过去了,也该让我学一些那个时候的营生手段什么的,不然怎么过活都成了问题。”
“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对别人可能不够,但对你韩信,我想是绰绰有余了!”说完,老头扔下韩信,独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有涵养如韩信的也忍不住骂,“真******强盗!真******强盗!”
骂也没有用,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了,与其在这里骂人浪费时间,不如好好补充点时间,天才不能在当世显世闻名,那就在古代建功立业吧!
“公元前210年的中国是什么年代?哎,头疼!”韩信是个天才,但那是数学方面,至于历史,却粗陋的很。
两天时间,韩信抱了一本《史记》狠狠的研究。公元前210年,中国始皇帝赢政去世,然后第一次农民起义、楚汉战争直至大汉建立前后十余年。
战乱年月是不需要天才和读书人的,需要的是拳头和暴力,韩信对自己回到公元前的前途感觉到迷茫。要是自己能附身刘邦就好了,可是既然刘邦托为赤帝子,阳气必然强盛,不可能有可乘之机。
韩信像两天前看到的克隆人一样,静静的躺在实验台上,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浮起,在隔离之前,老头又问道,“我们本想可能要多费一些周折,怕你不肯合作的。”
方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想着自己不可预料的前景,韩信只能苦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又何来的前途那。”
“既然灵魂存在,人本就无所谓生死。凭借你在当代的知识,再加上你聪明绝伦的头脑,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这将比你在现代取得的成就要大的多!祝你好运!”
空间被封闭,韩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劝自己不要紧张,“死亡没有什么,就像安乐死,和睡着了一样,等再醒来时,就可以出现在2200年前的古代了。”
头皮开始发麻,浑身也变的无力,感觉自己的身体再往下坠,韩信突然想起了蝉,他并不知道蝉蜕变时扯筋动骨的滋味。也许此时刻,自己的灵魂正在挣脱自己的身体吧,有种自由和挣脱束缚的欢乐感觉包围了他。难道这就是死亡时的感觉,那如果是这样,真是太美好了,静谧、安详!
韩信试图让自己思考下自己目前的状态,却办不到。当他试图冲破这种静谧和安详,让自己恢复思考时,他只感觉到麻,不是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是这种思考非常的缓慢,但是却非常的清晰。
然后像是被一种引力吸住,又仿佛被一阵微风缓缓的推,他朝着一个方向飘,尽管他飘的非常慢,他的思想仍然跟不上这种节奏,他感觉到困,可是他不敢睡,因为他知道,当他回到过去时,他只有一天时间找个生命力微弱的人当载体,错过了就只能在2200年前万劫不复!
韩信感觉到自己开始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觉,知觉!原来灵魂也会晕!
当韩信恢复知觉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窄窄的路。他的思想仍然很慢,可是他却知道问自己,“现在已经在公元前210年?到这个世界有没有超过一天?”这些问题他要尽快弄明白,他试图让自己飘起来,可是他仿佛被什么吸附住了,他向自己的身下看去,“我的妈!是一块树上的干枯树枝。”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有一个什么反物质的东西保护我,不受什么干扰吗?被一块干树枝吸附算什么道理!而那该死的老头说我只有一天时间!”
韩信正着急,却看自南向北的小道上走近一支队伍,两排人的队伍绵延的很长,无法看到尽头,队伍中黑色的旗帜随风飘展,为首的一面大旗恐怕有五米高,两米见方的旗面上书一个大大的“秦”字!
“这么大的场面,这支队伍是干什么的那?”韩信想对应历史,找出个解释来,可是他记不起《史记》中的内容了,该死!果然全忘记了。原来韩信在最后的两天里努力背诵《史记》中的记载,可是他最担心是不能恢复所有的记忆,果然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就发生了,他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
队伍越来越近了,韩信感觉到感觉到“秦”字旗可能要撞到自己,他下意识的去躲,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挣脱吸附自己的树枝,韩信的感觉没有错,“秦”字旗杆撞到了吸附自己的树枝,树枝掉下来的瞬间,韩信感觉到“秦”字从自己的脸上划过的异样的感觉。
树枝掉在了一个大车的顶部,这个车子真是大,有八匹纯白的马牵引着,窄窄的路勉强能容纳的开。韩信透过车顶的空隙向车内望去,一个老头,穿着镶金边、绣麒麟的黑色衣服,像是睡着了,旁边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轻轻的摇着扇子。
“恩?这个老头看上去,颇为富贵,如今病怏怏的,倒是一个理想的转世载体,韩信正想破坏掉反物质,依附的树枝却被颠下了车。
过了许久,队伍的影子逐渐消失在北去的小路上。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时间不多了,韩信开始紧张起来,先前至少挂在树上,可以登高望远,现在可倒好,被那该死的“秦”字旗碰掉到地上了。还以为能自由选择转世载体那,现在好赖能找到一个就算是烧高香了。既然世界有鬼魂,那也应该有神灵吧!韩信一个人开始求观世音菩萨。
也许真的是观世音菩萨显灵,韩信看到沿小路从北向南蹒跚着走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头发乱蓬蓬的,挽着一个黑糊糊的粘满泥的竹篮,手持一个棍子戳戳点点的引路,可怜的老太太,他竟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只见这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的向自己走来,好象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当这个盲老太太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韩信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仿佛眼前走过的就是自己的亲人,他预感到自己要与这老太太有特殊的缘分。
韩信正在疑惑,老太太的脚突然踩进了车辙里,韩信忍不住猛的叫了一声:“老奶奶,当心!”由于反物质的作用,老太太根本不可能这车辙正是刚才那豪华大车经过时留下的。老太太不及防备,一下跌坐在韩信身边的地上,竹篮掉了下来,滚出几个黑糊糊的窝头。听到窝头滚落的声音,老太太慌忙的在地上摸索着,着急的样子令韩信看了心酸的难受:“这究竟是谁家的老人啊,她的家人也太不象话了,这不是典型的虐待老人吗?”再看那老太太已经摸到一个窝头,就想抓到一个宝贝,一瞬间把窝头埋在怀里,脸上也浮现出短暂的笑容。陆续又找到几个,老人将藏在怀里的窝头挨个又摸了一遍,神情又变的悲伤起来。韩信注意到在老人的左边较远的地方还躺着最后一个没有被摸到的窝头,老人好象不找到最后一个不死心,坚持着又像右摸去,而那个地方她已经摸了三遍。见此情景,韩信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热泪滚落而出,可是却没有咸咸的滋味,想来灵魂也是有感情的。
老人终于找到了最后一个窝头,韩信也松了一口气,但老人还在寻找着什么,没用多久竟摸到了吸附韩信的枯枝,看来老人是要用它当自己的盲棍了。有些事情就好象命中注定一样,没有办法逃避,选择了也未必全是失望。在这样一条荒僻的小路上,能等来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何况是一个理想的适合自己投胎的载体?再等下去很可能就只有消散的命运了,老人可能就是韩信命中注定的贵人,就这样救了自己一命也说不定,现在韩信只盼望老人能把自己带到一个人多的地方,那样他就可以从容的挑选一个可以投胎的人了。
韩信可以想到老人的家多么穷,但还是没有想到竟会这么穷,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烂的小屋,这是一个再穷不过的家庭,两间小屋,泥土砌的墙四面透风,房顶的铺的草也许是年月久了无人修缮,能一眼看到天上的星星,原来天已经黑了。韩信原本有一个优越的家庭,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富足和赞美中,从来不为生活上的事情担心,以他的经历实在想象不出人间竟能有如此凄苦的生活。
“你个老太婆死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老子都饿死了!”追着声音,韩信注意到墙脚蹲着一个委琐、邋遢的人,蓬头垢面的分不清年龄、模样,看他蜷缩在墙角躲避寒冷真是无能又可怜。老人像是已经习惯了那男人这样骂她,她悲伤的叹了口气,沙哑苍老的声音带着极大的疲倦摇头道:“狗儿啊,本来娘昨天就讨到些口粮,可是乡上来了好多大官,差爷们就不让从路上走了,娘只好等到今天。”
“我看你这个老不死的是想饿死我才对,我在家整整饿了两天!都弄来什么吃的,快点拿给我!”男人盯着老人挽的篮子,喉结不自然的抽搐了两下,像是硬生生的咽下了什么东西。看他那副无耻、下流、可怜又可气的畜生模样,韩信真想冲上前去痛扁他一顿,就恨自己只是一个灵魂不能伸张正义了。
老人看着自己儿子无可就药的样子木然的没有任何表情,任凭儿子将竹蓝从手上夺下。不知道人能够不知廉耻的什么程度,这样的儿子还继续留在世上不是更加祸害人,这么大一个男人面对穷破非但不能肩负起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竟能厚颜到让自己的母亲出外讨饭来养活他。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难道你就让老子吃这些?”男的发怒的狂吼,“你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想讨打啊!”说完竟挥着拳头打向自己的母亲,真是******畜生!韩信再也忍受不了一个男人对自己母亲的任意欺凌,虽然他只是一个灵魂,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在自己母亲面前挥舞拳头的男人阳气重不重,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救这个老人,一定要严惩这个天下最无德的儿子,哪怕与这个家伙同归于尽。他豁出去了,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要让这个人继续祸害下去,他猛的挣脱开保护自己的反物质,向那个男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