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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
施卿羽非常气恼的用两只小手捂住双耳,来堵住阿贵那铜罗般的破嗓门,但好像这招并不怎么管用,转眼间说话的人就推门而入了。
“少爷,快起床,桂香已经把早点都给您送到外间了,老爷昨日可是让少爷去见他啊……”
正纳闷今天阿贵怎么那么不知礼数,径直闯入他的房间,一听这个,心中一惊,丝毫睡意都没有了,也不顾阿贵站在床边呜里麻里的嚼舌,赶紧起床更衣,梳洗。
敢情他昨日被心情不错的爹喊去一同陪着父母和张世伯一家人吃晚饭,菜到都是家常菜,不过父亲太过高兴,让拿出珍藏许久的女儿红和绍兴烧酒,他趁大人不注意自己也偷偷尝了点,这二重江南小酒初喝时是没什么,但后劲也不小,他这前世的酒鬼好歹这世的身体抗不住,回来后到头就睡了。
不过另他遗憾的是,那张世伯虽然也有孩子,却是个男孩,这真是遗憾,只能做兄弟,不能拿来做夫妻啊,遗憾遗憾,真是遗憾。
敢情这小子昨晚梦里一直是在遗憾这事,现在被丫环服侍着起床时,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还在想这事。
今日一早,众人是要给张朝珍一家送行,毕竟他出任江苏学政一职也是有时间规定,不能一直在这扬州府耽搁,否则被上官侦知,就是一道怠慢渎职之罪了。
等施羽赶到客厅,众人皆已到座,可能是昨日的话让施父对儿子的看法完全改观,也不斥责,笑着看了他一眼,携过他的手让他给世伯道别。
这让施羽暗想,早知道你要儿子聪明点,我早该前几年就语出惊人,省得老被你管,不过他也不想想,前几年他才六岁,连字都认不全,如果说出今日之话还不被人当成鬼附身。
张朝珍一家自是连连夸奖施羽聪明伶俐。
施洋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朝旁边的仆役招招手。
那仆役走到面前,手上捧着一盒,内置一包裹,却看不清放了什么。
施洋朝张朝珍道:“天行兄,你此去赴任江苏学政,前途无量,但江南不比山东,却是要富庶许多,弟知你为人方正,但你我相知也非经年,此些银两可供你稍壮行色,也不至于在那些白眼狼面前弱了威风。”
张朝珍听罢郑重其事地朝施洋微施一礼,也不废话,命仆人取过。
施羽在旁听得是大呼高明,自己父亲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可比后世那些普通人送礼虚伪的话高明太多了,自己以后的仕途可全在这位张世伯手上,和他打好关系,再加上老交情,就算他为人方正,但最起码还是要好许多的。
就此,一行人唤来马车遥遥而去。
自这日后,施羽明确了目标,便也更加努力读书,而他父亲平时也不去管他,除了每过数人唤来询问读书进度,但那种重复温习的话自是不讲了。
这天下午,施羽捧着本易经躺在自家后花园的躺椅上,暇意地看着,闻着清新的空气好不自在,他现在微微感到遗憾的就二件事,自己身体还没发育,另外如果身边再有个美貌些丫环在旁轻摇薄扇那就更完美了。
“啪”
忽然一声响,施羽把书放下,四周看看,一个人影没有,他觉得背后凉嗖嗖的,这大白天不会是闹鬼吧。
他跳下躺椅,循声走到后门,见门锁得严实,稍稍放下心,正转过头准备回去,忽觉得地上有点红,遂蹲下身细看,有几点红色染在绿草上,心中一动,遁着一路的痕迹找到花园靠墙的小树林中。
却见一白衣人躺倒在地,满身鲜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施羽大惊,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就想叫人,却忽觉得这人侧脸有些面熟,他走上前仔细一看,察觉竟然是前几日在那老头处算命的白衣人。
“不会那么准吧?真的翘辫子了?”
“啊……”
那男子突然翻了个身,一到寒光闪起,待施羽反应过来时,一把长剑已横在了脖子上,冰凉的剑身沿着那丝寒光传到皮肤上,施羽头皮发麻,暗骂自己多事,真待有人把剑横他脖子时,他到并不怎么慌乱,害怕当然是有的,可并没有前世那种热兵器临身的感觉恐怖,毕竟被那些热兵器对着,是必死,这么把剑他总觉得威慑力小很多。
那人像也是认出了他,把那剑收了回来,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的只得靠在棵树上喘气,声音微弱地道:“抱歉了,在下马上离开,决不连累小兄弟。”
说完咬着牙准备转身离开。
“等下”施羽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被人追杀?”
那人犹豫了下点点头。
“我带你藏起来。”说完就要拉那人,那白衣人虽觉得诧异,但仍然避开了手,正容道:“多谢小兄弟盛情,但追杀我的人不是轻易能得罪的。”见施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他以为只是普通江湖仇杀,遂咬咬牙直接道:“在下是钦命要犯。”说完再不说话,转头就走。
“等等。”施羽忽然有种冲动想救这人一条性命,虽然也知道救个钦命要犯是要掉脑袋的,但潜意识里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脑海中仍然存留了许多后世的思想,对这种只有在故事书里才能看到的事情表现的特别兴奋。
“我带你去藏起来。”
这次这个白衣人真正的诧异了,看这少年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这个花园他匆匆忙忙逃进来,虽没细看,但也知道不是普通富户能住得起的,于是告知他自己身份,也是不想给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家里惹来祸事,却没想到这少年竟如此大胆,不知不觉中,他心底泛起丝希望,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逃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说不定跟着这少年还真能逃过这劫,即使被骗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