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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儒生

本书不会太监,但短期内估计难以更新了.说实话,跟《天宝风liu》相比,本书的收藏要超过二倍有余,毕竟这本书是经过三江等推荐的.至于其他的数据,也比<天宝风liu>好许多.在这个前提下还去写<天宝风liu>,是因为本书写到后来实在是感觉不对,每次下笔总觉的把握不住.写起来的确很艰难!也许经过<天宝风liu>的洗礼后,我能够有足够的水平来把握这种完全不同风格的作品.介时如果大家还有兴趣,不妨前来观看!暂时停止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请原谅!

…… …… …… …… …… ……

翻身下马,唐明满脸肃穆的向着全体军士一个标准军礼,引来一片如潮的欢呼声后,他才疾步向前方的周子良疾步走去。

“子良,恒州军主将是谁?捉住了没有?”,,不等这个满眼崇敬之色年轻参军开口说话,节帅大人已经率先开言问道。

“经查问得知,这次恒州军领兵将领是张惟岳,大人纵火烧营后,他就第一批率先在亲卫护卫下逃走了,现在杨校尉正领兵在追,不过因为咱们缺少战马,估计捉住他的希望不大”,看着唐明一下沉下来的脸色,周子良微带羞愧的说道。

“昨晚你们出击很及时,子良无须如此,只是不捉住敌方主将,后患无穷啊!”,见周子良的脸色,唐明微微一笑说道:“恩,张惟岳!看来老王说他胆小还真是半点不假,逃的倒是挺快,此人还有大用,不行,还得追!”,一句话说完,节帅大人便转身欲去。

“大人,让我去吧!”,注目于唐明身后静立等待的八百骑兵,周子良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张惟岳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他逃走时间不长、目标又大,路上的散兵游勇不要管,无论如何一定要在他出沧州境前抓住他,去吧!”,伸手拍了拍周子良的肩膀,唐明随手递过手中的解刀。

一个干净利落的军礼,周子良更无二话,前行翻身上马后,解刀一挥,健马长嘶声中,骑队由慢到快,如箭而去。

看着骑兵走远,放松下来的唐明真是感到身心一阵疲乏,只是看到四周军士看向自己时那敬慕而狂热的眼神,他也只能把正要脱口而出的呵欠给生生咽回去,摆出一分精神抖擞的样子,四下闲逛着,顺便安抚士兵。

“下去休息,赶紧下去休息,别让伤口再裂开。”,边微笑着向四周满脸通红的沧州军士点头示意,节帅大人边随意走动,看到前方有一个肩背处受伤的军士正在收集缴获的单钩矛,唐明随即加快了步子上前道。

“没……事,大人,这……小伤俺都习惯了”,看这军士说话口音,似是来自河南道地方,对节帅大人来的这一出,他显然没有准备,站直身子行了个礼后,才脸涨的通红答出这几句话来。

“不行,下去休息,这些体力活就暂时不要干了,我可不想因为这几支单钩矛而损失一个勇敢的沧州军,军器没了还可以再造,人要是不能恢复,那损失就大了,去吧!别干了,等养好伤后再说。哎!你实在要是闲不住,就去看守俘虏好了,总之现在不能再用这只手。”,节帅大人的话让周围的沧州军士心头一热,随即他们看到这个军士面对节帅大人时手足无措的紧张模样,又哄的一声笑了出来,惹的那军士愈发的不好意思了。

“好了,去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为安抚,唐明继续前前方俘虏聚集的所在走去。

稀疏的树林旁边,有一片半枯黄的草地,此时的草地上正密密麻麻的坐着千多名恒州军士,这些人上到五六十、下到十五六,神情委顿的挤坐在一处。零散不堪的穿着,甚至还有一些人是仅穿着粗布内衣,脚上也是光秃秃的。受伤的倒是不多,但几乎人人脸上身上都是烟熏火燎,看来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让他们实在是难受的很。

“末将参见大人”,远远的见节帅大人到了,正在负责战俘事宜的谢群山当即跑上前来,敬礼说道。

“谢校尉辛苦了”,随手还了个礼,唐明指着前边正在战俘群中叱呵叫骂的沧州军士道:“你看看这些俘虏的样子,也都是三河人氏,估计很多人也是被抓来当兵的,跟咱们一样,都是受苦人家出身。跟兄弟们说说,执行任务的时候,别糟践他们,三河人不欺负三河人!”,看着身前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小兵,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紧紧靠着身边人,节帅大人心头没来由的一酸,交代了谢群山这句话后,便转身去了。

“节帅大人有令,三河人不欺负三河人,兄弟们都把动作收起来”,谢群山的这声大吼,在换来手下沧州军士愕然愣神的同时,也使伤弓之鸟的战俘群微微骚动起来,在这连连征战的三河大地上,战俘的命运最是悲惨,除少数青壮能被纳降以外,其他的多是被拉去做苦力,更有甚者,有全部大加屠戮的。而双方征战,抓住对方俘虏就种种暴力手段加身,不过是最平常的事情了。

感受着沧州军士明显放缓放轻的语气和动作,一地茫然的战俘们看着正渐渐远去的光头节帅大人,目光很是有些复杂,不一会儿的功夫,“三河人不打三河人”,这句话便嗡嗡着四处响起。

在此地又耽搁了个多时辰,等前行的杨德弛部又押回数百俘虏后,留下谢群山率本部人马继续搜索残余恒州军士,节帅大人就正式凯旋回城了。

想必是沧州城民对他这位节帅大人还不熟悉,又或者昨天的惊吓让他们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总之大出唐老爷意料之外的是,沧州城前却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欢迎队伍,这一点让我们的节帅大人很是郁闷,连带着对小玉这些家人的高声喊叫,也没了多少应和的兴致。

堪堪刚过城门,意兴阑珊的唐老爷看着眼前的沧州街道,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嘴角裂出一丝苦笑的同时,他侧身对落后半个马位的杨德驰道:“我自带军士俘虏回营,你去菊庐看看,东篱先生回来没有”,看着一脸茫然之色的校尉,节帅大人也并不解释,只是在他将要策马而行的时候,才又加了一句:“恩,顺便看看他脸色如何?”。

此后两天,节帅大人便留守军营,对俘虏的安置就花费了他大多数时间,不仅给穿给住,就连吃的,也跟沧州军士一样,这点让很多沧州军士难以理解,但好在此次大战缴获了一部分恒州军粮,加上唐老爷在如今沧州军中的威望极高,倒也没引来什么乱子,也正是因为待遇如此,那些正在为未来的工匠及其家属修建房舍的恒州俘军干活就格外卖力,不仅好有偷懒,更有许多人拼命表现,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进入待遇优厚的沧州军。

“好消息,大人,张惟岳抓住了。”,沧州聚将堂,正在琢磨着恒州之事的唐明被杨德驰惊喜的叫喊声唤醒。

“好”,微微一愣之后,抑制不住兴奋的唐明拍案而起道:“走,咱们去城门处迎迎子良他们”

“那个,大人,周惟岳不是周参军抓住的”,杨德驰的这句话让唐节帅脸色差异的顿住疾行的步子。

“张惟岳是‘佛爷’抓住的,他们正好从回鹘回来,听说恒州军进犯沧州,就日夜兼程赶路,虽然没能赶上战事,倒迎头把张大少爷给逮了个正着,子良让他们先押着回来,他自己继续搜捕还停留在沧州境内的恒州散兵。大人,这可是意外之喜呀!看来老天都帮着咱们!”,看着上官的脸色,杨德驰微微一笑说道。

“好,好,好,张惟岳抓住就好,此人身份特殊,后面能有大用,我还真怕他就此跑了,再领一窝狼来,那咱沧州还真是麻烦了!佛爷,好名字,好名字呀!走,咱们去迎迎他。”

“这佛爷最好酒,大人若真想赏他,莫如带上两坛烧刀子去,也不屈他立这么大个功”,杨德驰说话的时候,下颌已经是无意识的动了几动。

“好你个老杨,天天就惦记着我那几坛酒,罢了,派个人去我府上,领几坛出来,你拿两坛去就是。”,看他那酒鬼样儿,心情大好的唐明也不小气,调笑说道。

“多谢大人”,这句话还没说完,杨德驰已挥手命人去办,竟是半点也不多耽搁。

…… …… …… …… ……

沧州城门处,仔细看了看由远及近的骑队,唐明嘿嘿一笑,对杨德驰道:“还好,兄弟们没什么损失,看来顿莫贺还不算小气,看看他们骑的马,单论个头,也比昨天晚上的恒州白马要大。”

“大的就是好的!”,听到上官这话,杨德驰心底一个窃笑:“这位节度使大人啊!只有有便宜占,什么都是好的。”,只是他面子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和声道:“大人说的是,看这马腹紧腿长,极有可能是大食马和回鹘马的杂交种,都是好马呀!反正比咱们以前的好多了!大人这铺生意有做头!”。

“佛爷参见大人”,银盘大脸,身高体壮的佛爷下马时的动作倒极是伶俐,只是还不等他拜倒在地,早被节帅大人一把扶起,一时间两个锃亮的光头交相辉照、相映成趣。

“怎么样,兄弟们没什么伤亡吧!此去千里迢迢辛苦你们了,余事先且搁下,营中已备好酒菜,本使要为勇士们洗尘庆功”,眼睛瞥都不瞥那委顿在地的张惟岳一眼,唐明拍着佛爷的肩膀,豪笑说道。

“兵行千里而回,将军只问人而不及其余,果然有古儒将之风;更难得的是前夜野狗冲阵,以少敌多,如此作为,诚然是不让古人火牛阵专美于前!今日得见节帅大人,是知我家特勒‘英雄’二字,诚不为虚言!”,发音略显怪异的汉语,咬文嚼字的说话,佛爷身后突然出现的这个人,赫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回鹘。

“大人,他是顿莫贺特勒手下的屈律啜,名字叫拔曳固可罗,是送咱们回来的,过幽州的时候还真多亏了他。”,看来佛爷与这个五十来岁的回鹘老头处的不错,是以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生份。

“噢!是拔曳固可罗,你太过奖了,在顿莫贺这样的雄鹰面前,我那里算得上英雄?欢迎你来沧州,德驰,还不带客人们进去。”也不明白屈律啜在回鹘到底算是个多大的官儿,节帅大人邀客之后,这大队人马随即进城。

当日,沧州军营一片喧腾,唐老爷慷慨的拿出自己窖藏的烧刀子酒以飨客,竟将酒缸一样的佛爷都放倒在地,而那拔曳固可罗也是连声称赞不绝。

…… …… …… …… …… ……

这是节帅大人的书房,淡淡的夜色中,两支红烛发出柔和的光,使整个房间布满了柔和的色调,而这房屋之中却有两个人正秉烛夜话。

“可罗兄,顿莫贺特勒使你不远千里而来,却不知有何事以教我?”,今天酒宴之上,唐明总算分清楚了拔曳固可罗的名和姓,边亲自为他展布茶盏,唐明边淡淡发问道。

“不敢劳大人大驾”,客气了一句后,重又坐下身来的拔曳固可罗倒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开言说道:“在下此来,一则是奉我家特勒之命,向大人致以谢意,谢礼随后自会送达。;这二来嘛!却是作为信使,特邀请大人参加两月以后我特勒的生辰之会。”。

听说有谢礼,唐老爷心中一喜,现在沧州困难,顿莫贺身份如此,想必送来的谢礼也定不会辱没了他的身份,如此,又是一笔意外之财。只是不知道这谢礼到底是为什么物件儿,不免让他心下不得安宁。及至听到第二条,他更是心中不明所以,过个生日,有什么好去的?何况,自己还要破费送礼?

拔曳固可罗想必是看出了唐明脸上的疑惑,手上熟练的挽了个茶花,呷了一口清香的顾渚紫笋后,微微一笑道:“我家特勒不幸被狗咬了一口,是以此次生辰会就想办的热闹一些驱驱晦气,见见老朋友、结识新朋友,大人此去与个人,与沧州都会大有裨益的。”。

“能见顿莫贺特勒自然是我之所愿,但如今沧州的形势可罗兄也看到了,恒州势大,虽经此败,但元气不伤,几可肯定张忠志定然还会再派大军前来,我虽心下实在想去,但也难以脱身哪!”,想到远在恒州的张忠志,唐明也是心下发虚,毕竟双方实力相差太远,力敌实在不是个办法,这两天他苦心思索的,都是怎么样才能使恒州罢兵。

“此事倒可不必忧心,大人若真是参加我特勒生辰会,在下虽然不才,也愿往恒州一行,劝他就此罢兵固然不能,但要双方休兵两月却还可勉力办到。”,话虽然说的矜持,但拔曳固可罗话音中的自负之意却明显之极。

“果真如此,本使安能再辞?”

…… …… …… …… ……

“顿莫贺真有这么大的势力?拔曳固可罗何以如此自信?这三河之地上的势力与东北诸族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送走拔曳固可罗,了无睡意的唐明索性起身出了书房,随意漫步中苦苦思索着这些问题,只是因为他对回鹘与东北诸族了解太少,是以想了许久也没个答案。“看来回鹘一行还真是不可避免了,哎!周围这些邻居,还真没一个简单的?与群狼共舞,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重重换了口气,这一抹寒意让节帅大人精神一震,正要转身回房之时,却隐隐听到前方有轻微的啜泣声传来,当下放轻了脚步,循声而去。

“妹妹,你帮我说了吗?老爷怎么说?”,语声中满带着希冀,双成的话语显的小心翼翼。

“老爷住进沧州军营了,今天才回来,现在还在书房见客,双成姐姐你别急,遇到合适的机会妹妹会帮你说的。”,毫无疑问,这个说话的是现在的临时管家小玉。

“恩,我等,我等”,失望下的喃喃低语,在夜晚的寂静中显的分外孤寂,片刻的沉默后,声声低低的啜泣声响起,到最后竟成了连绵不绝的呜咽:“小玉妹妹,干活我不怕,但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她们看我的眼神和闲话,你跟老爷说,双成知道错了,不敢了,她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们的对话,唐明也觉的心中一酸,只是迈出的脚刚走出两步,却又顿住,心底一声长叹后,他才轻轻的走回了后寝。

…… …… …… …… ……

张惟岳此时的状态真的很差,这倒不是说沧州的节帅老爷虐待了他,相反,单看他此时的住处,纵然是比之他在恒州的房间,也并不差多少去,折磨他的是,被抓来了五六天,吃住上虽然没有受苦,但除了门口那两个看守人之外,他竟然没有见到一个沧州官员,不说那个死光头,就是连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没有上门。

对自己命运的恐惧、当然还有隐隐被人轻视的感觉始终折磨着张大公子,使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这时候的张惟岳除了后悔自己的冲动外,也愈发的憎恨那个王武俊,若是没有他,自己又岂会强着要领兵来攻打沧州,本想着是个软柿子好捏,为自己装点一份军功,没想到现在却身陷囹圄,成了他人的阶下之囚。

听到外间传来一阵门响,张大少爷随即和衣倒在了榻上,闭目装睡。虽然人已是阶下囚,但他毕竟身份高贵,他不愿也不屑于与这些送饭的下人交谈。

先是一个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食盒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再然后是关门的轻轻吱呀声,这一天与前面的六天,没有任何的区别。

静卧着等了约半盏茶的功夫,张惟岳小心翼翼的爬起了身子,脱下脚上的毡靴,这位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顾不得地上的寒意,就此赤了脚屏声静气的向外间走去,在他的心底,无比渴望那个送饭的下人及两个守卫不要再说该死的“小桃红”,能给他带来些新的消息。

一切都跟六天来一样,这个送饭的下人每次送完食盒,走之前都会跟看守好生聊上几句。

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张大少爷终于没发出一点声音的走到了门前,谢天谢地,跟六天来一样,门外那三个蠢货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偷听。

想必是上天听到了这个落难少爷的祷告,张惟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刘,别再说小桃红了,搔腾人的很。说说,这两天沧州有什么新鲜事?”

“天天不用操练,你们两个这差事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别不知足了!看看其他人,现在那个回营的时候不是累的跟死狗一样!要说节帅大人对兄弟们还真是没说的,就是操练起人来,可真要了命了!”,那老刘边说,口中还啧啧叹息个不停。

“妈的,天天守着这个破屋子,老子情愿去操练,也再不愿干这闷死人的差事,哎!这****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只听着牢骚满腹的腔调,这守卫实在是憋屈的不轻。

“小李子,别上火,我估摸着你们得快喽!”,老刘先安抚了那守兵一句后,才续说道:“如今恒州军的动向是满沧州人都操心的大事,哎!都不想打仗啊!我昨日儿个给王校尉送饭的时候听说,咱节帅大人派往恒州的第三拨信使又给扣住了,愣是跟前两次一样,没能过散陵关。听大人们的意思,保不住是要打仗喽!”

“打仗就打仗,也比天天闷在这地方强”,先是发了句牢骚,那小李子才又道:“信使又被挡住了,还真是奇怪,莫非他们不要这位张大少爷的命了?”。

刚才听到“信使”及“散陵关”这两个词时,里间偷听的张惟岳已是全身巨震,此时听那守兵直接点出了自己,当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的凝神细听,只是一颗心却抑制不住紧张,蓬蓬乱跳起来。

“这事老汉我也不明白,只是听人说,现在恒沧两州的搭界儿的地方,都传言纷纷的在说张惟岳已经死了,散陵关已经封关了,沧州人现在就没有能过去的,看这架势,恐怕打仗是难免的了,哎!这日子,还真是不想让人消停啊!”,长叹声中,就听那老刘衣衫擦动的声音,不片刻的功夫,脚步声传来,他竟是去的远了。

“李哥,咱看着的不就是张惟岳嘛!恒州人怎么说他死了?这又是封关、又是扣信使的,都在闹什么玄虚?”,问话的这个守卫听声音年纪就不太大。

“鬼知道恒州人发什么疯?管他的,打起来也好,也免的你我两个再做这倒霉差事,娘的,人都沤发霉了,老子恨不得现在恒州军就打过来……”。

这两个卫兵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涨红着脸、心跳的快要蹦出来的张惟岳悄悄退回里间后,咬牙切齿的已是一拳砸在了花泥涂抹的内墙上。

“封散陵关、散布流言,王武俊,郑杰,果然是你们在捣鬼,居然联合起来耍借刀杀人的把戏……”,一任手上的伤口鲜血流淌,此时看眼神凶狠的张大少爷那狰狞的面容,真如冤死的厉鬼一般。

与此同时,沧州军营聚将堂中,节帅大人细细听了“老刘”的回报,与周子良等人相视一笑后,扶案而起道:“这位大少爷咱不养了!是时候让拔曳固可罗带他回去了”

“大人,咱这计划是不是太简单了些,那张惟岳能上当吗?”,照例,第一个说话的依然是王青松。

“大人的这一计是简单,也老的很,但效果我却大是看好。若是换了个人,八成不会上当,但张惟岳那就大不一样了,如今张忠志日益见老,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王武俊在恒州军中可谓一言九鼎,偏偏他就看不起这位花花大少爷,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他还有一个名贯三河的好儿子王士真,这王士真的另一个身份大家也都知道——张忠志的女婿,这个身份很敏感哪!恒州将领多数都不看好张惟岳,想拥立王士真为节度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散陵关守将又是王武俊一手提拔起来的,哼,如今散陵关封关不假吧?咱们三拨信使被扣也不假吧?至于流言那就更不假了吧?说起来,咱们也不是用计,不过是激一下张大少爷,让他感到生命威胁,早点动手罢了,成与不成,都能让恒州乱上一乱,咱们日子也好过一些。”,杨德驰的解说引来聚将堂中众人相视一笑。

“计策之所以老,正是因为它被人用的多,为什么被人用的多,是因为它好用!说起来,这计是简单,好就好在它贴住了张惟岳的心,换言之,这位大少爷先入为主,他愿意相信这个!再说,咱们又不能真杀了他,从而跟恒州结下死冤仇,既如此,这位张大少爷中计了自然更好,不中计倒也不损失什么,总的来说,这一铺生意还是划算的。”,摸着光头的节帅大人说到最后一句,不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又着落到了生意二字上。

“对了,这几天军士们操练如何了?恒州之事虽然咱们连连上折到了洛都;拔曳固可罗也说可以代为周旋,但把停战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毕竟不可靠,说来说去,要想自保还的靠自己,咱们把兵练强了才最是要紧。”。本想去找拔曳固可罗的节帅大人走到聚将堂前,听到外边士兵操训的喊杀声,遂顿住了步子,转身问道。

“新式队列、阵法、着铠急行军,随后操练骑术,这几日的训练都是按大人的章程来办,大人但请放心便是”。

看着周子良恭谨的神色,唐节帅心下甚是满意,自从那夜上演万狗冲阵、大破敌营后,自己的军令如今在沧州军中可谓是毫无迟滞的被坚决执行,而那些普通军士对节帅大人近乎疯狂的操练也是极力配合,少有怨言,当然,这也跟节帅大人一再改善他们的伙食标准有关。

满意的点点头,唐明正要出聚将堂,却听谢群山站起身道:“大人,近日来那些恒州俘兵又很多要求加入我沧州军的,这事儿您看怎么办才好?”。

说起来,谢群山也为这事大伤脑筋,现在由他监管俘虏事宜,当沧州军营这些天以来,这些恒州俘兵既不曾受虐待,平日又亲见了沧州军的优厚待遇,吃穿住用什么的就不说了,简直跟他们以前的经历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这里还没有带病官殴打役使士兵的事情,当然对那些一心想加入的恒州军来说,最吸引他们的是沧州军中旅帅以下职务是凭自家本事夺回来的,这在他们以前的从军生涯中,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怪事,在这支军队中,他们既感觉到不同,也看到了希望,因此每天都有几十甚至上百的俘军找到谢校尉,一再请求加入沧州军中,为达到这个目的,许多人甚至就在他面前表演起了举石锁、舞花枪……,借此来展示自己的强壮,希望能打动这位大人。只是这样一来,老谢天天被几十成百人缠着,也实在是不堪其烦。所以今天抓住机会,想问问节帅大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噢!这倒是个好事,此次恒州军来袭,咱们虽然侥幸得胜,但兵力单薄的缺陷倒也暴露无疑。扩军之事也该抓紧才是。老谢,你去看着点,对那真心想加入我沧州军的,倒是可以吸收,但必须是年轻青壮,沧州军宁愿人少,但每一个必须都是精兵。再有,他们正式加入我军之前,先让宪兵队去给他们上课,把军法给他们讲清楚,受不了这个的,坚决不能要。总之就是,要加入我军,必须适应沧州军的一切。咱们虽然要扩军,但一个原则必须掌握住,宁缺毋滥!”,自从那夜迎回沧州军开始,唐明就有意识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沧州军,他对现在动辄号称十几二十万的规模不敢兴趣,只希望能集中有限的资源打造出一支真正的精兵,而这也将是他最可靠的活命本钱,“精兵”原则在他天天有意无意的灌输下,几个带兵官现在倒也统一了认识。

随后的日子倒也没什么特别,节帅大人天天泡在军营,拼命督促军士的操练,而崔东篱也已开始正式处理沧州政务,典查田亩,安定地方、为来年的春耕蓄积种子农具,安置乱民,倒也是做的有条不紊,但分别支持军、政的两人却是绝少碰面,或者说唐节帅有意的躲避着崔东篱更为准确。

“把屁股夹紧点儿,腰弯下来,再弯……”,出沧州城南的一片谷地上,此时灰雾缭绕,沧州军士正在此地操练骑术。而正拿着一支马鞭大喊小叫的就是沧州节帅大人。

自前次俘获恒州军大批战马以来,如今的沧州军如今也已是鸟枪换炮,除了那些火夫辎重等人员,主要参战军士基本也能保证单人匹马。俗话说:南船北马,这三河大地上的男儿还少有不会骑马的。但是唐节帅偏就对他们那灵活的策马动作视而不见,拉着王青松并军中参战经验丰富的老骑兵,整整憋了三天,终于整出个“骑兵训练章程”,从上马到拔刀、再到冲锋时的等等动作,都给出了标准姿势,日复一日进行操练,这纯属“脱裤子放屁”的举动自然让许多军士大感觉不以为然,无奈节帅大人也跟他们一样,天天从一个个分解动作练起,让这些大头兵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人,大人”,周子良的叫喊惊醒了正监督军士做分解动作的唐节帅,抹了一把额头的油汗,“子良,什么事?”。

“来贵客了,大人您快换换衣服回府吧!”,边说,周子良就要去拉唐明的马缰。

“什么贵客,子良你倒是说清楚”,被他这动作弄的一个迷糊,唐老爷跟上问道。

“今天上午,城门莫三儿来报,说来了一群儒装打扮的人物,看穿着气度都不一般。属下就跑去看了一趟,谁知这些人就直接去了菊庐,后来听里边咱们安排的下人讲,这些人都是东篱先生自河北世家中招来的人物,不光崔家的有,就连卢家、郑家也来了人,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些人都是被各自家族给除名了来帮东篱先生佐理沧州政事的,大人你说,这些算不算贵客?他们用完午膳,现在正赶往郡守府文渊楼,您这一地节帅不去看看,于东篱先生面上也不好看哪!”。三言两语,周子良已经将事情解说清楚,看他脸上的神色,似乎对这些人的到来很是激动。

“佛爷,你来代****训,记住,晚上汇合操练的时候,绝不能输给王校尉,老子看不管他那得意的嘴脸,给我盯紧点儿!”,将操训事宜交给了骑术甚精,在军士中威名也盛的佛爷后,唐明一带马缰,便向城内而去。

“我说崔东篱当初杀了那么多人,却连一个本地官员也不提拔,原来后手在这里!只是沧州贫瘠,这些世家高门子弟怎么会都愿意到这个地方来?这‘除名’到底是真的,还是玩的花呼哨儿,或者只是做给李唐朝廷看的?这些百年高门,行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哇!”,边策马前行,节帅大人的脑海中反复的都是这些摸不着出路的问题。

半柱香的功夫,郡守府已是遥遥在望,果然如周子良所言,正有一些长袖飘飘的儒服士子正鱼贯向内走去,看看自己身上的沉重的锁子甲,唐明打消了从正门而入的打算,侧马一引,自侧门进了府中。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见几天不回府的唐明风风火火的走进后寝,小玉忙丢下了手中的活计,惊喜的上前招呼道。

“打水来,顺便给我找套见客的衣衫过来”,唐明的催促让小玉一愣,随即出去一声招呼,随即就有人端了铜盆上来,而她自己,则忙着去找衣衫。

“官服,怎么把官服给拿来了,不要这个。要儒服,对就是上月做的那件。”,看小玉把自己的官服给拿了过来,唐明当即出言提醒道。

换上月白色的改良版儒服,节帅大人这段时间越来越明显的杀伐之气去了不少,颀长的身量上衫角飘飘,倒也有了二分飘逸的韵味,无奈他那个光头委实太过于扎眼,破坏了不少美感。

“老爷,你看着……”,看着唐明那颗醒目的光头,小玉拿着手上的展翅濮头帽有些不知所措,唐人见客,衣帽不分家,象唐节帅这样的官职,伸出两支短翅的展翅濮头帽是最为符合他身份的,只是戴在那颗光头上有什么效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戴什么帽子,不用了,就这样见客”,匆匆说了一句,摸着自己光亮的头颅,唐老爷径自向前院文源楼走去。

文渊楼建在郡守府第一进院子左侧,与对面的武备厅相对,乃是本郡主持学政文事的所在,崔东篱召集那些新来子弟到此相会,倒也实在是个好去处。

刚刚跨过二进正门,就见行动举止若合礼乐的崔东篱正向文渊楼走去,节帅大人当即收回光头上的手,疾走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抓住了东篱先生的左臂,做出个典型的搀扶动作,半躬着身子拥着他前行。

崔东篱被他这快手快脚搞的一愣,随后见挣不开唐明的手,遂也不再动作,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少兄不在军营整军,却来文渊楼做甚?老夫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大人了?”

事到如今,崔东篱见了唐明依然只称少兄,而不以官职称之,明显即是不承认他的官职身份,推而言之,即是不承认燕朝廷的正统性,对此节帅大人也无办法,不过对此事他也并不计较,见崔东篱见问,唐老爷尴尬一笑道:“听说我沧州又来了不少饱学之士,某忝为地主,安能不来见一见客人”

“都是些小儿辈,那当的少兄如此?如今沧州兵忧未解,少兄当用心军务才是,事急从权,倒也不为失礼。”, “事急从权”四字,崔东篱更是加重语气说出。

就此四字,说的节帅大人面色讪讪,一时竟接不上话来,盖因恒州兵来袭的当晚,他就是以此四字为由,对崔东篱下了黑手,将他打晕过去。

见唐明如此,崔东篱又是轻轻一笑,也不再乘胜追击,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是进了文渊楼正厅。

节帅大人边“搀”着东篱先生前走,边抬眼四望,见此时正厅之中站着的约有近二十个儒服打扮的士子。虽都在小声交谈,但绝不大声喧哗,这些士子年纪都不甚大,无论穿着相貌如何,但个个举止却都是温文有礼,一片和煦,此时此景,与唐老爷刚才离开的军营只有天渊之别。

见崔东篱二人进来,这些站立的士子自排队列,躬身为礼,看他们行礼时的动作,竟似经过无数次操练一般,整齐划一。

“恩,都起来吧!圣人有言:‘为儒者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修齐治平”四字最是知易行难,你们都是自小便习经书,但到底什么叫真学问?能写几首诗、做的几篇赋 、吟几句经书就算有学?此诚为大谬也!夫子毕生奔走天下,著经授徒,其本意也不过是希望能治平天下,解民于倒悬。吾辈读书终身,倘不能用于廓清浊世、安抚生民,则读之又有何益?你们愿来,自然是希望能将己之所学用于生民,十年磨剑,沧州就是你们最好的试剑之所,都好生做去,某寄厚望于尔等!”。

“谨遵教诲”,整齐的回答后,在文渊楼这特殊所在的这次见礼才算结束。

正在唐明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前跟他们寒暄见礼的时候,就见一个年龄约在三十余的士子跨前一步,高声唱礼道:“全体向南,叩拜至圣先师!”。

随着这声唱礼,就见所有的士子在崔东篱的带领下,南面向正厅中悬挂的夫子像拜倒下去。唐明见状,稍一犹豫,随即也上前几步,落后崔东篱半个身子拜倒在地,好在这是对着孔子磕头,他心中倒也不是十分抵制。

先前唐明搀扶着崔东篱进来,这些士子已是注意到他,再一看他那闪亮的光头,顿时明了他的身份,毕竟自前时大战之后,他们这一路行来,听到最大的就是这个名字,还有他那名声在外的闪亮头颅。

众人对唐明的认识本已先入为主的视为武将,再看他穿儒服,就不免有几分不顺眼;及至再看他动作之间大大咧咧的样子,没有半分动静守礼的气度,就更感觉扎眼;到最后节帅大人居然跑到崔东篱身后向圣人行礼,他们简直就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一个连“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道理都不懂的粗鲁武人,居然也敢腆颜向圣人行门生之礼,更可气的是他居然还敢排在自己等人前面!

二叩八拜之礼后,唐明刚刚起身,就见适才唱礼那士子上前半步对他拱手为礼道:“先生定是此间主人了,我等来而未曾前往拜会,实在是失礼的紧,还望莫要怪罪才好!只是学生看尊主人刚行拜礼时,紧随家伯父身后,想必学问定是精深,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机缘凑巧,又是在这文渊楼中,还望尊主人能于我等有所教益才好。”

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唐老爷从他及周围人的眼神中依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屑之意,见旁边的崔东篱也是似笑非笑的并不接话,唐明心中暗道:“下马威?还是想看我的笑话?”。

心下这样想,节帅大人脸上却不表现出来,摸着自己的光头哈哈一笑道:“我是个带兵的粗人,那有什么教益,但诸位远来,我这地主不说上两句倒也说不过去。”

“请”,这句话出口,刚才那一圈士子都向前走了几步,隐隐将唐明围了起来。

“东篱先生在此,我就班门弄斧的说上几句。”,边说着话,节帅老爷还侧转身子向崔东篱拱手示意。

“这人虽然看来荒唐,倒也不是全不知礼”,一干高门子弟见他如此,又想到他适才搀扶东篱先生的恭谨,不免心下想道。

“人自生下来,总是要吃饭,要做事的。”,节帅大人一张口,果然不出那些士子所料,是粗鄙无文的大白话,那些士子相视之间,眼中已是隐有笑意。

“天生万物已养人,人以何物以待天?以某看来,不过是各安其位,各行其事罢了,正如农人耕田、商人贾货,我这带兵的自然要保境安民,那列位儒生又当如何?”。听到节帅大人这随后的几句话,众士子眼中的笑意一凝,转而正色起来。

“何者为‘儒’?依我这老粗看来,也不过四句话罢了,今天就献丑说来,与诸位共勉”,话到此处,连崔东篱都来了兴趣,微微向前倾了身子。

顺手拍了拍油亮的光头,节帅大人嘿嘿一笑道:“身为儒者,依我看来,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话从行为粗鄙的唐明口中说出,当真是满厅寂静,崔东篱那淡淡然的眸子看向唐明时,也是别有不同。

“方今天下板荡,生民蒙难,正是为儒者应挺身而出之时,诸位不为虚名所累,前来沧州,此‘徒伤生民病’的仁德,实为天地之心;而后即将为政地方,拯民于流离,更是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自不待言;为万世开天平,却实在需要从一地一郡着手,终致大同天下。沧州民生艰薄,还望诸位能行儒者之事、立儒者之志,知行合一,如此则本使幸甚、沧州幸甚!!!”。言语之间,将这些儒生捧到了天上,看到士子们心情激荡,眼神熠熠的模样,唐老爷惬意的摸了摸光头,对今天自己的亮相倒也满意。只是看到身前几个士子颇有跃跃欲试的神色,他不免心下一寒,还真怕这些学了几十年经书的人来跟他搞个什么辩经问难,当下见好就收,向崔东篱及众士子拱手一礼后,在他们异样的神色中飘飘然而去。

自这惊鸿一现后,唐老爷是再也不与这些儒生人物见面,至于他们的安排,也自有崔东篱做主,节帅大人懒的操心,自然他也操不上这心。不过多久,就听说这新来的二十余士子中,除了些许年轻的留在郡城以外,其他人都被老崔安排到了十一个辖县,看来,他竟是要从上到下,对沧州全面换血了。且不说一干武将们对东篱先生这一安排的非议,单从实际效果看,自这些世家高门子弟问政地方后,沧州以最快的速度全面安定下来,并开始着手全面准备明年的春耕。

世家高门,别的不说,对自己羽毛的爱惜诚然不是那些个奸猾官吏们可比。又是年轻,一脑门子的心思都在爱民惜民上,自然不会对辖地百姓的盘剥;既清廉又爱民,再加上他们那积数百年而成的世家清誉,沧州百姓们实在没有不爱戴他们的理由,加之行政上有崔东篱这等老手把总点拨,又无内耗牵制,沧州上下还真有政通人和、百废具兴的气象,隐隐间许多原本仅是来避难的流民,竟多开始安屋垦荒,准备在这升平之地长住下来,数年以来,沧州百姓穷苦百姓那早被战乱盘剥弄的如死灰般的心,终于又开始发芽抽条,对来年生出了新的希望。

在崔东篱一干人干的欢腾的时候,沧州节度留后唐大老爷一头扎在了军营,一门心思按着既定的整训章程狠命操练军士,只把这些青壮们折腾的连叫苦的力气都没有。

“啪”的一声,将身上的银丝锁子甲丢在了帅案上,顺势歪坐下来的唐老爷发出声声舒服的哼唧。说实话,这活儿还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他拼命操练军士,实际上也是在操练自己,日日陪练,还要扯着喉咙叫喊,他的累比那些普通军士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这也是操练量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军士口出怨言的原因所在。其时,这遍天下的各地节度使,若论日子难过,唐老爷当数第一。

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唐老爷才总算恢复了精神,抬头向下看去,只见四位带兵官,除了周子良依然是甲胄齐全,军姿丝毫不损的端正而坐外,其他三人也跟自己一样,早瘫在了椅子上,这一看,倒让节帅大人心里平衡了不少。“老子日子难过,没道理你们享福!”。

“老王,我让你挑选的人怎么样了?”,唐明懒洋洋的发问道。

“大人您要求太高,所以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属下也不过才找出来一百七十八人,这些人已经集中单独操练了,按这几天的效果看,他们确实比其他军士要优上许多。”

“恩,先练体能吧!我现在正琢磨着他们的训练章程,到时机成熟,咱们再做调整。另外,你再在沧州军找找,把那些有特殊本事的都揪出来,身体好点儿的就把他们也加入这一百七十八人中,如果身体太差,当当先生把他们的本事教出来也好。对了,对这一百多人,要特殊照顾,他们的伙食标准,最起码要比其他军士高四成。这事你盯紧点儿,别忘了。”。说到这一百多人时,唐老爷的眼神中别有一股神采。

“高四成!现在沧州军的的伙食水平就不低,连自己这位上官都能吃的下去的,还能算低嘛!再加四成,那岂不是要跟自己等人一样了!”,王青松心下嘀咕,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大人,您说的特殊本事都包括什么?让佛爷教他们耍拳嘛?”。

“佛爷自然是要教的,不过不是他现在那套路,要简化才行,改天跟他合计合计,咱只要简单的能一击致命的招数,至于其他,就大可不必了!至于其他特殊本事……恩……爬墙撬锁、打闷棍下迷药……只要有一技之长,什么都给算上!过几日本使自会接手这一百七十八人的操练,到时候这些人就得用上。咱们沧州军中卧虎藏龙,这事儿你用心办着。”

“爬墙撬锁、打闷棍下迷药……”,看节帅大人眼睛发亮的的说出这些话,王青松等人心底一寒,周子良更是眉头一皱,想说话却最终没张口。

看他们这反应,唐明微微一笑,却也不多做解释。他地盘小,兵也少,唯一能走的就是精兵的路子,这些天玩命儿的操练军士,为的就是这一目的,而做为精兵,那一支有着特殊能力和特殊用途的精悍兵力就不可或缺。开玩笑,唐老爷可是真正见识过特种兵风采的。按照这种兵种最初出现时的学说,这样一支力量,在很多时候能从战略上根本改变局势。只是这些太超前东西既不能给这几个带兵官说,他也不想说,从他接手这支队伍的训练起,他就将是完全由自己一手掌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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