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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着力挖掘女人的内心世界——福建吴富明论

吴富明,男,笔名:天井。福建宁化人。供职于人民银行三明市中心支行,系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三明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郑州小小说学会理事、三明市梅列区文协会副会长。199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带伞的女人》分别获首届全国微型小说年度评选三等奖和首届郑州小小说学会新人奖;《感谢父亲》分别获第二届全国微型小说年度评选二等奖和三明市政府首届百花文艺奖三等奖;《修裱师傅》获三明市政府第二届百花文艺奖三等奖。评论集《天井杂谈》获郑州小小说学会第三届优秀理论集。作品入选《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小小说300篇》、《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小小说精选》、《小小说大智典》、《感动中学生的100个父亲》、《中学生感恩故事全集》、《2006中国年度小小说》、《让小学生受益一生的100个父亲故事》、《2007最适合中学生阅读小小说年选》、《2007最适合中学生阅读微型小说年选》、《中国小小说300篇》、《中国微型小说300篇》、《精美小小说读本》、《最具中学生人气的100篇微型小说》、《2008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传奇故事》、《2008值得小学生珍藏的100篇微型小说》、《感动农民的68个父亲》、《2009值得中学生珍藏的100篇传奇故事》等全国选集,《城市的方向》被选为省内外地市高中文学文本考试题。著有小小说专集《带伞的女人》、《离开女人的男人》、《一个人的视角》、评论随笔集《天井杂谈》。个人简介及创作随笔收入《福建省文艺家辞典》、《小小说的诱惑》、《小小说作家辞典》。

吴富明笔下人物众多,但关注最多,写得较好的是女人。即使是写男人的作品,视点中还是女人。

全国人大常委、福建省人大原副主任林强先生在给吴富明第二本集子的序文《描绘多彩生活,展示精彩人生》一文中写到:“吴富明从女人入手来写小小说,就说明他是个对生活充满关注的人,是个细心的人,是个有思想准备的人。”

对此,我深有同感。

吴富明第一部小小说集即取名《带伞的女人》,第二部小小说集《离开女人的男人》大部分作品也是描写女人。他的第二部集子《后记》题目就叫《小小说中的女人世界》。在此文中他饱含深情地写道:“感受女人,就用哲学的眼光去思虑,在灵魂深处跳跃。我想,写女人世界的小小说,应当是情感至极后的最好渲泻,表情达意,抒胸展志,激扬生活,发挥个性,那里的世界既有温柔轻漫,又有钢骨铮铮;既有辛酸泪史,又有欢歌笑语;既有贤德良母,又有泼辣刁妇……”

的确如作家所言,他笔下的女性,大多血肉丰满,情感丰满,个性鲜明,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概括地讲,吴富明描写女性的作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描绘爱情的,既有爱情悲剧,如《田庄的故事》、《馋嘴妞妞》。更多的则是爱情轻喜剧,如《归来的爱情》、《期盼》、《附加说明》。另一类是极力展现女性特有的魅力。一方面描绘女性之美,如《梅婆》、《燕殇》、《冬天不落雪》、《卖枇杷的女孩》、《过程》、《活路》、《礼物》、《竞争》、《守候生日》、《征婚》、《内情》、《放飞风筝》、《猜猜我是谁》、《夜色》、《一片红叶》等。另一方面揭露人性之丑恶,如《暗流》、《买鞋》、《易碎品》。还有的作品,表现人性的无奈,如《失落》、《吃蛇》。

吴富明描写女人的作品,讴歌赞美居多,讽刺揭露较少,表明他对女性的尊重与理解。在重男轻女思想有所抬头的今天,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女性内心世界细腻丰富,神秘,她们美丽,聪慧,妩媚动人。较之男性,她们的内心世界更为丰富,也更为曲折。

作为一位男性作家,如何走进女人的世界,如何用女性视角来描绘女性,使之更符合小说创作不断摇摆和颠覆的状态?如何运用女性的视角,既使用温情展示,又能够激起读者的悲悯情怀?这些,是吴富明今后需要更加关注的问题。

《带伞的女人》是吴富明描绘女人的代表作。这篇小说写得不落窠臼,一波三折,令人回味无穷。小说之所以成功,首先得益于作家选择了一个新颖别致的道具:伞。伞,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但到了高明作家手里,伞却成了不可或缺的道具。无论严寒酷暑,女人总是随身携带一把油纸伞。女人这种怪异举动,不仅常人无法理解,连她丈夫也不能容忍。最终,丈夫还是抛弃了带伞的女人。“我”用真诚与爱心,打开了女人紧锁已久的心扉,才最终揭开女人带伞的秘密:“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女孩,就因被心爱的人抛弃,而反被村人误解、嘲笑、诽谤,还时不时受冷不丁石块,菜叶的袭击。由于多次被伤害,她就养成了带伞的习惯。”原来如此!伞,成了她精神支柱。小说结尾,女人终于第一次没有带伞,因为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此时此刻,伞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多余的东西了。这里,伞不仅是道具,更具有象征意义。按照顾建新教授在《微型小说学》中的分类,微型小说运用象征,可以分局部象征和全篇象征。很显然,《带伞的女人》属于全篇象征,整篇小说孕育着象征意义,即全部内容、情节、紧紧围绕着一个作者精心选择的象征体展开,作品的寓意由此透露出来。

在我看来,《吹瓶的女人》虽然未获奖,但同样很优秀。小说女主人公小量怀孕了,肚子里却全部是水,孩子没有任何内脏,只有一个完整会动的头。小量的爱情与人生悲剧,谁之过?父母?小学老师和校长?事业单位领导?小量自己?也许都是,也许兼而有之。鲁迅说过:“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吴富明深谙此道,他通过小量的毁灭,将人性的丑陋揭露得淋漓尽致,振聋发聩,令人警醒。小量怀孕了,肚子里却全部是水。这个细节十分精彩,令人拍案叫好。在读者眼中,小量肚子里的水,分明是一滴滴悲痛欲绝的泪水。小说的批判锋芒由此更加凸现。

吴富明是位有思想、善于思考的作家。他在写小说之余,也写了一些评论,有的评论在《小小说选刊》、《百花园》、《小小说出版》等刊物发表,并结集出版了评论集《天井杂谈》。该书分三辑:第一辑、小小说文本漫评;第二辑,小小说作家速描;第三辑,风景中的沉思。相比较而言,价值更高的是第一辑。该辑中,既有对作品的具体剖析,也有对文本的详细解读;既有与作家、评论家的深度对话,也有对人物的争论;既有对作品的精彩点评,也对小小说现象的独特思考。我尤其欣赏他的点评,尽管只有二、三百字,却画龙点睛,一语中的,给读者诸多启发。

宁化既是一座具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名人辈出,又是闻名于世的客家祖地和革命老区。这里的人民勤劳好客,富于创造性。

生于斯长于斯的吴富明,应当将笔触更多地倾注于故乡这片神奇的土地,关注故乡人物特别要关注客家人,多描绘家乡风土人情与风俗习惯,多展示他们的内心世界与精神风貌。这是他创作的优势所在。如果充分利用好,前景将十分广阔。

(载《三明文艺》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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