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龙枫才从老人不太流利的话语中知道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老人的来历!
老人姓姜名博,姜氏家族的族长,周朝姜太公的后人,准确地说该是姜太公一百八十七代嫡孙。姜家现有人口五十八人,男丁三十七人,女丁二十一人。家族的管理一般由族长负责,如果事关重大,则需家族的六个长老和族长讨论通过才能有效。姜氏一族从一百一十六代移居此“野灵山”,距今已有四百多年。
姜太公本姓姜,名尚,字子牙,他的祖先曾受封于“吕”地,所以又名“吕尚”。 姜太公早年曾误入一座大山得遇异人,学法四十年才下山辅周灭商。世人皆谓太公所学乃道家,儒、法、兵诸家也把太公说成自己一系,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后人的穿凿附会而已。太公所学其实传自轩辕黄帝的“天一宗”,修炼的心法叫“风云寂灭”。轩辕帝一生征战杀伐,所涉极广。在飞升前轩辕帝把自己一生所悟写了 《云》、《战》、《法》、《天》、《灭》五本书,后世的纵横家、道家、儒家、法家、兵家都是从他失传的五本秘录中发展而来;所以说姜太公并不属于道、儒、法、兵的任何一家,只是和这四家的渊源很深而已。其实如果仔细研究太公辅周灭商、征战天下的经历也该知道,在大小战例中他把道、儒、法、兵都发挥的淋漓尽致,而不是只会运用一种。
姜太公一百三十九岁时在一个秋天的早晨突然升天成神,曾留下口喻,后人必须“谢封归林”。于是他的两个儿子谢绝了周王的封爵,全部隐居于太公垂钓的终南山中,潜修太公所留“风云寂灭”的部分心法,安心于逍遥自在、笑傲山林的生活。五百一十二年前,终南山的灵气莫名其妙地开始慢慢减少,经过探查,原来是被一层神秘莫测的禁制给吸收了。因为姜太公是突然飞升的,来不及把自己一生所学全部录书,所以后人们只学得了《云》、《战》、《法》的心法,对更高层的《天》、《灭》无从知晓,合众人之力根本无法解除这一禁制,所以开始派出家族中人四处寻找合适的居住地,最后发现了这里。虽然这里有一群全身黑毛、还处在洪荒时代的“人兽族”(介于野人和人之间的动物,其实是野人的另一称谓----作者注),但这里却有着修炼需要的充沛灵气,所以取名叫“野灵山”,姜氏一族从终南山都移居了过来。
虽然野人力大无穷,能撕虎裂狮,但对修炼《云》、《战》、《法》心法的姜家人来说却非常容易对付。经过不长时间地对峙和几次较量,终于驯服了野人族,并且根据他们身体的特点,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而姜氏一族和野人经过四百多年的共处,也学会了野人的语言,能和他们沟通了,并且把野人都编了号,从了姜姓,分别称为姜一、姜二……姜一O九。
昨天下午姜六三一手提着龙枫,一手拿着皮包回到了山谷里。把龙枫往地上一扔,就从皮包里拿出了“风云裂天”给姜博。虽然不知道姜六三从哪儿弄了个人过来,并把一本书递给了自己,但姜博眼睛扫到“星月在天”一页时大吃一惊,这其实就是《云》的第一境“浮云”的第一式嘛,“风啸云腾”却是《云》第一境的第四式!于是问了一下姜六三事情经过,大约知道了个大概。查看了龙枫的伤势后,姜博运功把龙枫身上的伤治好了,想等他醒来后问问怎么有“风云裂天”这书。
“你等等,我怎么觉得自己象在做梦呢?”龙枫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发觉姜博依旧站在面前。还是不太放心,又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地一声惨叫着蹦了起来。
“这,这有好几个问题还没有弄清楚。”过了半晌,龙枫才开口说话:“第一个问题是:您刚才说,教了那些野人一些最基本的防身之术,这些最基本的防身之术属于《云》、《战》、《法》心法的哪一类呢? 第二个问题是:终南山被一层神秘莫测的禁制给弄跑了,难道依您们的神秘力量也探测不到吗?您刚才显示的力量已经非常强大,让人异常恐怖了。这样说来,岂不是这世界,这世界太让人恐怖了?第三个问题是:姜太公收徒过吗?否则“风云裂天”的内容怎么和您们家族的心法一样呢?第四个问题是:您们没修炼《天》、《灭》心法,如果也修炼了,能真的白日飞升吗?暂时就这几个问题了。”
姜博费了半天劲才把四个问题解说完,龙枫听得张大着嘴,眼瞪得象铜铃,头大了三圈不止。短短的几十个小时,自己二十多年来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被彻底地颠覆。
野人六三虽然身形快若鬼魅、出手如电,但他所学只是《云》的最基本功法,也即“浮云”的内容,姜博刚才把石凳化粉、石粉成凳的功法也只是《云》的最高境界“飞云”而已。关于终南山五百多年前灵气渐少,突然而降的神秘禁制大量吸收灵气,姜家虽然前后花了十年时间,各辈高手尽出,但依然解除不了这禁制,只能眼睁睁看着灵气日益稀少。至于姜太公有没有收过徒弟,据姜博所知族谱上是没有记载的,也没听祖先口耳相传过此事,所以他才奇怪龙枫的皮包里怎么有“风云裂天”一书----虽然“风云裂天”只是“浮云”的入门功法;而修炼过《天》、《灭》心法是否能白日飞升,成仙成神,姜博坚信是可以的,只是姜氏一族自从太公飞升后,由于没了《天》、《灭》心法,所以数千年来一直没人能象太公一样飞升,不过姜家的人却不不敢因此而荒废了修炼,反而在漫长的岁月中反复修炼《云》、《战》、《法》的心法,以期能自悟关于《天》、《灭》的心法或者另辟蹊径,得悟天道。
“这世界上除了你们姜家,还有另外的修炼者吗?”龙枫一字一顿地问道。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了。既然姜家能一脉相承数千年,别的那些传说中的门派、甚至传说中的仙人又何尝不能传承至今呢?
“天宇浩瀚,能人……异……士如……沙河恒数。比如佛、道、儒、墨、兵五家的传承一直未断。五百一十二年前,我……族人为……寻找灵气充……沛的居所,曾探遍天下……名山大川,历代口耳相传,或史……载而飞升的先贤们确实流传下……了自己的衣钵,有自己的传人,甚或门派。”随着几十个小时的交谈,姜博的语言表达能力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有点结巴。
“噢,天哪!这世界……”龙枫呻吟起来。
“怎么了,你哪儿……又感到不适?”姜博看到龙枫嗤牙裂嘴的表情连忙问道。姜博自信在昨天龙枫昏迷不醒时已经仔细探查过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没有疏漏的地方;而且为了让他身体康复,自己可是耗费了一些真元的。
“没有,没有!”龙枫闻言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谢谢你施手救助!”说着站了起来,学电视里古装片的镜头双手一辑倒地。“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既然那些野人得你们传授都学会了《云》的一些功法,为什么我学‘风云裂天’三年多了而毫无进展?因为它不是正宗的心法,于是有这样的结果吗?”
姜博摇了摇头:“此言差矣!老夫问你,练功三年多,你是否感觉到自己体内有股时隐时现的真气,但却无法按照‘风云裂天’所述运用呢?”
“啊?您怎么知道的?”龙枫的眼睛再次瞪圆了。
“给你疗伤的时候探查得知。”姜博接着道:“修炼是把自身的精、气、神凝结为力使之,为凡俗所不能为;较高的境界是借助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的力量,化为己用;最高境是精、气、神之力与天地万物合而为一,破碎虚空,达到飞升之步。《云》分为‘浮云’、‘静云’、‘飞云’三境,而你无意中得来的书中只是‘浮云’的前四式,另外三式没有。你之所以三年修炼,只能感到体内……隐隐有力但无法使之,实在是……有几个……原因的。《云》之修炼,任何一境……都需要全部修炼完,体内有真元……后才能按式使出,力才能贯通……发出,此为你现今无法使力之其一,这也……也是……是《云》与其他功法完全……不同之处;其二,你体内虽有微弱……真元,但你体内浊气太重,穴位更有大部分是初态,不是活态。”
姜博说完这一番话后很是费了一番劲,想来他平时说话的语言肯定不是这样,但他又听过现代生活的语言表达方式,所以才如此费力吧。龙枫心里暗想着,嘴上却没把这疑问说出来。虽然知道了自己三年苦修为什么徒劳无功了,但姜博的话中却有几个问题他还是不明白。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人体的穴位我也曾学过一点,但主要是针对‘风云裂天’上所说的穴位,至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穴位还有初态与活态之分?人体的浊气是怎么回事呢?”
“浊气是指尘俗中普……通……人的生活……状……状态而造成体内的堵……堵塞和不畅……畅通的气息。”姜博耐心地解说道:“人……体浊气太多穴位就在初态。初态的身体在修炼而言,只能事半功倍;活态的意思正好相反。你体……内的情……况我查看过,处于初态的。你的风池穴、风府穴、悬枢穴、天宗穴都处……于混浊之境,更别说贯……通了;而璇玑、紫宫、玉堂、太乙、督俞、气海俞 、会阳、神堂却处于初态;商丘穴、中封穴、太溪穴、照海穴、大都穴、隐白穴则是……半……半初态。”
“噢,原来这样。”龙枫听完后只觉得心掉进了万丈深渊,如此说来,自己刚刚产生的一点希望是破灭了。垂头了半晌,才死马当作活马医地问道:“那有可能把您说的那些穴位从初态变为活态吗?”
姜博看了一眼龙枫,点了点头。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龙枫低头说道:“我的情况也和您说过了,恳请您老人家收我为徒。”
“唉……”姜博捻着胡须摇了摇头,龙枫被一股柔和而莫可抗拒的力量托了起来,想继续跪下却怎么也跪不了。
姜博看了一下满脸诚恳的龙枫:“虽然告诉了你很多非你俗尘之人所知道的秘辛,那是因为我们……多少还……是有缘的,你的情况老夫也很是不平,但对你所求之事,我不能答应,数千年来我姜氏一脉从未对外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