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年离开东海市大约两个月后吧,我坐车在中原市的街头看到了黄茵。当时她不仅衣不蔽体,象一个乞丐一样缩在一家饭店的门口,而且嘴里还反复说着‘我不知道,火、火、火!’这句话。真让人难受,哪里还有当初半点美丽、清纯的模样啊?我把她接到家里,让女佣给她换洗一番后,她竟然不认识我了!连夜请来医生一诊断,确实疯了。于是把她送进了市精神病院,每个月我都去那里看一下。唉,好好的一个女孩……”鸭子再也说不下去了。
“啪”地一声,握在龙枫手里、刚喝了一口的啤酒瓶子突然爆裂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即想到自己答应过鸭子的,龙枫又悻悻地坐了下去,但双眼却要喷出火来了:“肯定又是姓王的那个杂种干的!当初我从重庆市和她匆忙分别的情况已经告诉你了,我估计她在被警察抓住后没说我的情况,然后从警局出来就被姓王的爪牙给抓了。******,我一定要抓住这杂种,把他碎尸万段!”
“嗯,刚才听了你说的情况,我才知道你们曾经在重庆见过面。”鸭子边说边迅速地思考着:“虽然三个月后我才在中原市看到她,但事情经过也很容易查。你把黄茵单位的名称、地址告诉我,我来找重庆方面的朋友查一下她失踪的时间;另外,那个‘飞天’娱乐城虽然已经树倒胡狲散,但中原市在那里上过班的人还是有一些的,我们从这方面可以同时入手调查。现在已经不早了,我明天早晨第一件事情就是落实这事。”
“嗯,你说的不错。凡是曾在‘飞天’娱乐城上班过的中原本地人,我们全都调查一下,只要知道他现在的具体位置就行。”龙枫点了点头:“明天吃过早饭,你带我去看看黄茵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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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鸭子的意思,要谈个通宵的。龙枫考虑到第二天两人还有事情要办,自己哪怕连续五天不睡觉也没关系,但鸭子却不行。于是让鸭子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两人睡足觉明天好办事。
“疯鸭天堂”是集吃、喝、住、玩于一体的大型娱乐城,龙枫被鸭子安排进了四十二层的一间贵宾套房住了下来,鸭子自己平时就住在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但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今天被龙枫盛怒之下给弄得无影无踪,于是只好让人在四十二层也开了一间贵宾套房,在龙枫房间隔壁。
这两年多来龙枫在神农架那间草房里睡的都是几块硬板拼成的木板床,今天乍一下睡在软软的高级进口席梦丝床上,还真不习惯;更何况从鸭子那里了解的信息量也太大了-----王东鸣的倒台、王鸿林的潜逃、黄茵的变疯等等,使龙枫的神经大受刺激,回到房间后,上述种种加上父母的惨死、这两年自己所过的生活又都一一涌上心头……如翻烙饼一样,龙枫在宽大松软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从一数到一百,从一百又数到一千,再数到一万,然后又从一万往下数,一个来回后头脑反而更清醒、更睡不着了。
“算了,睡不着躺在床上反而更难受,起来练会功吧。今晚,不,昨晚把练功时间耽误了,现在正好补上。”看了看床头电话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龙枫索性爬起来,跌坐在地毯上练起功来。
龙枫练完功,洗涑完毕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正想着是否打个电话给鸭子,房间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疯子,起来了吧?那就到我这来吧。七点钟服务生会把早点送过来的。”
进了隔壁鸭子的房间,却见床下扔着两只避孕套,而床上只有鸭子一个人躺在床头抽烟。知道鸭子昨晚肯定又是春xiao几度了,不过龙枫却只是一眼扫过,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我说你小子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按你原来的习惯,此时应该正做梦呢。是不是昨晚太”
扔了一颗烟给龙枫,鸭子伸了伸懒:“不是原来的习惯,即使现在,平时也大多是八点钟才起床的。****这行的,大多是夜猫子,黑白颠倒才是正常的。不过昨晚兴奋地一夜没睡,想把你叫过来又怕你睡着了或在练功。奶奶的,只好叫了两个女人上来,折腾了几个小时。”
龙枫撇了撇嘴:“你小子颠倒了事实。我看该是我两分开后,你的瘾又上来了,两个女人让你兴奋地一夜没睡才是。”
“哈哈哈,疯子,这次你可真错了。”鸭子笑了起来,随即又严肃地说道:“天地良心,我说的一点没错,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昨晚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比我长这么大以来所有的思考加在一起还要多一倍不止。我首先想到的是,今后我们该如何打天下。你知道的,这个时代一天一个变化,但有一点是不变的-----实力决定一切,而我们现在就有实力,甚至是很强大的实力,经济上、人才上……”
“好了,好了,就算我说错了!快起来吧!我们先把昨晚说的事情落实了,至于今后该怎么样,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龙枫赶紧认错打断了他的话。否则以鸭子的性格,不和他扯上半小时也不会结束的。
当鸭子和龙枫到达位于市西郊的精神病院时,根据要求鸭子填写了登记手续。因为每月都来这,门卫和鸭子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在鸭子扔给他一包大中华香烟后,没任何证件的龙枫也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穿过工作区大院后,两人又经过一个有人把守的小院门,才得以进入病人区。当然,在通过小院门时,鸭子用了同样的伎俩,否则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龙枫根本不可能顺利进去的。
在宿舍里看到黄茵时,黄茵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房顶发呆。
黄茵略微胖了那么一点点,脸上沾满了灰尘,额头上竟然出现了皱纹,皮肤更是明显的黑了很多,而且当初犹如清泉一般让人迷醉的双眼再也无了昔日的光彩。
“黄茵,是我。我回来了,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龙枫啊。”龙枫坐在黄茵身边叫道。
呆呆地看了一眼龙枫,黄茵又抬头看着房顶了。
“黄茵,我是龙枫,我是龙枫啊。还记得吗?我们认识一年多后在中原市第一次见面的,还记得吗?嗯,这是鸭子,当天我们几个还去吃了饭,去KTV唱歌了。第二天我们还去白云山玩了,你想起来了吗?”龙枫抓住黄茵的手大声叫了起来:“黄茵,我是龙枫,是疯子啊,想起来了吗?我们后来还在重庆见过面的,在火车站边上的那个公园里见过面,想起来了吗?”
“啊!……”黄茵一声尖叫,挣脱了龙枫的双手,跳起来摇着头惊恐万分地嚷道:“我不知道,火、火、火!我不知道,火!火!火!”
龙枫心痛地站了起来:“黄茵,我是龙枫,疯子啊。还记得吗?我是疯子啊!想起来了吗?”
看到龙枫朝自己走来,黄茵惊恐地叫着“我不知道,火、火、火!我不知道,火!火!火!……”跑了出去,犹如一只受伤的兔子。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鸭子双手扶住龙枫的肩,摇了摇:“每次我过来,只要多和她说了几句,她就是这样的。医生说肯定是受过严重的惊吓才被刺激成这样,而这惊吓的内容与火有关。医生的意见是只能慢慢观察,找出她受惊吓的具体原因,才有希望让她恢复。所以,我们现在急需要做的是进行调查,查清她当年的遭遇......”
“嘎吱吱”,龙枫右手抓住的铁床,一条腿被硬生生地扭断了,可龙枫却毫无所觉,脸色铁青、两眼空洞地望着门外:“王鸿林,你这个杂种,不把你找到碎尸万断,我就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