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活动晚10点结束。人去、场清、河静,莘迪还倚在安泰河边看着流淌的河水中的月亮发呆。刚才的情景太感人肺腑了。阿青、阿坤远远地站着,痴痴地望着月,大概他们也被感动了。
刘般若、董玉照来到莘迪身边,莘迪如梦初醒。
“怎么样?星空酒吧好玩,还是安泰河祭月活动好玩?”刘般若问。
“都好玩。祭月活动使我更坚定了这回一定要找到茉莉奶奶下落的决心。”
“玉照,你看怎么办?”
“我们先找岭上村那个老依婆,看她怎么说。”
“好,那明天就去!”莘迪说。
“明天,明天我还有一场会。”董玉照说。
“要不后天吧。”刘般若说。
“我等不及了!”莘迪说。
“那我们先去。”刘般若征求董玉照意见。
“也好,你们就作为一般拜访,不能以市政府名义出面,我让乡里派人陪你们。”董玉照说。
“最好叫上那个王奇发。”刘般若说。
“还是老同学有心眼,明天叫王奇发带你们上去。他现在是寿山乡乡长。”董玉照说。
“到底长进了。”
“大家称他为‘进宝乡长’。”
“腐败!”
“也不尽是。他还是按程序办的。”
“是你运作的吗?”
“不是,是邰广元运作的。”
“那邰广元是你运作的。”
“当时有个省委书记,常说四个重在,其中有一个叫‘重在运作’,哈哈!”董玉照第一次露出笑容。
董玉照要叫市政府的接待车送刘般若他们回去,刘般若说不用,走走就到。他们4人离开安泰河,沿着南后街走。夜市未散,旅客游人熙来攘往,莘迪想着明天去乡下,也无心流连,不久就到了贵裔会馆。女服务员开门接他们进去,马上又关上门,说准备好夜宵了,让他们吃了睡觉,葛怀庆老板不来陪了。4人都说不吃夜宵了,各自回房漱洗安歇。
不一会儿,住左边厅边房的阿坤开门出来大声嚷,哎呀不好了,有人动我的电脑了!住右边厅边房的阿青第一个开门出来,随后刘般若、莘迪也从各自住房出来,涌到阿坤住房。阿坤指着桌上的便携电脑说:“你们看,还是热的,有人动过,而且时间还不短呢,我今天一天都没打开过。”
“奇怪……”阿青摁了几个键,试了试机身,果然发热。
阿青大声叫服务员,女服务员马上跑来。
“什么事,先生?”
“刚才有人来过这个房间吗?”
“没有,没人来过。会馆平时很少有人来,除非有活动。”
“葛先生来过吗?”
“没有。他只来过电话,说你们不回来吃晚饭,要准备夜宵。”
“会馆里还有什么人?”
“今天我值班没住客,服务员只有我一个。夜宵是买的,平时办酒席另外请厨师和帮工,今天没办酒席,没请厨师和帮工,一天都关着门。”
阿青警觉地察看谛听,他仿佛觉得有什么动静,就往后院走去。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副“猫的眼”墨镜,在夜晚戴上它,就像在白天太阳光下一样明亮。他穿过三进大厅、四进大厅,边走边观察。他来到后花园,在假山中逡巡。夜深人静,清晰可辨,阿青的目光突然聚焦在一个假山后,似乎在那儿有动静。他俯身拾起一块小石子往假山后扔,只听到石子落地声音。一切归于空寂,只有虫鸣。他转身隐入花丛,蹑步绕个弯走到能注视到假山后面的地方,果然假山后蜷伏一个身影,一身黑色西装,眼睛上架着同样墨镜。那身影听见背后响声,立即逃窜。阿青紧追,身影十分熟悉周围路径,几个盘绕,蹬地蹿上邻家房顶,沿着屋脊,奔跑起来。阿青跟着蹿上屋顶,那身影已经轻飘地下房,消失在三坊七巷的小巷中。
“好身手!”
阿青观察了一阵,没有追赶。因为这纵横交叉的坊巷地形他不熟悉。他摘下眼镜,轻身下房,回到后花园。刘般若、阿坤、莘迪还有那个女服务员已跟到后花园。
“怎么样?”
阿青摇头,叫众人回去。
“我找葛怀庆……”
刘般若掏出手机,被阿青止住,他说:“深更半夜不要惊动太多人,我们回去琢磨琢磨。”
“真是奇怪!”
回到刘般若房间,莘迪、阿坤连声说奇怪,刘般若皱着眉头百思不解。阿坤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边敲键盘边说:“他可能想破解我的密码,他想获得我什么信息?”
“他应该动我的电脑才对,因为我有你们都想要的神经代码。”莘迪对刘般若说。
“啊——”刘般若跳了起来,“你带着神经代码?!”
“哈哈,你别发神经,我有那么傻?哈哈……”
“你别调侃我了!”刘般若说,“这人动阿坤电脑是值得探讨的。按说,这次我们来福州最有秘密的是莘迪。”
“你这不也是调侃我吗?”莘迪反唇相讥,“不过,又懂电脑,又有功夫的人真不多见。特别是这个年代了,21世纪20年代,真罕见。”
“什么罕见,阿青不就在我们身边。”阿坤说。
“但是,敢破译人家密码,我达不到这个水平。”阿青说。
“这也给我们的调查提供一条线索,这人又有功夫,又精通电脑……”阿坤说。
“哇,高智商犯罪嫌疑人。”莘迪说。
“高智商?”刘般若盯着莘迪看,重复着她说的这句话,他有一种隐约的感觉,但他说不来,“这样吧,这么迟了,大家先睡觉,明天我们去岭上村找那老依婆,先办莘迪的事,然后再谈这件事。要提高警惕啊,我在想,明天我们要不要再搬回香格里拉?”
“不要、不要……”莘迪第一个反对,“住香格里拉,能碰上这样的传奇?”
“我也是觉得要搬。”阿青说。
“住这儿,我们更有戏!”阿坤说。
“那我听你们的,就住这儿了,睡觉!”
众人刚走,刘般若的手机响,是葛怀庆。
“老哥,受惊了,我刚听服务员说的,真是奇了怪了,会馆可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我们也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好功夫的人,而且精通电脑。”
“这有什么,我们福建是南少林发源地,会武功的人很多。没什么奇怪。问题是此人为什么针对你们?无冤无仇,无缘无故……”
“你认为呢?”
“我认为可能你们中有什么人带有特殊任务,引起注意。”
“什么特殊任务?”
“这只有你知道了。”
“特殊任务?那只有我有特殊任务,神经代码。”
“那玩意儿谁有兴趣,给谁谁都不要。”
“那是什么呢?”刘般若装糊涂,挠腮咧嘴。
“算了算了,睡觉吧!明天要不要我陪?”
“不用了,玉照说了,让王奇发陪。”
“也好。玉照这个人呐,就是城府深……晚安。”
“晚安。”
睡前,刘般若把阿坤叫到自己房间,一五一十地把晚上董玉照的话对他复述一遍,叫他留神注意这真假田黄石公案。阿坤连声说晓得,晓得,一定帮助,一定帮助,并说,今晚的事件就是线索,他会紧抓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