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莘迪带着那尊真正的田黄石雕刻的“弥勒献瑞”乘“白鸽”飞回福州。阿青、葛怀庆陪着她。
“奶奶,奶奶……”天亮时,莘迪兴奋地抱着“弥勒献瑞”石雕,跑进协和医院特护室,朝着茉莉奶奶耳朵喊,“奶奶,你那块石头找到了,雕成了弥勒佛,也是我爷爷喜欢的佛爷,你看,你摸摸……”
茉莉奶奶抖抖索索地伸出手,并没有先看,而是先摸,前后左右摸着弥勒佛像。她摸得很投入,很细腻,最后,她的双手停在弥勒佛像后背那一溜蝌蚪痕迹上,不断地摸,不断地念叨,不断地回忆,突然她霍地坐了起来,睁开眼举起石头,大声喊:“哥哥,找到了,找到了,你送我的石头找到了,哈哈哈……”
茉莉奶奶的突然举动,把莘迪、阿青、葛怀庆和医护人员惊吓住了。医生护士们忙说:“躺下,躺下,不能激动!”
“哥哥,情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你快回来,我想死你了……”茉莉奶奶抱着“弥勒献瑞”悲恸欲绝,泣不成声。
莘迪已经拨通了爷爷的电话,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王家栋头像。莘迪把手机拿给茉莉奶奶看:“奶奶,你看,这是谁?”
茉莉奶奶擦着昏花的眼睛观看。
“这是谁,这不是我的情哥哥是谁?他就是骨头烧成灰我也认得他,栋哥哥……”
“茉莉,我是王家栋……我想你,我想你,我一辈子都在想你……”
“栋哥哥,我是茉莉……我也想你,我也想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能回来吗?”
“我能回来,我马上就回来,我叫莘迪接你到上海。70多年前,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们要在上海这个世界大都会举行婚礼,我要兑现这个承诺。你就在上海等我,我们要在上海举行婚礼。”
“啊,主啊,我要结婚了,我要结婚了,我要在上海结婚了……”
阿青、葛怀庆感慨唏嘘。
“石活了,石活了……”突然,茉莉奶奶指着“弥勒献瑞”惊叫起来。
莘迪、阿青、葛怀庆围到床前,茉莉奶奶指着田黄石说:“弥勒会笑,弥勒会笑……啊……他肚子放光,放光……三坊七巷街道……南后街……衣锦坊……我们的家……王家人……依公、依玛、姨太太、义女、丫头……少爷,家栋少爷……啊,我等你等了一辈子……”
“幻觉……”葛怀庆说。
“心灵感应……”阿青说。
“奶奶……”莘迪抱住奶奶深情地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