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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故地重游叹往事他乡遇旧惊天人

西海郡与张掖郡之间,有一极大的湖泊,方圆数十里,烟波浩渺。当地人深居内地,从没见过大海,只听说海是极其广阔的水域,见此湖泊异常宽阔又地处汉朝的西部,遂名之曰西海。

西海虽地处塞北,但由于湖水的盐分很高,所以虽寒冬季节也不结冰,当地人不明就里,以为此海有神灵护佑,多有来此许愿朝拜的,所以湖中虽盛产鱼虾,敢于捕捞的人却并不多。由此湖中鱼虾极多,吸引得许多鸟类都来此筑巢繁衍,群鸟毕集,铺天盖地,蔚为壮观。湖岸的东南面是大片的草原,每逢盛夏,繁花似锦;湖岸的西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片森林,林中野兽出没,小到狐兔、大到熊罴,应有尽有。因此地利,当地人多以渔猎为生。所穿的衣物也别具一格:敢于打渔的人多穿鱼皮衣,而猎人多穿兽皮衣。由于丰衣足食,当地民风淳朴、与世无争。自汉武帝以来,天子秋巡冬狩,多在此地。当年陈汤力擒猛虎解救太子,便也是在此处。

皇帝刘奭与大将军陈汤、太监石显一行,十月出京,一路停停走走,到得西海沿子已是冬月天气,花木凋零、天寒地冻。可是远远望去,西海上空却是水汽氤氲,湖岸西北面的森林更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一湖之隔,南北两重天地。

皇帝刘奭见了十分不解,便问道:“陈汤,那对岸的树林为何不见凋零之意,反而愈加苍翠?”

陈汤自幼时便生长在此地,对环境自是十分熟悉,见皇帝有不解之意,便道:“陛下,此湖北岸的森林中有多处温泉,想必是地下极热的缘故,所以林中树木常年苍翠,经冬亦不凋零。不如我们到那林中去,那里有供猎人歇脚的木屋,屋中有吃食、有床铺。”

刘奭点头同意,三人一催坐下马,直奔林中驰去。

走进林中里许,眼前景色愈发奇异。林中的地面上,香草芳花,竞相开放,林木青青,而仰头望去,却见枝头积着白雪,风过处,便有雪花飘落下来。

刘奭不由叹道:“陈汤啊,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

陈汤道:“是啊,皇上。所以这里的人给大将军都不做呢!”

刘奭道:“那你怎么成了朕的大将军?”

陈汤道:“那是我们君臣有缘呗。那天我本来就是要猎那只虎的,不料先皇的人马冲了进来,我就急忙猫在了长草里,生怕冲了圣驾。我们这里虽远处塞外,可教化还是有的,我虽从小没了父母,但乡里的长辈们待我甚好,教我为人的礼仪。我原想等皇家的人马走了再出来回家,明天再来猎虎,谁想皇上您竟奔跑着去捡那黄羊,虎是专门追猎奔跑的动物的,所以您一跑,那虎就弃了死羊,奔向了您。这一来,我想也未想就冲了出来。”

皇帝道:“是啊,我们君臣有缘。不是你那天救了我,朕的身边怎么会有你和甘将军这样的忠心臣子,你怎么会与甘将军成为这样的师徒父子,朕的皇位又如何会维持到今日。”

说着话,眼前已见一栋木屋,并排一溜三间。三人下得马来,走了进去。但见床、桌、椅、凳,应有尽有,靠窗的钩子上挂着风干的腊肉和咸鱼,桌上倚着口袋,里面装着晒干的馕,墙角堆着一垛木柈子,旁边放着一个极大的陶缸,里面是满满的清水,陶缸旁边并排摆放着铁锅、砂锅、木盆,木盆中放着木碗、木筷、木勺,屋子正中央的地面抠着一个很大的火塘,上面架着铁箅。火塘的对面是一溜排开的长铺,上面铺着兽皮。

石显拿木凳给皇上坐了。陈汤到墙角取了木勺、铁锅到外面去,不一会儿,端来黑乎乎的一锅水倒入火塘里,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黑水,然后把木柈子扔进火塘里,火塘中立时窜起了明亮的火苗。皇帝惊奇不已,陈汤说:“这个黑色的水当地人叫做黑泉水,此地到处都是,此水遇火即燃,所以当地人除非要用炭烤食物,否则日常炊饮都不烧木材,而是用这黑泉水。有时候下雨打雷,闪电也会引燃黑泉水,那景象十分的壮观。”说着,把砂锅盛满了水搁在铁箅上,又把馕和咸鱼、腊肉放到铁箅上烘烤,不一会儿扑扑的水蒸汽伴着鱼肉的香气就钻进了三人的鼻孔。

石显用木碗盛了热水给皇帝,君臣三人一边烤火,一边吃喝起来。皇帝在宫中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日吃着这山村野味,又是在这样一个四野无人的地方,自是觉得别有一番情趣。遂对陈汤说道:“陈汤啊,你小时候便是这样生活吗?”

陈汤道:“是啊,臣幼时便没了父母,无人照管。日里便随邻里的叔叔大爷们外出渔猎,有时驾舟出海,有时擎叉入林,一身的力气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皇帝道:“是啊,多亏你这身力气,当年才救了朕。那时候朕只顾着捡那黄羊,根本没想到后面会有一只猛虎,听得众人惊呼,回头一看才吓傻了,看见你擎叉猎虎,还以为是天将下凡呢!等醒过神来一看是一个瘦小的孩子,我那个惊奇劲儿啊——,是以才恳请父皇把你带回宫中。陈汤啊!回想起来,你我君臣真是缘分不浅啊!”

陈汤道:“陛下,没有您的宠信哪有臣的今日,臣为陛下尽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皇帝道:“陈汤,你小时候无父无母,想必是受了他人不少恩惠,今番你已成了大将军,虽是微服至此,也该前去拜谢,不如明日我们就逐一登门谢过吧。”

陈汤道:“说起小时候有恩于我的人,着实不少,但臣分外感念的,是当时西海郡的太守冯定国冯大人。可惜冯大人好人命短,今已不在了。”

皇帝道:“冯定国?你说的是先帝时的骠骑大将军冯唐的儿子?”

陈汤道:“就是他。冯太守本是武将出身,曾在其父冯老将军的帐下效力。先帝时,匈奴呼揭单于犯我边境,冯定国随父出征,一举将霍丹吉单于的部众歼灭。先帝论功行赏,便让他做了西海郡的太守。当时,我父亲是他帐下的一名偏将军,居延泽一役,战死疆场。臣那时尚在年幼,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是冯太守让他的夫人接我母子入府,太守夫妇认我为义子,待如亲生。后来,冯太守夫妇又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叫冯焕,字逸飞。”

皇帝道:“既如此,你又怎么沦为孤儿了呢?”

陈汤道:“我十岁那年,母亲过世。不久,太守府就经常有人骚扰,来的人武功很高,又只是骚扰并不强攻,所以府里的兵将根本耐何他们不得。冯太守好像知道那些人是为什么来的,于是让冯夫人带领我和冯焕到冯家汉中郡的老家暂避一时。谁知我们刚离开西海,在若水边上的胡杨林里就遭到了围攻,那些人好像是冲着冯焕弟弟来的,口口声声让夫人交出什么东西来,要么就要杀了弟弟,保护我们的士兵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正在危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几个人,这两伙人立时混战起来,冯夫人便让几个兵士护着我往西走,又让人带了冯焕弟弟往南走,她自己则在马车里没有动。”

皇帝道:“追杀的人没发现你们吗?”

陈汤道:“正是呢,我和那几个兵士钻进林中,那时正是盛夏,林木丛生,风烟不透,不料立即有人跟进来,那几个兵士就与他们战在一处,我吓得往后退,突然脚下一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木屋中,几个猎人围着我……我就这样成了孤儿。”

三个人说着话,吃完了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望去,西边的天际红霞似锦,西海的上空群鸟齐舞,纷纷地向着北岸的胡杨林或是南岸的枯黄的长草中飞去。

陈汤道:“皇上,此处温泉甚多,您要不要沐浴一下?”

皇上道:“你不是说这树林中野兽甚多,晚上我们敢出去吗?”

陈汤道:“不妨事。”

陈汤让石显同他一起砍了几段粗壮的树枝,上面用破布缠好,到火塘中点燃,君臣三人相跟着来到树林中。林中果然有很多温泉,有些温度高的还扑扑的滚着气泡,所有温泉的上空都凝着一大片白色的水汽,这些水汽连结起来,就象林中漂荡着烟霞雾霭,人在林中缓缓行来,便如在仙境中腾云驾雾一样。

陈汤与石显寻着几处黑泉水,用火把点燃,顿时,林中多处燃起了成片的大火,那火焰蹭蹭地向上窜,皇帝不由担心道:“陈汤,如此一来,这树林岂不是要毁了?”陈汤道:“皇上有所不知,这林中的树木皆是胡杨,胡杨枝干似铁,人称此树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地一千年不烂。所以胡杨的枝干极是难燃,这黑泉水燃起的火只能吓跑野兽,对这些胡杨树却无可耐何。”

石显道:“怪不得猎人们敢在这森林木屋中留宿,原来是有这样的便利。”

君臣三人借着火光找到一处水温适中的温泉,三人奔波一月有余,尽是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就算偶而进入城中打尖住店,也不曾好好的沐浴。今夜在这林中温泉野浴,仰头是满天繁星,四周是高大的树木,触手是光滑的石壁,泉水冒出的蒸汽闻着不知是什么昧道,只让人觉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尽情地吸收着天地的灵气,心中所积郁的所有杂念,顿时全消。皇上不由叹道:“大概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吧。”

三人正尽情地享受着温泉浴带来的轻松和惬意,忽听远远的传来杂踏的马蹄声,静静的夜里,又是在这四壁笼音的温泉之中,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得分外清楚。陈汤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听了听,对皇上道:“皇上,大约是三匹马,其中两匹在前,一匹在后。”皇上道:“果见有人,我们三人就兄弟相称,且莫露了身份,引起什么麻烦。”

说着,三人匆忙穿好衣物,束了头发,隐身到一棵高大的胡杨树后。借着黑泉水燃起的火光,看到两骑快马正由东南方向沿着西海岸飞快地向林中驰来。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两匹马就到了刚才他们三人休息的木屋前,两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人道:“表哥,这林中到处都是火光,怎么不见有人?”听其声,是个女子。

另一人道:“可能这屋中有猎人在此过夜,我们进去歇息,天色已晚,在此借住一下也好。”

说着,二人将马缰绕在马的脖子上,各自抚了抚自己的马,异口同声说道:“自己找吃喝去吧。”然后相视一笑,携手走进木屋。

皇帝刘奭看到那两人进了屋,对陈汤说:“这屋子若被他们占了,我们又到哪去过夜呢?”

陈汤道:“您别急,后面还有一个人没到呢。且看他们是不是一伙人。”

只听又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是由东南方向沿着西海岸飞快地驰向林中,不一会儿,来人也在木屋前翻身下马。显然,他也是看到火光才奔这里来的,现在见四下无人唯林中多处燃火,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木屋。

刚才走进木屋的男女显然早已知道身后有人,只听那女子在屋中道:“表哥,后面那人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找我们的?”那男子说:“不会的,我们才离开不过一日,若是家中有事,早在前面就已经赶上我们了,应该也是过路的客人。说着,对外面大声喊道:“喂,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

屋外的人正在犹豫,听见喊声,便进了屋。

夜十分的静,刘奭一行三人躲在树后,听那一男一女的说话声清清楚楚,只是火光太暗,看不清那三人的形貌。

刘奭看了看陈汤、石显。

陈汤道:“看样子三个人不是一伙的。那先来的一男一女肯定不是坏人。”

石显道:“何以见得?”

陈汤道:“这两人明知身后有人追赶却不躲藏,听两人谈话的语气满是对身边环境的信任。见了火光,虽感疑惑却不惊心,见了木屋,毫不迟疑推门而入。这是一对光明磊落的人。”

石显道:“后来的那个人好象在哪见过。”

陈汤道:“看身形是有些眼熟。”

刘奭道:“我也觉着眼熟,别是来找我们的人吧。咱们看看去。”

三人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也朝木屋走去。到得屋外,陈汤高声叫道:“屋内有人吗?远路而来的人打扰了。”

只听屋内说道:“请进吧,大家彼此彼此。”

刘奭三人进了屋,见刚才进去那三个人正围坐在火塘边烤火,显然火塘里刚加了木柈子,正烧得噼叭作响。刘奭三人也搬了木凳坐到火塘边,陈汤一眼认出,刚才后进屋的那个人竟然是在金城留守待命的中郎将刘云龙,刘云龙显然也认出了他们,张口呼道:“皇——”

陈汤赶紧大声道:“黄大哥,我道是谁,这不是刘贤弟吗?刘贤弟,让你在金城等着我们,你怎么跑这来了?”

刘云龙一句“皇上”一下子让陈汤堵回肚子里,噎得一翻白眼儿。

皇帝刘奭这才看清此人正是留守金城待命的中郎将刘云龙,心中不由一沉,莫不是京中出了大事?

石显此时也认出了刘云龙,更看出了刘奭心中的疑问,于是开口道:“刘贤弟,咱们家中一切可好?你不在金城等着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刘云龙此时明白,当着那一男一女,不能露了皇上的身份,便顺着石显的话茬说道:“黄大哥的家里托人捎信来,说老夫人病重,让您赶快回去呢。我估摸着你们是来了西海,让别人来传话我不放心,就自己赶过来了。”

那一男一女见他们都认识,也毫不惊奇,只听那女子道:“原来你们是一起的,看来是我们打扰了。这位黄先生和这两位一定是先来的吧?火塘中的火以及林中的火都是你们燃起来的吧?”

陈汤道:“正是。”

那女子又道:“敢在这胡杨林中点火,又知道这黑泉水可燃,先生恐怕是本地人吧?要么,就是曾在此地住过?”

陈汤道:“姑娘真是聪明过人。不过听姑娘的口音似乎不是凉州人,又怎会熟知这胡杨林不怕火,黑泉水可燃呢?”

那女子咯咯的笑了,一边拿木筷拔了拔塘中烧落的火炭,一边道:“我还知道你们刚才一定是在林中的温泉沐浴,听见我们的马蹄声躲了起来,又怕我们占了你们休息的地方,所以此时方才现身。我说的可对?”

这女子说话的语气虽是咄咄逼人,然而实际却是在轻声细语,那声音如燕语、似莺声,婉啭娇媚,听入耳中如闻仙音雅乐,瞬时便要沉醉了。

皇帝刘奭此时才仔细打量这一男一女。

两人皆是锦帽貂裘,那女子眉目如画,端鼻秀口,火光映衬下,满脸的柔和淳净,口角含笑,星眸微扬,那眼神如溪水一般清澈,不见尘世中的一点俗态,任你是什么人,看了这眼神,不由戒心全消。

跳跃的火光映着她眼波流转,直让人觉得此女不是三界五行之中的人物。

再看她身边的男子,疏眉朗目,目光悠远淡定,只一瞥便仿佛看透了千年。他目光爱抚地瞧着身边的女子,看她挥洒谈笑,听她细语轻声,仿若用目光轻柔的拥她入怀。

刘奭看着这样一对神仙般的人物,心中不由微微一动。心想:“朕贵为天子,少年登基,自忖风liu倜傥,又兼熟读经史,可称学富五车,可在这样一对人物面前,也觉黯然失色。这一男一女难道真是神仙中人?”想到这里,不禁开口问道:

“这位仁兄好人物,不知贵姓高名,家乡何处,因何到此地来呢?”

那男子淡淡道:“在下冯焕,南郡秭归人,到此本欲寻访一位故人。”

刘奭、陈汤、石显听了,均是一愣。

陈汤道:“恕在下冒昧相询,仁兄的令尊可是曾做过这西海郡的太守,名讳叫做冯定国?”

那男子毫不惊奇,仍旧淡淡道:“先父确是冯定国,只是不曾做过官,我们冯家原是耕读传家,而且先父早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

陈汤又道:“是在下冒昧了。冯太守原是在下的恩人,也是在下的义父。他有一子亦名冯焕,与我本是兄弟相称。可惜我们幼时失散了。”

那男子道:“这没什么,世上同名同姓的本就甚多。不知仁兄所说的这位冯太守,是哪里人氏?”

陈汤道:“冯家原是汉中郡人。”

那男子微扬了扬眉,道:“哦?那请问仁兄贵姓?”

陈汤道:“在下陈汤。”

那男子道:“仁兄可是在五原郡大败匈奴,建受降城的虎威将军陈汤?”

陈汤道:“正是在下。”

那男子道:“那么这几位是?”

陈汤道:“这位黄大哥名叫黄正,这位是石显大哥,这一位在你们后面来的是在下的偏将刘云龙将军。”

那男子道:“我和表妹从武威来,听说匈奴人起了内乱,皇上派甘延寿大将军屯兵居延以防匈奴进犯,不知将军此行,意欲何往?”

陈汤道:“我本奉皇命屯兵金城以为甘大将军的后援。我的这两位大哥也颇通文韬武略,意欲到甘大将军帐下效力,我这是相送他们一程,此地是我幼时生长的地方,我们顺路停留一晚。”

说着又对刘云龙道:“刘贤弟,你刚才说黄大哥的令堂病重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大哥到我这里不过半月,怎么老夫人就病了呢?”

刘云龙道:“详细情形我却不知,是黄大哥的家人前来金城送信,我怕他寻你们不着,所以才亲自来的。”

“黄大哥”道:“既如此,我也不去前线求官了,我这就赶快回去,石显贤弟,你是仍去居延呢,还是随我一道回去?”

石显道:“老伯母病重,我还求什么官,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回去吧。”

陈汤道:“那好,我们今夜就回金城,明日我让刘将军率一小队人马护送你们一程。”

四人说话起身,与冯焕二人道了别,匆匆上马去了。临行之时,皇帝刘奭再三回头将那女子看了又看。

却说这一男一女正是冯焕与骆珈。二人本已到张掖郡与昭君的父亲王穰会合,王穰见了女儿和外甥自是十分高兴,骆珈说起冯焕在汉中祭奠父母伤心落泪的事情,王穰便让他们顺路到西海沿子找一个名叫祁三通的猎人,说冯焕的父母生前与此人交好,当年避难之时曾把一家传的宝物交与此人,现在冯焕已长大成人,是该索回此物的时候了。

骆珈与冯焕一路行来未见村庄人户,未料在这林中木屋却碰到陈汤一行人。

骆珈道:“表哥,那陈汤果真是舅父的义子吗?”

冯焕道:“我从未听他们提起过,是与不是,我却不知。不过此人若果真是虎威将军陈汤,那他不会撒谎。”

骆珈道:“表哥,你看那其他三人是什么人呢?”

冯焕道:“那刘云龙的身份应该是真的。而另外两人恐怕不是什么上边关求官之人,那个黄正气宇不凡,只怕是当今皇上也未可知,否则,怎会由虎威将军亲自保护?”

骆珈道:“我也是这样想。黄正,皇上,朕……”

冯焕道:“昭君,你今天怎么也猜起这些无聊的事情来了?”

骆珈黯然道:“表哥,若有一天我要远行,你是否也会这样千里相随?”

冯焕道:“昭君,我说过的,此生今世,我必会让你称心如意。若你远行,我又岂止是千里相随?”

两人说着话,都不由望着那跳跃的火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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