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窗口抽了第四支烟,他们都在,闹哄哄地围成一圈在说笑话。
果然,是下雪了。
窗外有些冷,我紧紧地合着大衣靠在窗边,这里离得他们更近些。我不敢进去,怕寒暄,怕他还有那个叫生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人。
烟盒空了。
皮鞋上沾了些尘土,雪薄薄地积在上边,影子里的自己像被放进橱窗很久的了玩具,存在着却少了些生色。藏蓝色的丝袜有些薄,看着他坐在不远处的台上打起了鼓,川站在最前面拿着话筒蹦跳着咆哮,手机隔着玻璃窗闪了一下,拍下了他们于我最后的快乐。
被皮肤上淡淡的温度化开的雪有些湿润地凉透了我的发,我已经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温度,转身,踏上微积的雪,沙沙地,印出一个又一个曲折的脚印,延得很远、很远。
“黎清,你个王八蛋!”
他在马路对面冲着我大吼,手里还来不及放下那支鼓槌。远远地,我可以看见他嘴里呼出的浓重的暖气,那张嘴,我曾经吻过。
他冲不过来,车流很急。
“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围巾漫过我的下巴,我在这一头朝着他招手,大喊。而后,笑开来,泪水流进我的嘴里,而他就在我的眼里,有着化不开的身影。你知道么?我很好。
“王八蛋,黎清,你给我站住!黎清——你个王八蛋,不许走,你不许走!”
……
他穿过车流,追逐着我远去的车子,他的手里拿着那个信封,装着我时间的信封。
“黎清,我爱你——清子,别走,我爱你——清子……”
开车的师傅不忍心提速,微微撇过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我听得见身后的声音,他拍打着车窗求我看他一眼。
“开车吧。”
我闭上眼,车子随着前方的绿灯亮起,拐进了再也看不见他的路口。
口袋里的音乐响了起来,是我最爱的那首SheSaid:
ShesaidIwon’tleaveyouever,justlovingmeforever.Shesaidyoucanleave,butnever
walkaway……I'IIbewaitingalways.Untilyou’llwakeupfromthisdream,someday.
……
一月,我签了去巴勒斯坦的任务,乔子不同意,那是第一次他因为我的自以为是而给了我一巴掌。记起来,也是最后一次,他哭得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