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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忠禽;退却

邯郸驾着一只凡兽影隼鸟瞰正在攻城的兽群,一脸淡然。隼科的每一种兽绝对是每一等阶金字塔顶端的存在,鹰隼只有凡兽修为,却已经可以与一些两痕异兽争个高低,邯郸能驯服一只影隼为坐骑已经足以证明他是武形境中极顶里拔尖的那撮人之一,强大到根本不是龙基之流可以比拟的。

邯郸脚轻踩在在影隼的背部,影隼那修长两米的身躯往下俯冲,尖锐的喙发出点点寒芒,没入兽潮中。邯郸平静地驾驭鹰隼重新高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就是在形容邯郸此时的姿态,隼喙掠过血溅五步,叼出并带起花花绿绿的肠子,遗留下成片的兽尸。影隼振翼将庞大身躯稳在空中,咀嚼起了那些肠子,扭过隼首朝邯郸伸了过去,望向邯郸,出于野兽的本能,它想反哺,邯郸却一脸嫌恶地踢开它的头,影隼低鸣几声有些悲戚。

“飞下去。”听到邯郸的命令时影隼有些犹豫,这么密麻的兽群,没入其中就是九死一生,活命的概率几乎等于零。即使是凡兽金字塔顶端的它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先不说兽群数量众多,其中更是不乏半步跨入异兽的存在,而影隼还处于幼年两痕左右,顶多和三痕的凡兽拼个不相上下,遇到四痕凡兽只有逃窜的份,更不用说凡兽巅峰了。

最后忠诚战胜了理性,毕竟影隼没有藤龙那么高的灵智,一旦定下签约它就只能顺从。影隼再次俯冲,兽潮中半步跨入异兽境界的存在有了方才的教训,显然警惕了很多,在影隼身躯即将擦过兽群时,一只黑尾豹挥出利爪,包裹了原气,毫不留情发泄在影隼的腹上,抓下来许多灰毛。

“桀……”影隼悲鸣,血从黑尾豹抓过的地方喷涌,弥漫兽群上空,血更加激起兽群的兽性,攻势又猛了几分。那道伤口由影隼的腹部延伸到颈下,狰狞可怖,倒不怪影隼叫得夸张,那种痛明显邯郸是不会去理解的,他继续驱使影隼攻击,丝毫没有关心影隼的伤势,只将它当做工具,一件巩固他地位的工具。

影隼不敢下去,可那自灵魂传来的命令是这般威仪,不可抗拒,影隼似乎预见自己将死的事实,悲鸣声更胜,至少它曾经直到生命的最后都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的。

影隼再度俯冲,这一次它完全抱着必死的决心,没有想过再次回到苍穹。利爪牢牢踏在地表,用自身的重量加上冲力,把四只凡兽踩成肉泥。隼喙啄击每一下都极为狠历,它做的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生还它已经不敢奢望,能拉多少下水就多少,拉一个不亏,拉两个赚一双,越是逼近绝境的兽禽就越疯狂,那时的它再没有后顾之忧。

影隼背后的羽毛全部炸开,杀红了眼,可它没有防御就免不了受伤,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最终就是两败俱伤,可事实证明结果更加不堪。影隼全身上下早就血肉模糊,原来的威风荡然无存,在它周身躺着遍布的尸体,浓烈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几欲凝实。

“轰隆……”影隼先不支倒地,大地被砸得一阵轰鸣,兽群死伤也是极为惨烈的,只剩下不到十只的凡兽,而它们无一例不是半只脚踏入异兽阶的存在,可见影隼临死的反击是何等的可怕,那些幸存的凡兽心里也是有了阴影,围着影隼渡步徘徊,影隼想再次站起来,奈何已经油尽灯枯,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桀,桀……”最后的悲鸣也只听得到呜咽。

“混蛋,你给老子飞啊,废物。”邯郸连踹数脚,环视四周随时准备扑来的凡兽急了,影隼都不敌的,他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影隼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焦急,是因为担心自己吗?这种恶性循环注定了它的悲剧,但它最后的自作多情起码让它在黄泉路上不会留有遗憾。

凡兽见影隼不过是强弩之末了,自然没了顾忌,扑了上去,秀出自己的獠牙。影隼轻微地扇动翅膀,却只是徒劳,它想起了背上的邯郸,用尽所有气力,脖颈向后仰,将邯郸甩了出去,落在远处的密林中,枝干作为缓冲,便安然无事,可影隼却在十只凡兽的口中被分食。

那十只凡兽在分食完影隼后,散发的气息更加浓郁,影隼血脉本就比这些凡兽高贵,它们吞食影隼后体内稀薄的血脉开始浓了一丝丝,只这一丝丝就让它们有质的飞跃,足以使原本污浊的血统不再限量它们的等阶。之前它们实力最多到三痕异兽就封顶了,此时完全可以提升到五痕异兽的层次。

“吼……”它们尽情宣泄,方圆百里的原气潮水般向它们涌去海纳百川,几息之间就形成一个气旋,白得刺目。光华流转,这些凡兽觉得境界的瓶颈开始松动,更加疯狂吸摄原气。

没有人敢攻击,就连邯郸也是捂着腰从树丛中爬起,灰溜溜地进了城,对于影隼的死他表现得很漠然,无喜无悲。邯郸并没有受到凡兽的阻挠,它们正在忙着进阶,根本不能分神,自然无暇理睬邯郸。守军已经被这种种的异象震慑住,不敢轻举妄动。

当华光消散,另一股能量从十只凡兽体内迸发,竟产生了共鸣,十分契合,它们在成长的路上注定无法割舍彼此。同种兽类产生共鸣足以爆发出跨三痕战斗的实力,这种情况下,千万例子中只有一起,几乎算得上绝迹了,而像这种不同兽类共鸣的已经惊为天人,它们未来到什么程度早无法用理论推演。可并非无敌,只要将它们其中之一抹除,就能把这种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

“噗。”十只兽同时喷出血来,城墙上的守军见状以为它们突破失败,顿生一股希望,旋即画风忽变,希望被狠狠剪除。兽血凭空悬浮,自发地高速转动,却没有一点蒸发的迹象,渐渐凝结出十颗兽丹。十只凡兽兽目黯淡几分,显得有些萎靡,看来进阶的代价也是着实不小。

它们张开兽口,兽丹各自飞入其口。原气再次骚动,补充着它们进阶时的亏损,兽丹在它们腹中红得妖艳,逐渐原气充盈,颓丧尽退。此时它们外状没有多大变化,可气息却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紊乱,这是它们进阶异兽的证明。

它们对望了一眼,那只黑尾豹走了出来,爪子虚划,距离它有百米的城门顷刻坍塌,朴实无华的一爪蕴含着异兽级别的强大。城墙上的守军有的吓得直接晕死过去。黑尾豹一爪攻完,就回到原来的位置,低吼了几声,接着跃入密林,其他异兽瞥了眼东巴城,兽目中颇为忌惮,随即跟上黑尾豹。

东巴城上方一只鸟禽盘旋不下,正是东巴城的城灵四痕异兽火翎雀,也就是因为有它的威慑,黑尾豹等兽才会罢手。火翎雀的修为比藤龙更加强横,比它们强得更不是一星半点,它们退走也属正常。不是像对付影隼那样兽海战术就一定占优势,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渣。

而火翎雀也是抱有私心的,它虽然被东巴城民供奉为城灵,可骨子里还是兽,它并不希望削弱同类,再加上如果密林中兽群实力不敌人类,那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一开始它并没有出面阻挡兽潮,任由影隼牺牲。飞鸟尽良弓藏,这种兔死狗烹的道理它被人类的狡诈熏陶下还是懂的,在人类环境中生活潜移默化它的灵智比一般异兽更高,比不上藤龙却难能可贵了。火翎雀盘旋几圈,就懒散地飞回祭坛中,只有无尽的欢呼声在它脚下追随。

“吼……”人类站住,我要撕了你。

藤龙被大个子仗着地形优势戏耍着,大个子故意跑得弯弯绕绕的,藤龙死追不放就吃了苦头,直挺挺撞在树干上,好在藤龙皮糙肉厚并没有受伤,却怒火中烧,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样憋屈。藤龙摸了摸撞得生疼的鼻子,晃动几下脑袋,大个子弯腰捡起一颗石子丢在藤龙满是蠢萌的大脸上,藤龙吼叫一声仍然不学乖追了上去。

“过来,傻大个,来啊。”大个子扮了个鬼脸,不断挑衅。

身为野兽天生就是为了适应自然的,藤龙已经慢慢熟悉了这里的境况,不再像最初一样磕磕碰碰。接下来就轮到大个子头疼了,藤龙的爪子好几次擦中他,大个子的表情变化也是十分的精彩,从戏谑到凝重再到慌张。

藤龙人性化的笑,但那笑声让人不敢恭维,仿佛是在打喷嚏。藤龙追着追着竟在不知什么地方顺了枚蛋,爪子敲开蛋的顶端,瞬间清香四溢,那香味弥漫开来,藤龙吮吸掉里面的蛋清和蛋黄,然后将壳丢进嘴内砸吧起来,咬得脆响。大个子嗅了嗅,暗叫不好,在密林内食用带有香味的食物是大忌,这密林可不是它藤龙的天下,还有许多凶兽潜伏,即使是三痕异兽也远没有资格在密林外围横着走。

在星乐陆岛凡是有兽类的地域都被划分为狩猎域,里面发生的一切犯罪都将不受各国法律的制裁,也被称作“无法界”。在众多狩猎域中新月密林绝对是一朵闪亮的奇葩,新月密林灵兽以上阶别的可以说是稀有,可却异兽、凡兽却多如牛毛,所以新月密林中兽类的优胜劣汰多发生在异兽间。

“咚咚咚……”大地剧烈颤动,果然那股清香引来了麻烦,一头五痕异兽龙犀震断一片树干,探出巨型犀首。

藤龙一愣,显然没想过会突发这种事情,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龙犀犀角已经离它不足一米。虽说他们是敌人,可被追久了大个子对藤龙也衍生了种莫名的惺惺相惜,急喊道:“傻大个,快跑。”

看都来不及了,大个子一个虎扑把藤龙扑倒在地上,堪堪躲过犀角,可犀角带起的劲风还是让大个子背部生疼。大个子迅速立起身,扶着藤龙帮它稳住身形,旋即拍打藤龙龙臂示意它快跑。龙犀体型足有藤龙的三倍,六米长的躯体自然笨拙,但胜在破坏性强,每下攻击让大个子这一人一兽只能选择规避,就算藤龙披着一层鳞甲的也不敢去硬抗下来,被龙犀顶上那么一下藤龙也绝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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