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内,前来为姚家老爷验尸的仵作查看那颈上的勒痕,怀疑乃是先被绳索勒死,然后才做出自行上吊的假象。紫悠和余皓轩上前细看,姚老爷颈部的勒痕确实是绕了一圈,若自己上吊身亡的话,也只会是前颈有痕迹。余皓轩琢磨着站起身子,走到老管家跟前言道:“您老可否愿意与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只需要您面对李大人讲出你所知道的事情,就连李大人与姚家之间的事都要一一讲出!”
“余捕头...你让老夫为难了,老夫只是一介平民,经不起折腾啊.....”老管家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再看躺在地上的老爷,那双眼睛尽显慌张。这余捕头怎能那么大胆的要他前去当面揭发李大人?若是当真闹起来,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轩弟,你们二人究竟是谈论什么?怎么这事跟李大人扯上关系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余承宽越想越不对,这轩弟怎会突然将李大人跟姚家扯在一起了。
“大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经过我们这些天的调查,这批灾银以及几宗命案的背后都指向李大人,其他事情...见了李大人之后自然见分晓,你和兄弟们若是愿意帮我,我便更有信心将他治罪!”余皓轩说着,双手抱拳冲大哥和在场的捕快鞠躬恳求。
捕快们沉默了片刻,相互对望的点了点头,其中一捕快上前言道:“余兄弟,我们帮你!老大...若能将那贪官除去,想必咱咸阳城的百姓都会感激我们的。”李大人的贪婪之心试问何人不知,只是没想到李大人会越来越贪。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没有异议,赌上一赌吧.....”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看着轩弟一脸认真,他还能有什么选择。紧接着,在余皓轩的劝说下,姚管家和几名家丁终于同意作为证人一同前去。
一齐人抬着两具尸体、运着灾银回到衙门,眼下看来...貌似一切正常,李大人坐在大堂之上神情有些复杂。待尸体放落地面之后,余皓轩径直将盖住尸体的白布掀开,让李大人好好瞧瞧眼前的尸体。最先紫悠还感到紧张,但看萧冉的尸体似乎已经清理过,原本腹部和手脚皮肉的尸蛆不见了,只看到那腐烂的皮肉以及露出的白骨。一双眼睛已经合上,口里塞住的麻布也已被取出,看似很安详的躺着。
当李大人瞧见萧冉尸体的时候,手里端着的茶杯差点没抖掉。稍微定了定神,他言道:“这...这具女尸从何而来?”
“大人,这女尸是在姚府一所废宅内的枯井中拖出,另外.....我们还找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余皓轩说话之际,双眼一直盯着李开明的一举一动。见大人不作回答,他冲大哥使了个眼色,余承宽会意的带着兄弟们走出门外,跟着一箱接一箱的灾银往里搬来。
“皓轩呐...你这是??”李开明仍旧一脸镇定,只是衣袍下的一双腿已经开始颤颤发抖。他们还发现了什么?昨夜他明明很小心的进入姚府,并未发觉有人跟踪,为何此时就被他们搜出了灾银?李开明挑眼望向那边的姚管家以及家丁,只见他们都纷纷避开他投去的质疑眼神。
“大人,我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拦劫这批灾银,还是说...大人想要继续装下去?再不然,就让姚府的人将你的所作所为一一道给大家听!”余皓轩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漠,眯起一双眼睛慢步走近李开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若再诬陷本官...休怪本官不念旧情将你抓入大牢!”才听到那么一句质疑,李开明已经耐不住性子一拍案桌,大声喊道:“来...来人!给我将他拉入大牢,听后处置!”
可见,除了两名捕快有些左右为难之外,其余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余皓轩已经走到他跟前,继续逼问:“大人,若你将指使之人告知于我,我定会在刑部大人面前为你说情,让你得以从轻发落!”
见手下们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一向欺善怕恶的李开明望着余皓轩那双逼人的眼睛,终于吓得缩在椅子上,吞吞吐吐的言道:“姚老爷不...不是我杀的,我昨夜与他谈妥之后...便离开了姚府。”
“可是大人离开之后,老爷便把自己关在房中,待我们发现...他已经被吊死在悬梁之上。”姚管家站出来愤愤的说着,如今这衙门里的人都不站在李大人那边,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皓轩呐,你看我...我虽然贪财,但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去杀人啊,之前那些都是郭彪的主意,我不过是借着自己的官威隐瞒了一些实情而已。”李开明说着,站起身双手握住余皓轩的手言道:“皓轩呐....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你就放过我吧,大不了...我将所有贪回的钱财通通退回给百姓!”
“那大人可否先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做这些?”这李大人既然是贪生怕死,也不曾敢劫取官银,没有谁做靠山...他不会变得这么大胆。
“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死的.....”
“你不说同样会死!!”紫悠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抽出腰间铁扇,继续言道:“你看是要我往你身上扎一枚毒针呢,还是像姚老爷一样让你被绳索勒死再悬挂在横梁上?”她可没有耐心跟这老伯慢慢耗着,爽快一点不是更好?本来这老家伙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威胁不行。
“别...别别啊......我说...我说就是......”李开明一双手一直挥着,面露恐惧,正将脑袋凑近余皓轩耳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两枚毒针嗖一声飞来。紫悠眼明手快,用铁扇将那两枚毒针拍落在地,可没想到随即又飞来的毒针径直射中李开明的胸膛,李开明顿时瘫倒在地,余皓轩立即拔出佩剑寻了出去。
“大人!大人.....你快说被谁人指使??”余承宽摇晃着身中剧毒、嘴唇渐渐发黑的李开明,不停的追问着。只想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有人前来衙门里行凶,简直是太猖狂了。
“严.....严..........”李开明口里流出鲜血,原本抓着余承宽衣衫的手缓缓松开,已经中毒身亡。
紫悠和余皓轩飞上屋顶之时,并未瞧见任何身影,可见行凶之人身手不凡,怕是早就埋伏在某处等待时机,又或者已是从姚府开始就跟踪前来。可姚府到衙门这段路上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