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曲清歌靠着椅背望向窗外，刚才多变的情绪尽数消失，只留下空旷到茫然的眼神，没有目标，没有焦距。
“清儿，手还疼吗？”许尔焓盯着她手上裹着的白纱问。
刚才碎裂的玻璃渣有很多都扎进了肉里，他帮她挑的时候看着都疼，她却一声都没吭，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是无所谓，还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许尔焓不想深究，因为这两者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曲清歌把手举到眼前，来回看了看说：“不疼啦，我们尔焓的包扎技术很好啊。”
再好的包扎技术也治愈不了你心口的伤，不是吗？
“你开心吗？”许尔焓问。
处处和他为敌你开心吗？
曲清歌想了下许尔焓话里的意思，答非所问，“开心啊，看见小贱人和她男人吃瘪我就心情愉悦。”
许尔焓想说，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可是一看到她失去光彩的眼睛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么明显的事实说与不说没有半点意义。
“清儿，别难过，我和BA会一直陪着你。”对曲清歌来说，陪伴比爱情更适合，许尔焓总是懂得如何安慰她。
曲清歌转回视线，靠过去许尔焓身上，她不说，他不问，沉默是最温柔的守护。
有些人比爱人重要，有些情超越爱情，曲清歌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贪恋的留在许尔焓身边却不给他任何回应，没有人比她更残忍，没有人比他更坚持，可是，她爱不上，想爱但是爱不上啊。
没有人能教会她重新开始。
“尔焓，等回美国我就嫁给你，好不好？”只要你还坚持，我就愿意嫁与你，让你的爱有处可放。
“......好”只要你回的去，我就愿意娶你，让你的心有情可依。
同样的话说一遍是承诺，说两边就成了提醒，曲清歌在提醒自己，不要做一个只会辜负的人，让爱她的男人承受与她同样的伤怀，那种痛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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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过去是埋在心底的，记忆可以流失，但刻骨的感觉总能一触即发。
沈亦杋回家以后将卫柠安顿下，自己就借口工作去了书房，他需要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来平复起伏的情绪。
过去如电影般在他的脑子里回放，一幕一幕从模糊到清晰，最终，又回归模糊。
五年前就像一个分水岭，将他的爱情模棱两可的分隔两边，他相信他的哥哥们告诉他的事实，他也相信自己的记忆，他为了救深爱的姑娘不小心将车开进了湖里，溺水昏迷，再醒来时，人依旧，情未变，他的父亲也接受了他们的关系，而他也似乎能记起他们所有的从前，每一件事，每一句话。
只是，他想不通，关于这段情为什么只有往后这五年的记忆是清晰的，之前的四年他真的经历过？
沈亦杋没有告诉他们，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五年前的所有他依然印象深刻，只是每当想起，阿柠的影子总是模糊的，他努力把那个影子想象成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失败，尝试，失败，尝试，他重复了无数次，骗了自己无数次，可它就像个死循环，无解，而他到底还是无法让两人重合。
是他不爱了？还是他被记忆骗了？
不爱？他问过自己无数遍，可能性几乎为零，一个能让他放弃一切的女人怎么会消磨掉他的感情？他不是大度的人，没有很多的爱，一个她足以。
是记忆骗了他？可他明明什么都记得，一件件一桩桩，清晰深刻，连说过的话都记得清楚，所有索取都与他看到的听到的毫无差别，那么，那些模糊掉的身影又作何解释。
他想不到答案。
许尔焓宠溺的笑，曲清歌不假思索的依赖，他们之间让人羡慕的亲密动作，以及......那个Lemon，每个场景都像跑马灯一样追赶着冲进他的脑子，烦躁，不安，不解，煎熬，让他无力招架。
沈亦杋烦乱的抓着额前的头发，他何曾这样举棋不定，慌乱无措。
得不到答案的沈亦杋站在窗前，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残缺的月亮，冷意突袭，他无措的摩挲着小指上的戒痕，九年了，那道戒痕已经淡的快看不见了，可总能在需要的时候给他慰藉。
“对，戒指在阿柠的指间，她就是我的妻子！”沈亦杋坚定的对自己说，不留一丝动摇的可能，他是男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不顾一切跟着他的女人！
心里的介怀得到了答案，沈亦杋终于舒心的笑了出来，他同往常思念爱人时一样摸着耳垂上的耳钉，待到心彻底安静下来才走回桌前打开电话办公，他的工作确实没做完。
书房的灯只开了桌边的一盏，沈亦杋的侧脸在蓝色的屏幕和淡黄的灯光下显的极为柔和，让人想要依靠和拥有。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阴冷的女声在门外响起，又倏然消失，带起的一片寒霜随着声音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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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的课永远都是学生避之不及，出勤率一再刷新下限的课，就连曲清歌这种‘尊敬师长’，‘热爱学习’的人，都是在许尔焓第四遍提醒时间时才力不从心又无可奈何的爬起来，整个人都处于蒙圈状态，一直到许尔焓说了句，‘一二节是你们何院长的课’，曲清歌才活了过来，三两口吃完早餐，开着她的宾利添越出了门。
饶是她紧赶慢赶还是慢了铃声一步走进教室。
曲清歌对老师那种天生的敬畏，让她头皮发麻，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底气不足的喊了声，“报告。”
谁知，何院长不仅没生气，还笑呵呵的说：“小姑娘别害怕，老师还没开始上课呢，快进来。”
“谢谢老师！”闻莞受宠若惊，急忙跑进去，这回她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挑后排，径自走过去坐在了只有卫柠一人的第一排。
何院长打开投影，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开始上课。今天咱们不讲新内容，给大家欣赏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