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百多个日夜过去了。这晚,天上的星辰璀璨,月儿圆而明亮,却是星月同辉。风儿轻轻,皎洁的月光下天池湖面一片平静和祥和。
湖底的夏季依然纹丝不动。只有安静地躺了大半年的季洁突然眼帘一颤,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乳白色的能量清晰的照亮周边。
她疑惑的望着夏季,那人正释怀地冲着她笑道:
“你醒啦!”
双手一收,女娲石顿时淹没在他前胸。伸指一弹怪蛇,起身蹲下轻轻扶起季洁:
“你也睡了很久了!”
季洁如痴如醉地捧住身前那人的脸庞,纤指慢慢地顺着那刚毅的曲线滑下,突然皱起她那好看的黛眉不解的望着指头的温润:
“我这是在哪?你们怎么也在这?……”
那一天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都过去了……!”夏季温柔的说道。
“都过去了吗……?”季洁望着乳白色外的黑暗:
“你们为什么也都跟着我来了呢……?没想还真有着这么一个世界。也好,现在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你要记得,你说过不再生我气了的。”
夏季一愣,突然伸手捏了捏她鼻子:“疼吗!”
“疼!当时真的很疼!”季洁还是傻傻的看着他说道:
“幸好还是见着了你最后一面……,你才肯应了我!”
她轻轻地依向夏季那宽阔的胸膛……,突然一惊。那胸腔里有力的跳动似乎在告诉她,是自己误解了什么。
她不确定地伸手贴住那处,脸儿满是惊异。
“你以为……这是什么世界?”夏季脸上戏谑的笑容一闪而逝,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丰肌弱骨: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任何地方……。要去……,我也要陪着你去!”
季洁如梦方醒般呻吟道:“我们还活着?我还能见到……爸爸吗?”
“你以为呢!”苏玉卿才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呢喃着得季洁,不由的惊喜若狂,搂着她又叫又跳,又哭又笑:
“你想就这样丢下我们,你肯,我还不肯呢!……是吧,死人……,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啦!……”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蛇儿在一边也是上窜下跳。
夏季黯然的低下头去。良久才是说道:
“我们先回岸上……?”
季洁拉着他,昂头盯住那处的内疚:
“你没错,是我没能和你好好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苏玉卿却是瞪起了红肿的双眼:
“不是他的错,难不成还你错了……。你差点……,差点就……”接着又是一阵哽咽。
或许男女间的悲欢离合,都是这般情真意切。只是生活有着不可避免的一个个误会和偏见难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涣然冰释。
夏季低俯着头,紧紧地握住手里的柔嫩:“我会学,学着怎么去珍惜你们,只要……,只要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玉卿停止了哽咽,和季洁盯着那认真的双眸欣慰的笑了:
“走吧……!”
三人站在天池边抬头遥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灿烂依旧,池水平静依旧……。如果不是有着夏季手腕上的蛇儿嗤嗤作响,真似一场黄粱梦。
“丑八怪,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这些日子没吃没喝,可把我馋坏了。”苏玉卿一把拽过怪蛇,拉着季洁,卷起一阵疾风瞬息间消失在星空下。空气中只留下她那得意而又悦耳的嬉笑:
“洁洁,我现在肯定比你厉害多啦,傻子说我快有憾地的境界了。”
……
……
这是一个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面前水榭阁楼。酒店里进进出出的人虽不能说非富则贵,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三个衣裳略显狼狈的人在大门口外面面相觑:
“你再翻翻看……”
披在身上的,是夏季的上衣。季洁倾囊掏出,也只有手上的三个钢蹦外加一个九角星徽。
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那现在又是个怎样的情景呢?只能说是相当的热闹,苏玉卿的手指已经戳上夏季的胸膛: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身上除了这么个女人佩带的玩意,你就不能放点实在的东西啊……,好了吧,现在叫我们上哪吃去、住去……,我可不象你那样可以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季洁又急又羞,满脸通红。匆匆换了个立场,躲到了苏玉卿的背后。顿时变成了两女驯夫记……。
夏季也是一阵尴尬,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扭头朝着一个路人问去:“这附近有没有夏季集团?”
路人讥笑道:“你眼前的酒店就是……”
刚是长嘘一口气,苏玉卿已经小手一指:
“嘿嘿,错怪你了,前面开路!”
夏季悻悻然的低着头往酒店内走去。没想门口那两英俊挺拔的迎宾门卫却是伸手一拦:“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恕不接待衣冠不整的人……”
衣冠不整?夏季打量了会自己。一连番的争斗,特别是和“丑八怪”的对抗,再加上湖底那一动不动的盘坐,身上的衣裳在明亮的灯光下却是褶皱不堪。
看着周围众多戏谑的眼光,即使有过窝心的事,但这么窝心却是新姑娘上花轿。不禁有些恼羞成怒,神念一展:
“曹梦华,你给我下来。”
安坐在顶层宽敞而又豪华的办公室里,曹梦华和谷中的另几个弟子正翘着二郎腿,听着优美的乐章,左手扶着一杯高萄美酒,右手一根燃着袅袅烟雾的雪茄,何其悠哉的靠在摇椅上晃荡着。
突然一声气浪抛翻这份安逸,将他们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几人一个挺身,顾不得那份狼狈,一头撞向那在霓虹灯光下五彩缤纷的落地玻璃,几个跃动间,已从几十层高的楼顶跪俯在夏季跟前:
“族长……!”声音颤颤约约。
两门卫和周围的人大惊失色,且不说怎么没有摔死他们,就跪俯着的人里不仅有自己的老总,其余的几人也是随便跺跺脚,都能让这城市天翻地覆半天的主。可现在他们就象一只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哪有一丝往日的八面威风。
“哼!”
“哼!”
夏季哼的是还算你们识相,跳的及时,饶了你们这一遭。
苏玉卿却哼得趾高气昂,得意洋洋。和很多事物的发展逻辑一样,强势的女人,在漫长的恋爱过程中,将野蛮这一权利爱好,渐渐会演变成对心上男人的控制。
战争、消费,我在后面精神支持着你;面子、里子,请你走开,是我的。就在男人无奈地掌控着战争和消费后,她也把主动和话事权捏在了手指之间:
“我饿了,累了……”
夏季苦闷得瞪了几人一眼:
“没听到吗?还不快点……”
几人如蒙大赦,低头哈腰地行使了本是夏季的引路工作。
饭饱酒足之后,苏玉卿擎着一杯甜品,拉着季洁,玉腕上绕着怪异的蛇儿,兜里揣着金灿灿的卡儿,上街去了。
夏季坐在那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低头屏气,小心翼翼的几人:
“谁来告诉我,这半年来谷里都有什么变化,发生过什么事情儿?”
也没什么,三人失踪后,在戴文斌没心没肺的嚷嚷中,谷中众人并没有怎么焦急,新鲜的电子化日子照样过,老调重弹的大山照样侃。只有公孙巽两人带回了夏季的口讯后,外门弟子在凡尘俗世里的行事有所收敛;夏季集团旗下多了不少暴利行当;那些古老家族组成的地下组织依然在鹤唳风声中阻拒着戴文斌战果的进一步扩大。
只有一个消息让夏季皱了下眉头。林建设大难未死,回去后在他的授意下,经过特安科的周密调查,夏季集团属于夏季被摆到了国家的台面上。
只不过面对现在强大如斯的集团,经过几次会谈后,以国家的妥协成了最后的必然。
“都谁参加了会谈?”
夏季只关心这个问题,他不希望一些隐藏着的东西也暴露在阳光下。
“以戴长老为头,辅助的都是各个地方的集团负责人。”曹梦华开始有点替那些人担心。毕竟这是没有经过夏季同意下的接触。
“其中有你吗?”梦华、梦话。他妈真给他取了个好名字!
“我当时在谷里……修炼,没有去!”曹梦华胆跳心惊地看着夏季。
“哼!”
扑哧一下,他终于骨软筋酥的跪了下去。
“起来,别动不动就跪着……,只不过,你如果改不了你那说梦话的习惯,这辈子你就别再出谷了。”夏季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
啊!族长哼得只是自己会说梦话?曹梦华虽然奇怪族长怎么就知道自己会说梦话,却也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些夏季的神通。顿时虚脱一般地站了起来:
“是,我现在就回谷!”老实人自有他的老实劲,他又要从那破碎了的地方跳下。
“等等,你回去后叫戴文斌把他对付不了的东西列个清单……你给我送来。”他却不愿去欺负这么个老实人。
既然集团已经暴了光。自己也不需要束手缚脚了,该消失的东西就让它灰飞湮灭吧。这世界能拦住自己脚步的只有那两现在正在大街上兴高采烈的、疯狂着购物的人。
咿!他怎么出现在这,夏季一愣,留下一句:
“现在怎么又不跳了,快点把这事办好,回来找我。”
人却已在那即使是夜晚也依然繁华的大街上。人群中谁也没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人,仿佛他本来就在自己身边。
夏季的眼前是一个双眼呆滞,举止木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