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就给我买只小狗吧!”康城拉着母亲艾维的衣角哀求着,“村里的孩子都有宠物,就我没有!”
艾维心中一阵发酸,家里勉强温饱,哪里有闲钱给儿子买宠物?想了想,艾维道:“你想要宠物可以。”
“真的!”康城两眼放光,没想到母亲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
“但是买了宠物就没钱进学堂。”艾维温柔地看着儿子,想必小时候的自己向父母央求买东西也是如此模样吧。艾维至今还记得五岁时,看到小姐妹扎了红头绳,心里艳羡不已,于是回家央求娘亲也给她买根红绳。可是,娘亲不但不答应,还把她训斥了一顿。艾维委屈至极,从那时候起她就暗下决心,将来自己的小孩央求买东西却没办法做到时,一定不会训斥孩子。
康城失望地看着母亲,犹豫半响,闷头走出家门。进学堂和买小狗,他当然会选择前者。
“你去山上玩吗?记住别越过半山腰。”艾维叮嘱道,每次孩子心情不好就会山上,幸好他很听话从未越过半山腰。
康城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家里不富裕。今年九月家里供他进学堂已是勉强,哪里还有闲钱给他买小狗?虽然明白事理,但康城还是十分难过。家贫,没人肯和他玩,没有玩伴的他很孤单,要是有只小狗做伴该多好。
经过村口的时候,看到村里同年纪的刘大贵及其跟班们在逗小狗,康城悄悄地转进小路走掉。幸好没被刘大贵他们看见,否则他们一定不会放弃羞辱自己的机会。
踢着小石子,康城默默走向狂蜂山。每当无聊或伤心的时候,他就会爬上狂蜂山,在山林里随意穿梭。康城总是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幻想着在山里捡到宝贝,把宝贝卖掉,从此家里过上富裕又幸福快乐的日子。但幻想终究是幻想,康城从来没有在山上捡到宝贝。就算山上有宝贝,估计也早就被人捡了去罢。
这一次,康城依旧沉浸在幻想当中,不知不觉,他竟超过半山腰继续往上爬。
穿过一簇灌木丛时,康城突然停下。
一丈之外的树下,一只小山猫仰着头盯着树上。顺着山猫的视线望去,康城看到树枝上有一只瑟瑟发抖的白色小老鼠。
以大欺小!
看到眼前这一幕,康城顿觉全身血液直往脑门冲,心头蓦地升起一团怒火,一把抄起地上一大木棍,抡起木棍朝山猫狠狠打去。
平时的康城在他人眼中完全是一个懦弱沉默的小孩,若是有人见到此时暴怒的康城,定会大吃一惊。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失望、愤慨和正义感混杂成勇气促使康城敢于攻击欺负弱小的强者。
“吆!”遭到突然袭击,小山猫暴怒地狂叫,耳朵、尾巴、毛发瞬间直竖,身体弓起,猛然扑向康城。
小山猫气势汹汹就像一只愤怒的袖珍老虎,第一次近距离直面发狂的可怕野兽,满身的愤怒与热血瞬间被浇湿,心中一阵发虚,慌忙把木棍扔向小山猫,康城转身落荒而逃。
然而,六岁的孩子哪里跑得过山上的野兽?没跑出几丈远,脚下被不知名的东西绊住,康城重重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康城悠悠醒来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摸了一下后脑勺,刺痛出肿起一个大包。“嘶啊……”深吸一口冷气,康城挣扎着坐了起来,茫然看着周围。小山猫不见了踪影。
“吱吱!吱吱!”
脚边传来两声异响,循声望去,康城看到之前树上那只白色小老鼠像人一样直立在他脚边,前爪捧着一颗小黑果子,静静地望着他。
看到小老鼠安然无恙,康城开心地笑了。小老鼠没事就好,弱者免于被欺凌,这就是他所希望的。不过,康城有些好奇,到底他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何小山猫不见了踪影,小山猫挨了自己狠狠一击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困扰康城多久,他越过了半山腰,要赶紧往山下走,若是再遇到野兽就糟了。
小老鼠直立的模样煞是可爱,康城真想摸摸小老鼠的头。可他如果真这么做,小老鼠肯定会害怕地逃掉罢。
“它不会逃跑的!”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个念头,康城有些犹豫,再看看小老鼠,它似乎没有害怕。老鼠一遇到人都会立即转身逃之夭夭,可这只小老鼠却站着不逃。
越看越觉得小老鼠可爱,康城试探性地伸出手,慢慢朝小老鼠伸去。出乎意料的是,手指与小老鼠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寸时,小老鼠依然一动不动。
康城心中狂喜,这只小老鼠竟然不害怕。他手指轻轻地抚摸小老鼠的头,小老鼠不闪躲。十分肯定老鼠不会逃跑之后,康城大胆地把小老鼠放在掌心近距离观看。
小老鼠只有三寸高,全身洁白,滴溜溜的眼睛像两粒黑芝麻,鼻子边上长着几根长毛,脸颊上还有着一对小酒窝。细看之下的小老鼠越发的精巧可爱。
“好可爱的小老鼠!”康城不由地赞道,感叹之余,康城心中升起一个愿望“要是这只小老鼠能跟着我回家做我的宠物,该有多好。”
正想着,小老鼠动了一下,前爪往前送,似是要把果子给康城。
“果子给我?”不确定小老鼠是否能听懂自己的话,康城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没想到,小老鼠听了康城的话后点点头。
康城惊讶极了,轻轻地伸出左手摊开在小老鼠面前。小老鼠把果子放在康城左掌上。
“给我吃吗?”康城又问。
小老鼠依旧点头,康城开心地把果子放入口中咬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内散开。
“酸酸甜甜,有点像是酸眯果的味道。”康城把果子吃下,自言自语道。
“那不是酸眯果。”小老鼠说话了。
“啊!你怎么会说话!”康城惊诧万分,小老鼠听得懂自己的话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开口说话!
“因为你吃了我的鼠族果。”小老鼠笑眯眯道,脸上的小酒窝愈发明显。
“鼠族果?这和你会说话有什么关系?”康城不解。
“我说的是鼠语。你吃了鼠族果,就能听懂我说的话。因此,事实其实不是我在说‘人’话,而是你听懂了我的鼠语。”小白鼠道。
“原来如此。”康城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那是不是以后躲在我家里的老鼠说话,我能听得懂他们说什么?”
“能听懂,但凡是老鼠说的话,以后你都能听懂。”小白鼠道。
“哈哈哈!太好玩了,以后我要去偷听老鼠说话!”康城开心地大笑,盘算着哪天一个人太无聊就去老鼠说话。
小老鼠嘿嘿笑了一下,道:“不过……吃了鼠族果有一些不妥。”
小老鼠这么一说,康城的高兴劲儿减了大半。“有何不妥?”
“中毒。不过你放心,只是一点点的毒性,不会发作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如果说要有影响,只能是你吃了更多的兽语果,毒素积累过多,毒性才会发作。现在你只吃了兽语果中的鼠族果,不会有影响,放心放心。”小老鼠拍拍胸脯向康城保证。
“噢,那就好。”听到小老鼠的保证,康城终于放下心来。
“我叫白贝贝,公的。谢谢你救了我,为了报答你,我决定跟你回家做你的宠物,并且送你一样东西。”小白鼠白贝贝说完,从肚子上摸出一块只有指甲大小的正方形布递给康城。
那块布方到康城手上,竟瞬间变化,和康城的手掌差不多大小。
“这是什么?”康城惊异问。
“这是空间包裹,里头能装很多东西。”
“这么神奇?哦,对了,我叫康城!你放心做我的宠物吧,我康城绝对不会虐待你亏待你!”康城郑重其事说道。手上的空间包裹似乎很神奇的模样,但康城心中的喜悦不是因为得到了这神奇的包裹,而是因为他终于有了宠物,而且还是会说话的宠物!
“好,我相信你。咱回家吧!”白贝贝点头。
失望离家,高兴归家,这是康城六岁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从这一天起,他有了白贝贝这个伙伴,以后就不怕孤单了。
康城回到家,兴奋地把白贝贝给娘亲看,但是他没有把鼠语的事情说出来。而小山猫的事情,他更是只字不提。若是让娘亲知道他遇到小山猫,肯定不会被禁止再上狂蜂山。而艾维见到儿子如此开心,且带回的小老鼠白白净净没有丝毫不洁,便允许他把老鼠当宠物养。
当晚夜深人静时,在康城的不可置信目光中,白贝贝从空间包裹里掏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把他的小床堆得满满当当。
空间包裹的奇特让康城既大开眼界又有些惶恐不安,没见过世面的他当即认定包裹是件宝贝,慌忙把包裹还给白贝贝。不可贪图别人的宝贝——康家夫妇儿子懂事时就开始向他灌输这么一个理念,山村的小夫妻虽然孤陋寡闻没什么见识,但有着善良纯朴的心。
最后,白贝贝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由,好说歹说才把康城劝通。
包裹既然属于康城,那么包裹中的东西自然也属于包裹主人。
各式各样的东西令康城眼花缭乱,不过,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样东西——一个巴掌大的葫芦。葫芦通体紫色,外表光滑闪亮,摸起来清凉顺滑。康城珍宝一般捧着葫芦,丝毫不敢使劲,生怕一用劲就刮花了漂亮的葫芦。越看越喜欢,康城决定第二天让娘亲给他做一个布袋,把葫芦装包起来免得刮花。
除了葫芦,康城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东西全都收回包裹里,葫芦在枕头左边,白贝贝在枕头右边,康城就伴着这两样宝贝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白贝贝拿出一个红色药丸在康城鼻下晃了晃,接着拿出根三寸左右的银针往康城眉心缓缓刺下。死一般沉睡着,银针的刺入没有引起康城任何反应。
半响后,白贝贝拔出银针,针像是吸收了鲜血一般变成了血红色。拿着银针,白贝贝神色凝重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