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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药店学徒

上街的康城还没来得及领略城市的繁华,就被白贝贝指使去卖东西。于是,康城只好扛着满满一麻袋草药进入一家名叫富锦的草药店里。草药是从空间戒指里拿出的,这些原本都是白贝贝的珍藏。若不是白贝贝提点,康城根本想不到要把空间戒指里的东西卖掉。

当一整袋草药坦露在众人面前,药店里上至管事下至伙计全都目瞪口呆。不仅如此,管事的还急急忙忙把掌柜请了出来。

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孩拿出一堆珍稀草药,怎能不让人惊奇,店里的管事甚至怀疑康城的草药是偷来的。

照着白贝贝的吩咐,康城谎称父亲是采药人,上山采药摔断了腿,所以才让他出来卖草药换父亲治伤的钱。

见康城说得煞有介事,草药店里的人虽半信半疑,但还是收购了康城的草药。直到他们想坑骗康城却被拆穿,他们才肯定康城确实是采药人家的孩子。草药的真正价格行家才知道,外行那会清楚。

草药换来了一大笔金币,数量之多康城根本扛不动,只好拿了张钱庄兑票。

别说兑票,连金币都没见过的康城拿着巨额兑票傻掉了。震惊之后是狂喜,突然间有了那么多钱,康城不知如何是好。

在白贝贝的指挥下,康城把大半的金币存在钱庄,留一小部分金币自用,剩下的全寄回家。激动万分的康城原本打算把大部分金币都寄回家,但被白贝贝挡住,理由是家里突然出现巨额财富,倘若处理不当一定会招致飞来横祸,一点一点把金币寄回去才比较妥当。

还是老人的考虑周全,康城乖乖地听白贝贝指挥。

走出钱庄,康城突然顿悟。白贝贝撒谎,逛街为虚,往康家寄钱为实。康城眼眶瞬间泛红。

发现了康城的异状,白贝贝讥笑道:“咦,小姑娘,又想家啦?”

康城把白贝贝整个握住放到嘴边,恶狠狠低声道:“白大人是个混蛋,竟然把我当免费轿夫!我的脚快走断了,看我不捏死你!”

嘴上说着狠话,手上却轻柔无比。男人不擅长道谢,此刻康城内心感动满溢却一个谢字也说不出口。也就是在这时,康城在心中立下誓言:为小白亡,在所不辞!

夜幕降临时,康城买了一大堆食物回辛家宅子。

食物的作用不是吃,而是外交。康城用食物换来房间里室友的好感,这使得他以后的日子过得十分顺利。

在辛家宅子生活的头一个月,康城并没有与草药打交道。掌柜不在,主事的管事给康城安排的任务是扫地端茶倒水。康城对此颇有怨言,他是来当学徒而不是当下人。可管事根本不理会康城的抱怨,说当学徒就得从扫地开始学起。

于是,康城每天天不亮就得跟着负责打扫的师兄在营业前把店内上上下下打扫干净。扫地后,康城冲到伙房,把大锅炉烧起,水开之后,再把滚烫的热水抬到药店。续茶水要及时,动作慢了就遭管事白眼。

因此,康城每天忙忙碌碌,最早起,最晚睡。若不是有白贝贝的劝说和支持,康城早就甩手走人。

一个月匆匆过去,药店掌柜的终于回来,并在第一时间里召见康城。

见面的地点是辛家大厅。

大厅之上,康城见到了钟掌柜和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见过掌柜。”依着管事的吩咐,康城规规矩矩地向掌柜行礼。

“你就是康城?”掌柜的姓钟名晨,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儒雅中年人。

“是的。”康城低着头回答。

“坐下吧,别拘谨。”钟掌柜微微笑道。

“谢掌柜的。”康城道了谢,坐了下来。

钟掌柜对康城的泰然处之有些诧异。一般的孩子总是怕生,举止扭扭捏捏,而这小少年却表现得落落大方。好奇心涌起,钟掌柜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康城。眼前男孩其貌不扬,一眼就看出平民出身。面相平和,不卑不亢,瞧不出喜怒哀乐。身上的衣衫虽质地不佳,但干净整洁。身体微瘦但十分健壮。

在钟掌柜打量康城的同时,康城打量着坐在掌柜怀里的女孩。女孩很漂亮,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粉嫩的脸庞,身上的衣衫轻盈可爱。

女孩发现康城看她,不屑地朝康城吐舌头扮鬼脸。

康城微微一笑,他看得出女孩对他没有好感。

“小柔,不许无礼。”钟掌柜训斥女儿,脸上却带着笑意。“这是我女儿钟柳柔,小柔调皮,别跟她一般见识。”

钟掌柜的一番话让康城颇有好感,其架势及语气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

“小柔真漂亮。”康城由衷地赞叹。

听到康城夸奖自己,钟柳柔才停止做鬼脸。小女孩年纪虽小,但受家长影响,看到衣着光鲜的人就笑脸相迎,反之则态度冷淡甚至不屑。康城处于后者,因此小女孩才对他做鬼脸。

“你来店里已有一个月,怎样,习惯这里的生活吗?”钟掌柜慈祥问到。其实钟掌柜是明知故问,虽然在外一个月,但家里店里大事小事他都一清二楚。

“还好,谢谢掌柜关心。”康城并没有把被当下人使唤的事情说出来,不是他没有心机,而是他并不记恨管事。大丈夫的特征之一,不睚眦必报。康城致力于成为一个大人物,自然不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看到你,我觉得世事变迁真奇妙。”钟掌柜突然感叹道“当初祖上眷顾家父,而如今我替家父报恩。”

钟掌柜的话刚说完,白贝贝突然从康城内衣口袋爬出来,对着康城吱吱叫。

康城微微一笑,道:“对不起,这是我的宠物鼠,但愿没吓到掌柜您。我赞同掌柜您的说法,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却不知当初令尊受恩于我外祖上时是何种情形,会不会和如今的我情况相似?”

钟掌柜目瞪口呆,不是因着突然冒出的白鼠,而是被康城的回答震住。

钟柳柔看到父亲神情有异,便轻轻唤道:“爹,你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失态,钟掌柜尴尬道:“大恩得报,若家父九泉有知,便可放心了。”

一个九岁孩子说着相当于四十九岁人说的话,这让钟掌柜措手不及惊诧不已。

康城笑而不语。其实,话是白贝贝教他说的,不过话一说完,他便知晓了白贝贝的意图。

“草药是一门高深学问,没有天分学不来,很多人终其一生只是初级药剂师。而我,天分欠佳却只是中级药剂师。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就算没有天分,只要努力也可以像前辈们一样成为初级药剂师的。学习很辛苦,你觉得你能坚持下来吗?”神色恢复如常,钟掌柜笑眯眯问。

“我可以。”康城很肯定道。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很辛苦。”钟掌柜道。

“是。”对着钟掌柜微微鞠躬,康城退出大厅。

康城方一转身,钟掌柜脸上乌云密布。

钟柳柔看出了父亲的异样,关切道:“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听到钟柳柔的话,康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怀里的白贝贝身体微微颤动。

当时,钟掌柜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康城会不会偷笑?”这个念头使钟掌柜浑身打了个激灵,“不会不会,他还只是一个九岁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可怕?”被自己的想法吓到,钟掌柜赶紧自我安慰。

见过钟掌柜之后,康城终于过上真正的草药学徒生活。

学徒生活果然辛苦,康城每天依然早起。天微亮就得到储存草药的药房里进行草药分类,带领康城的是一位长相有些尖酸的年轻人,叫刘副基。

第一天,刘副基就给康城一个下马威,一整天都对康城阴沉着脸,还指桑骂槐。从刘副基的骂骂咧咧声中,康城隐约知道了一件事情。

原本店里的草药从山上采摘回来之后全都分类存放,可最近不知为何草药全未分类。因此,倒霉的刘副基被派来整理分类草药,而且还得教会康城辨识草药。教会对草药一窍不通的康城辨识草药其实也不算难事,但刘副基被要求在一个月内教会康城识记店里所有的草药,任务不完成扣三个月的工钱!

知晓事情的原委,自己成了刘副基倒霉的罪魁祸首,康城理解刘副基的恶劣态度。换作是他,也会对使自己无缘无故倒霉的人发火吧。

刘副基的倒霉看起来无缘无故,但事情真相康城心知肚明。

头一个星期,对于刘副基的指桑骂槐,康城一律保持沉默,并且笑脸相向,还一直基哥基哥地称呼对方。

天天都是独角戏,刘副基骂久了得不到康城的回应便觉得无趣,也就不再谩骂。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副基逐渐不好意思再对一直笑眯眯的康城发脾气。

除了态度上的低姿态,康城在辨识草药时十分认真。每天接受刘副基的指教,晚上康城等别人都睡着了,偷偷溜出房间躲到假山后重温白天的知识。这个时候,白贝贝发挥了巨大作用。

依靠白贝贝从草药店里“借”来草药,康城重温白天的工作,记住草药的模样和名字。除此之外,白贝贝身为灵鼠知晓上千种草药,康城在白贝贝的指导下也记下草药的特性、作用和禁忌。

一个月过后,钟掌柜亲自检验康城的学习情况。

检验时间是晚上药店打烊后,地点药店大堂内,人物为钟掌柜及全体草药店伙计和学徒。

钟掌柜坐在柜台后,康城站在大堂中央,其他人分两列站在大堂两旁。而柜台上钟掌柜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排草药。

看这架势,康城心中暗暗好笑。他何时变得如此受重视,小小一个检验会竟如此兴师动众。

众目睽睽之下,康城一脸平静。有些伙计和学徒神情萧索,按照往常,这个时间大家都洗漱准备休息,忙碌一整天的他们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觉。而被康城的外交手段笼络成为康城好友的伙计们则是一脸的关切,他们担心康城表现不佳遭人嘲笑。

坐在柜台后的钟掌柜依然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笑意盈盈,温文尔雅。

“可以开始了吗?”钟掌柜笑眯眯问康城,“别紧张,只是一个小小的检验,无论结果如何,决计不会有人笑话你。”

“好。”康城憨憨一笑,点点头。

平时遇到康城,总是看到他平淡的笑容,此次却是憨笑。眼角突然微微跳了一下,钟掌柜心中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极力压制住内心的不悦感觉,钟掌柜安慰自己,一会儿准能看好戏。

可是,钟掌柜真的能如愿以偿,康城会在众人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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