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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童年的记忆

非克迪西餐厅门口,吴运泽把车停好,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居然停了好几辆宝马,还有几辆奔驰。自己那辆破自行车居然停在了一辆高级跑车旁边。餐厅门口是一个小喷泉。很显然这是个高级餐厅,看来富人经常了这里。

吴运泽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被宝宝托着往里走。看她熟门熟路的应该是经常来这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的灯光是橙黄色,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人们都在小声的谈话,不远处传来动听熟悉的钢琴曲,仔细听原来是中国的古典名曲《梁祝》,所有人都穿得很得体。

现在的吴运泽看起来像个落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皮肤被晒得有点黑,上身是一件不大合身的T恤,有点大,挽着衣袖。下身一条劣质蓝牛仔,褪色后发白得厉害。学校不要求穿校服,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穿校服。宝宝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很端庄。

吴运泽提着两个书包,其中一个不用说就是宝宝的。

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有几个女人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而男人则看向宝宝露出了,露出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目光。

吴运泽没在意,这种眼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没有感到任何的局促和紧张。宝宝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对宝宝的家庭吴运泽一无所知,现在看来她家应该很有钱。平时怎么没看出来,看来宝宝应该是个不爱招摇的女孩。

宝宝点了烟熏鸭胸肉,牛肉千层面,还有一盘色拉和甜品。看到吴运泽游刃有余的摆弄刀叉。

宝宝有点诧异“你以前也经常吃西餐吗?”

“没有,在西餐厅打过工,不过没这里高档。”吴运泽边吃边回答,并没有点头看宝宝。那样子显得他好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食物上。其实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他是个比较能忍的人,他知道宝宝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才告诉你我是宝宝吗?”

呜哧……呜哧……吃肉声……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毕竟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

无声……

“后来又发现你,发现你是一个懒散拖沓的人,所以就干脆不认你,你可知道你以前可是我偶像哟,你那时是班上弹钢琴弹得最好的,你知道吗,那时你的琴技羡慕死我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

无声……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你可是我一直奋斗的目标。高中当见到你不思上进的你时,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神情凄美的眼神。

“所以我用话激你,可你两年来就像一滩烂泥。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心急吗?”有点动情,眼睛有点发涩。

“可是前些日子,我发现你变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的泽哥哥又回来了。呵呵!”神情专注满带喜悦的望着正在和食物努力斗争的吴运泽。

“泽哥哥,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一脸期待。

吴运泽这才明白了整件事,他没有想过自己在宝宝的心中居然地位如此重要,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这时候要说些什么呢,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表达激动,高兴,来个长久的拥抱,他都觉得有点太假,好像是宝宝班长最近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消散。这种身份的转变,他真的还没有适应,从他俩相认开始,自己一直就处在被动地位,始终都是宝宝再说,而自己糊里糊涂载着美女班长,糊里糊涂来得这里,现在又糊里糊涂的闷头吃西餐。

不过现在他内心的确是挺高兴的,那段日子的确是那样的甜蜜。

“说什么?”吴运泽终于抬起头,有点傻。

看到满嘴是油,愣头愣脑的泽哥哥望着自己,罗芳菲噗嗤一声,居然笑了起来。

吴运泽不知道宝宝为什么笑,但是他觉得宝宝笑起来的确很好看。

正在吴运泽呆滞的时候,宝宝居然十分自然的拿起自己的餐巾替吴运泽擦去嘴角的油渍。这样的动作极度暧mei。惹得边上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侧目,而年青点的羡慕,妒忌,玩味。

宝宝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反而是吴运泽有点放不开。这其实很好理解,罗芳菲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自己的泽哥哥,而且一起生活学习了两年,在她的主观意识中,泽哥哥一点也不陌生。而吴运泽刚刚得知她是自己的宝宝,现在他必须重新审视一下这个自己的美女班长,身份的突然变换一下让他有些无所是从,现在的宝宝让他多少有点陌生。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为什么?”

“吃饱了吗?”

“饱了。”打了个嗝。

好那跟我来,不由分说,托着吴运泽就向餐厅的另一边走。

在餐厅的一角,有个巨大的玻璃鱼池,里面悠闲的游着几只色彩斑斓的金鱼。鱼池不远出他看到了一台白色钢琴,一个穿着礼服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坐在琴前,双手指头飞快的飞动。《蓝色的爱》那优美温馨的旋律传入在餐厅中轻轻回荡。

宝宝抛下吴运泽,跑到不远处跟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领班的女人说了些什么。看到钢琴,不用想就知道宝宝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宝宝一回来就把吴运泽往钢琴的方向拽。

“宝宝不要吧,我可好久没弄那玩意了。你看能不能不弹呀。要不下次我准备准备。”吴运泽被宝宝按到了椅子上。

“不行,我现在就要听,好期待看到你坐在钢琴前的样子,你知道小时你坐在面前好有气质的哟。当时钢琴班的好多女孩子都迷恋你呢。”

“我怎么不知道。”

“小木头一个,呵呵。”

“弹什么,我几乎都把曲给忘光了。”吴运泽有点不知所措。

“不会忘的,你知道真正的音乐家,只要一座在钢琴前就会思如泉涌的。”宝宝不依不饶,看来她是铁定了要重温一下童年的美好时光。

“我不知道要弹什么。”吴运泽心中有点毛毛的,真的是好久没弹了。

“《少女的祈祷》。”宝宝坚决。

“不是吧。”吴运泽以前是很喜欢弹这首的,也是自己最拿手的曲目,当时自己还小,根本没有性别意识,再说曲子真的很好听。但是吴运泽大了一点后,就凭曲目的“少女”二字,他就决定把它驱逐在外。

“能不能换一首。”吴运泽哀求道。

“不行。你知道吗,你弹奏的《少女的祈祷》最好听了,我还记得从前钢琴老师说,你有少女般柔美细腻的心灵。”宝宝一脸期待。

“老师有这样说过吗?”吴运泽没想到老师居然这么评价自己。自己有少女般柔美细腻的心灵?

“乖!好好弹泽哥哥,我在旁边听着哟。”宝宝转身站在了一米开外。居然神情有点迷醉的望着举手无措的吴运泽。

说真的,吴运泽心里真的没底这高雅的家伙真的好久没摸了。心里一阵发虚。手心还有点冒汗,干这个可比干体力活累。

吴运泽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手轻轻的放在琴键上,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很熟悉的感觉,很熟悉的味道。仿佛时光开始倒流,一个小孩坐在特意制作的较高的椅子上,窗外的阳光,树杈小的小鸟,随风挥洒的落叶……

“咚”第一个音,生涩

“咚”第二个音,依然生涩

“叮咚”第三第四个音……

咚咚叮咚咚咚……咚咚叮叮咚咚……熟悉的旋律呀。

开始可能有点青涩,可能是手有点僵硬的,不过在这首曲子上却是恰到好处,像一个青涩少女刚跨出家门时的激动和紧张。

旋律荡漾开来,有人开始朝这里张望,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头发有点乱衣服有点皱男孩在忘情的弹奏着一首少女般柔美的钢琴曲,而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一个美丽而端庄的少女正满怀深情痴迷的望着他。

此情此景,再配上这音乐,加上餐厅中特意营造的温馨气氛,是很容易让人遐想和感动的。

这时没有人会在意男孩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没有人会在意男孩那一身满是褶皱的衣服。每个人的公主和王子情结都被唤醒了起来。童话谁都喜欢,无论你有多么的成熟和老气。每个人心目中都有自己的童话。监狱中将死的老人,温柔乡里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男人,得了艾滋病的放浪妓女,即将离职的领导人,非洲草原上面对着眼镜王蛇的抓蛇儿童。

走出餐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夜灯绚烂多姿。很美。

但是发生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情,他的自行车被偷了。

一下所有的温馨和浪漫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都有些傻眼。然后两人咯咯咯的相视笑了起来。

“你说为什么边上那么多宝马奔驰不偷,偏偏偷我的自行车。”

“因为你的自行车比宝马奔驰好。”

“真的吗?”

“真的。”很肯定。

“真的吗?”

“真的。”很肯定。

过了一分钟。

“真的吗。”

“真的。”

“现在我们怎么回去。”

“泽哥哥我不知道。你看着办,我听你的……”

呵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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