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签约了,擦汗,貌似不太好意思龟速更新了,不过烦恼的是,如果写的快,就不大有感觉。这个题材本来就是很扑很扑的那种,非常不招人待见,各位随意,我努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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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璃道:“蒙古人的小孩子,都那么记仇!”似乎颇为惊异。
“杀父之仇,当然要牢牢记住。”完颜端淡淡的道:“怪只怪,当年的皇帝还是太心慈手软,既然要杀,为何不斩草除根呢?既然不能斩草除根,又何苦跟乞颜部结仇?”
“公主,岂不闻上天有好生之德?又不闻,就算是成吉思汗,也不杀个子还没有车轮高的孩子。”
“铁木真那一套自然是管用的,杀了敌对部落的所有成年男人,驯服他们的女人,然后以教养自己孩子的心情,把敌人的孩子培养成服从自己的战士。”完颜端轻轻吹拂杯中茶沫,“只是铁木真能做到的事情,金国皇帝万万做不到。”
又斜眼看了看珠璃,“就像我也分明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如果我有机会做的话,也一样做不到。”
“可是,当年的契丹灭国了之后呢?那些契丹人怎么肯到金国朝廷为官?”
“那是太祖阿骨打的气度和见识不凡。换了其他后裔,谁能做到?打天下的皇帝,总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珠璃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不说这些了。”公主净了手,命人开了收珠宝的箱子,“铁木真虽说从各地搜刮了不少宝物,却没什么大好的,尽喜欢赏些俗气的金银物件,又不好看,又不能拿来赏人。”
四下看了一圈,又道:“这可倒像阿娇的金屋了。”
珠璃一笑:“公主,要不奴婢给收起来些吧?不然过几日离开的时候,也还是要收拾的,若是到时候忙乱乱的,少了几样就不好说了。”
“铁木真也不见得都记得他赏了些什么给我。”
“大汗不记得,可是阿剌浅大人一定会记得的。”
公主蹙眉:“啊,总有些人比较讨厌的。”轻轻娇嗔的样子,分外可爱。
倒也不是没有好东西的,比如一片全部由二指宽玉石编成的席子,特别适合炎炎夏日铺在榻上,届时必可称真正“玉骨冰肌”,沁凉透骨;又如一支三尺高的金红珊瑚,难得的是全无镶接,堪称罕见;还有公主很是喜欢的那对浑圆明珠;至于其他花样繁多的首饰就不必提了,金银项圈十数个,大小凤钗几十支,各种材质的镯子、臂钏几十对,各类发簪、耳环、指环等等零零总总放满了数个妆奁。
公主素日装束相当素净,这许多首饰就算不重复的佩戴,也需年余才能用完。但女人总是喜欢闪光的小物件的,哪怕并不经常用到。就这一点来说,女人跟小动物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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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成吉思汗下令拔队返回哈喇和林。
岐国公主的车驾换上大蒙古国的旗帏,跟随在铁木真的车驾之后。拖雷王子所率中军正是铁木真直属,阔烈坚也就跟在父亲左右。
玥珞悄悄对珠璃道:“你有没有发现,那个蒙古小王子经常看着我们的公主?”
“小王子?你说的是大的那个,还是小的那个?”
“小的那个。”
“哦,那倒是有点奇怪。”珠璃倒是一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她相信完颜端作为一个女人的魅力,男人们通常会着迷于几种类型的女人,出身高贵、表情冷漠、自视甚高的皇室公主,无疑是最有挑战性的那种。
“他不知道,公主现在是他父亲的妻子吗?”
“玥珞,你该听说过,这些蛮族,一向是‘兄终弟及’的,小妈成为新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岂不是乱伦吗?”玥珞瞪大了眼睛。
“那可不是我说的。”珠璃轻笑。
“姐姐,你可太坏了!”玥珞有些脸红。
“你们俩个,说的也太大声了些。”一个年长宫女责备道:“别让公主或者大汗听见,不然仔细你们的小命!”
私下非议主子,无论如何都是罪过。珠璃、玥珞都不是第一天当差,本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大概是因为不在中都的森森宫殿中,一时忘形了吧。
玥珞年幼,武功虽好,却还是个单纯少女,可算相当天真。岐国公主带来的宫女都是较为年长的,个性都是几乎相近的稳重沉默,公主自己又是自幼沉稳的,还真觉着玥珞天真烂漫,甚为可贵。不过天真也同样意味着少历练,有时可能过于冒失。
岐国公主是很喜欢这少女的,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不曾有过的烂漫少女时期一样,皇室的子女都是被迫早熟的,他们的童年都过早结束了。所有不同民族的皇室中,为了权力地位的争斗一直不曾停止过,北边民族顶层的权利争斗更是前所未有的激烈,几乎每一代皇帝的手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当年的辽国如此,金国如此,日后的元代更是如此。
正因如此,玥珞的存在更显弥足珍贵。
完颜苍找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才十岁,山东向来是武术之乡,民风剽悍,素有造反传统,抵抗女真统治者的民间行动从未停止。玥珞本姓颜,是济南大族,金国军队在剿匪途中,免不了做点打家劫舍敲诈勒索的事儿,乱世时候,有钱人总会更容易成为目标,倒不是因为女真人发现颜氏暗中资助义军。
颜氏族人分住在济南府内大宅与郊外庄园,金兵先杀了郊外的颜氏族人,搜出十几车金银;又听说城内的大宅财宝十倍与此,顿时眼红,杀气腾腾进了城,血洗了颜宅。待得带队的完颜苍赶到济南城内,只能在废墟中找到躲在水缸里的几个孩子。
完颜苍雷厉风行,在济南府菜市口杀了带人血洗颜宅的所有金兵,以安抚济南府官府与平民。当然他不会把已经到手的金锭银锞还给仅存的颜氏族人,而是将幸存的几个孩子收养了。最年长的玥珞自小得名师教导,又是女孩,完颜苍便送她进了宫,先是随侍徒单皇后,后又去了岐国公主宫中。
家变当日,玥珞还小,刚练了一下午剑术,吃了晚饭正跟兄妹们玩耍,突然叔叔脸色惨白的进来,将几个孩子带去院里养金鱼的空地上,叮嘱进了水缸之后,千万不要出声。大点的孩子已经知道不好,却不敢哭;小一点的孩子还以为在玩,都乖乖的被叔叔抱进鱼缸。
然后,是一片凄厉惨叫和刀剑砍在骨肉上的骇人声音。
再然后,他们被一名青年金国将军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