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尚师爷是醇王爷一个爱妾的哥哥,在醇王府里也是非常有权势的住,杨清不敢得罪,连忙说:“尚师爷,刘掌柜老家有亲人不在了,昨天晚上连夜走的,就是快马去找都来不及了。我不是怕耽搁王爷的事情吗?所以就找来积古轩的谷掌柜和刘二奎的关门弟子来。赵老四的儿子赵登科。还请尚师爷多多通融一二。”
那赵登科在前世也是很会搞人际关系的一个人,看尚师爷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想要孝敬。
刚才进门的时候,若不是有杨清带着,少不了有三四两的孝敬给门子。眼前的尚师爷自然不是两三两银子能打发的了的主。
赵登科立刻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翡翠扳指,缅甸蛋青地的一个翡翠扳指,是赵登科当年从缅甸淘换来的一件玩意。在现在来讲,怎么都要一百多两银子。
他上前一步鞠躬说:“尚师爷,我师傅可是常常的提起你,说你对我们店有很大的照顾,我一直是想找机会拜会你的,但是怕耽搁你的时间,那就是我的罪过了,今天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说着,赵登科快速的将扳指送到尚师爷的手里。
那尚师爷在王府见的宝贝也不少了,看了一眼就知道赵登科这一次是破费了不少,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
收起来扳指说:“老刘这家伙和我的同乡,怎么着我都会照顾一下的,既然是家里有事,那就算了。你是他徒弟,又是老四的儿子。那也不算外人,有时间就来玩。别搞的生分了。说我没有人情味。”
赵登科这下可放心了,他虽然知道尚师爷和自己的师傅是同乡,但是直到现在自己才算真正搭上尚师爷这个线。
醇王爷这个人是严格的中立派的人,所以,他推荐一个人去北洋,李鸿章必不会拒绝。
但是,虽然赵登科的老子是醇王爷的亲欣之一,算是和醇王爷有人情分在。不过,没有尚师爷这样的人的引见,醇王爷根本不会想到赵登科的。
因此尚师爷赵登科一定不会得罪。
没有醇王爷的推荐,李鸿章就算是对赵登科这个人可能有点印象,但是也是不久就会忘了的。
收了赵登科的礼物,接下来尚师爷说话也客气了不少:“是那么一回事情,老佛爷马上就要大寿了,因此,王爷找了一件宋汝窑的莲花碗,不过,王爷对着件东西没有把握,于是就找你们来给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会事情。”
说说,师爷拍了拍手,从后堂进来一个身穿青色缎子牡丹夹袄,头上插了一只翡翠簪子的小丫鬟。她手里托着一个紫檀的托盘,里面正是一只莲花碗。
谷四方不甘示弱,轻轻的拿起来那件莲花碗说:“宋朝汝窑之精品为天青色,有道是雨过天晴云破chu就是讲的汝窑瓷器。
官窑的汝窑瓷器传世不多,大概其现在也就是三十多件,它的胎体是呈现灰白色,与燃烧以后的香灰有很大的相似的地方,因此,又称为香灰胎。
这个莲花碗就是这样样子,看这个釉面,乃是有极为细小的纹路,透明无色似冰裂,又称蟹抓纹。因此我可以断定,这个莲花碗就是送汝窑的东西。”
瓷器并不是谷四方的鉴定强项,他知道的这些汝窑的要点,也都是琉璃厂的基本的秘密。忽悠外行人足够了。
那尚师爷十一赵登科也看一看。倒是看在刘二奎的面子上才给赵登科这个机会的。
赵登科看了以后说:“这个是宋朝汝窑的东西不错,但是,却不是官窑的瓷器,我们一般讲的宋汝窑,就是官窑的瓷器,这类瓷器前后一共是宋哲宗到宋徽宗烧制了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存世不过是三十多件宋汝官窑的瓷器。这些瓷器是以玛瑙入釉的。烧制出来的釉色如美玉一般。这件瓷器虽然看上去不错,但是却是宋汝窑民窑的产品,要是真的送上去,怕是会让老佛爷不高兴。宫里可还是有叶开叶师傅在。”
赵登科的意思是,这件东西瞒过一般的人的眼睛还可以,要是到了叶开的手里就会露馅了。
尚师爷还是不愿意冒险,回去禀报了王爷以后,醇王爷本来自己看这件莲花碗就不怎么顺眼,加上赵登科讲的头头是道,也就下令换一件珍珠做成的一件披肩为寿礼送了上去。
后来醇王爷找叶开私下看了看莲花碗,叶开也说东西不真,倒让醇王爷吓了一身的冷汗。
谷四方这一次不但没有讨好醇王爷,还弄了个自己灰头土脸。老大没趣,灰溜溜的离开了。
这赵登科以后就隔三差五的给尚师爷送点什么东西,两人来往就密切了起来。但是,尚师爷这人嘴上说的挺痛快,东西收的也很麻利,但是就是不给赵登科办正事。
引见王爷那是遥遥无期了,气的赵登科半夜大骂李合肥和尚师爷,自己费了那么大力气去巴结他们,到头来嘛都没有落到。
刘二奎正好从门外经过,听到了赵登科的唠叨,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登科将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刘二奎哈哈一笑说:“傻小子,你还想走这条路进入仕途,就别做梦了。师傅知道你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聚宝阁不是你长久的地方,但是,你想走入仕途,醇王爷为什么帮你,你是他什么人?你有什么本事,一个外国来的二鬼子而已,就算是醇王爷想帮助你,也是有心无力。
至于李中堂,他怕是早就忘了你了,除非你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他的这个人情才会还你。”
别看尚师爷那家伙对你和颜悦色的,那是因为他有用的着你的地方,要是一旦用不到你了。一脚踢开完事。”
赵登科气的一句话讲不出来,最后讲了一句名言说:“那些当官的拿我们这些人当夜壶,用的时候他们感觉舒服了,不用的时候就往床底下一扔了完事了。”
刘二奎又是一阵的哈哈大笑说:“你小子说的这话,虽然糙的点,但是是那个道理。“
能没有道理吗,杜月笙这狠角色讲的唯一一句千古名言。
刘二奎面色凝重地说:”正规的科举你没有那个本事,只有捐官这条里了可惜了,就现在,师傅手里也没有一万两银子让你用啊。最多师傅给你三千,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去。”
赵登科愣了一下说:“师傅,怎么捐一个官要那么多银子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
在以前,赵登科看历史的好似后就知道清朝晚期有捐官一说,但是具体数目他没有注意。
没有想到听师傅一说,居然要一万两之多。一万两,他什么时候才能赚过来啊。要是穿越的好似后带着自己那幅荣宝斋仿制的《文苑图》就好了,在这里一卖,那不就是几万两银子了。
可惜自己来的突然,没有带啊。
刘二奎指点赵登科说:“傻小子,你这就不懂了吧。这些来京城捐官的人,可不是每个人都带银子来的,有时候带了古玩什么的来京城,就要把东西卖了,换成银子,收捐局开的金店可不收瓷器字画。官价一个知县是七千两,但是你怎么都要上下打点一下,没有三千你就别想顺当把事情办成。
就算是成了,放缺的好似后也好接着拜各路神仙,一个门下拜不到,你就会被放到西北做知县,吃沙子去吧。
一万两?那还是真正有门路,上面有关系的,你要是真有一万两,没准尚师爷那老狐狸还真帮你一把,锦上添花谁不会啊。”
此话如当头一棒一般,让赵登科翻然醒悟,如今这世道,没有钱你什么都干不成,除非、、、?
赵登科打起来了洋人的注意,距离琉璃厂不远的教堂里的金牧师就成了赵登科的目标了。
次日,赵登科也不打算去五福楼了,满世界转悠,一点没有自己的目标。中午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一个酒搂,上看有杏花村三个字,装点的很的富丽堂皇。平日里赵登科是决然不敢来这里来的。
因为在这里吃一顿,回去不好向师傅交差啊,但是这一次赵登科实在是心里有气,丫的,来了那么长时间了,我就不能当一次爷吗?因此一咬牙,就进去了。
水晶肘子,东坡肉,烤鸭、、、、、、。还有杏花村美酒。反正林林总总的被赵登科给叫了一桌。
店小二在一旁也不怕赵登科不付钱,就赵登科这身行头,没有十几两都下不来。所以安心的去做别的事去了。
这酒搂里,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个黄头发,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被人从外面被打了进来来。鼻青脸肿的好不可怜。
这可不掌柜的吓了个半死,好家伙,在自己这里洋人被打了,那还能有自己的好吗?
当下那人掌柜就要破口大骂,但话刚刚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这凶手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啊。
几外国人,穿着西服,看上去却一点不象是文明人,倒象是伦敦街头的混混一般。
为首的那个象麻秸杆一般的外国人上前由是一脚,。对躺在地上的人说:“约翰,你小子最好想办法把我的钱还上,胆敢欠我库克美元的人可不多,三天之内你弄不到钱,你就等着被人抬回纽约去吧。”
掌柜的连忙从柜上拿了二十两银子过去,麻利的塞到了为首的库克头手里说:“这位洋大人,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有什么事情外面说去性不行。”要是真在这里把这个洋人给打死了,那还真不是二十两银子能过的去了。
那一伙伦敦流氓好象也不愿意把事情给闹大了。
得了银子以后,那库克头哈哈一笑,带人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洋人一看衣服,就知道是个没有什么关系的破落户,要不也不可能被自己人欺负。
赵登科这个时候正在郁闷中,当下就应用英语招呼那洋人说:“兄弟,过来喝一杯怎么样。”这口音,就算不是正规的伦敦口音,怎么也算是伦敦郊区的。当年教授赵登科口语的老师可是地道的伦敦人。
这老外听到在大清居然有人说这样地道的伦敦口音的英语,顿时也来了兴趣也就和赵登科攀谈了起来。
原来,这个叫约翰,他的父亲在美国的犹他州,但是到了他这一代就破落了下来这小子的哥哥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但是他却不是,约翰喜欢将枪支拆了又卸,卸了又拆。一点不知道赚钱。
大小伙子,在家鼓捣枪支,怎么可以啊。所以,他就被父亲教训了一顿,赶到清朝来发展事业,也就是变相流放。大清能有日什么事业吗?
他听人说东方边地是黄金,于是也就非常的乐意跟着来了。但是,东方遍地是黄金,那是用鸦片和大炮铺出来的,一路是大清子民的鲜血和骨头。
老大帝国,腐朽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个破落的美国人,一点没有做生意的本事,怎么能赚到银子啊。
赵登科一听他父亲是开枪铺的,顿时来了招揽他的意思。劝酒因此更加的频繁了。那约翰这个时候有点大舌头了。他不服气地说:“我父亲从小就偏向我哥哥,怎么着,他不就是做生意吗。我设计的步枪才是最优秀的,比毛瑟枪优秀多了。可惜啊,没有人看的上眼。”
赵登科愣了一下,犹他州,设计步枪,这个事情怎么那么熟悉啊,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想:“猪脑子啊,我怎么忘了他了。”
于是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追问:“约翰先生可是约翰·摩西·勃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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