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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利用与控制

凝还在奥多斯的囚牢里度日如年,每天只能看着阿雨的脸庞,却无法跟她说一句话。

他的心里很痛苦。伙伴们一定在战斗着,甚至死亡着,而自己却坐在这里,当奥多斯的阶下囚。他不知道兰克他们最终是否逃了出去,不过他相信林娅,觉得他们不会有事。

一想到林娅他就一阵欣慰,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阵营里没有人能和奥多斯对抗,现在至少有林娅能做到。

突然,一个声音溜进了凝的大脑。凝一阵颤抖,因为这个意识强大到他无法想象,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和凝进行过心灵交流。

来者正是帝陨!

“凝,你还好吗?”帝陨轻轻问。

“你是谁?”法师警觉地问,因为他的朋友没有一个会在此刻和他交流,林娅也不会。更何况这不是林娅的声音。

“我是帝陨,我是来帮助你的人,不要害怕。”遗族试图让凝放下心来。

“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母亲阿兰•娜,我也知道黑色紫罗兰。如果需要证明的话,那个证明我的人会在几小时后来找你。”帝陨声音依然很轻,听起来柔柔的。

凝觉得这不过是奥多斯的另一个手段,一定是想从他这里套一些情报。

“你经历的太多了,孩子,对你来说太多了。”

“可是显然还不够,不然我就不会待在这里了。”凝毫不客气,“当然,奥多斯的把戏我还是领教过一些的,比如软硬兼施。”

帝陨欢快地笑了起来,“我看起来很软吗?”她说,“有人来看你了,等着她吧,我以前也从没想过她能帮上忙,不过,我想她会替我介绍我自己的。”说完,她就退出了凝的意识。

“有人来找我了?”凝半信半疑。

此刻,陶之然在莱雅岚的房间里,几个小时前,奥多斯告诉了她一些可怕的秘密——关于她家族的秘密。

萨巴卡的历史里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不管如何改朝换代,一些事关王国命运的关键永远也不会改变。而萨巴卡和陶之然的家族就属于这种不能改变的东西,虽然没有法律强制两个家族必须联合,当初建立这个联合的具体原因也逐渐被人遗忘,但是,每一任萨巴卡国王都没有破坏这个联合。因为他们听说这个联合与萨巴卡的命运相关,说这个家族的帕伦卡人是神的信使,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在恰当的时机,他们将拯救萨巴卡。有了这个极其充分的理由,几千年来,这个奇怪的联盟就一直牢不可破。

此刻,陶之然还不愿意相信,凭着一个近乎荒诞的传说,她的家族就被萨巴卡控制了几千年。奥多斯还告诉了陶之然他的疑惑,这个萨巴卡人一直在思考,陶之然的家族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力量?奥多斯怀疑那个遗族帝陨的力量被寄存在陶之然的家族里。当然,这只是奥多斯的猜测,但是,这和陶之然家族祖祖辈辈的传言不谋而合,她的爷爷和父亲都告诉过她,家族里藏着一样宝物,这样东西是来自上古的力量,它无法用价值来衡量。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现在奥多斯已经牢牢控制了陶之然——陶家唯一也是最后的传人。那么,他就等于已经掌握了帝陨的力量。这个计划从几千年前就已经被萨巴卡国王精心策划了,陶之然的家族已经为奥多斯服务了数个世纪,而萨巴卡也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缘由今天终于揭晓了,这些阴险的萨巴卡人觊觎帝陨的力量!

当陶之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就被软禁了,奥多斯不让她离开宫殿半步。

这时的陶之然,已经不知道伤心为何物了。她彻底被利用了,她不愿意去想凝。一切恐怕都结束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再和凝重修旧好了。

就算凝可以原谅她,现在她也不能原谅自己。那个古老的传言陶之然也有耳闻,如果奥多斯真的得到了那份力量,等待所有人的只有死亡。但是,既然对凝已经死心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她没必要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当奥多斯取得胜利的时候,他没有理由杀死帕伦卡人。到时候她可以回到家乡,过平静的日子,这对她来说也不错啊。

陶之然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萨巴卡的各种飞船在天空中穿梭,更远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城市像地毯一样覆盖在这颗暗紫色的星球上。闪电在云层中酝酿着,翻滚着,整个星球给人一种威严的震撼。

“为什么我不能和萨巴卡人做朋友?为了凝吗?他已经不再爱我了。而且,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整个家族都是萨巴卡人的朋友,到如今,我为什么不可以呢?”陶之然喃喃自语。

她转过身,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身穿莱雅岚的衣服,淡蓝色的长袍散发着暗淡的光芒,魔力的闪动在她的身边忽隐忽现。更让她吃惊的是,她的眼睛居然也在闪着光芒!虽然没那么强烈,但是光芒确实在闪动。她似乎已经成为一个萨巴卡人,至少从外表看很像了。

“奥多斯对我做了什么?”陶之然想起了奥多斯对她施放了一个祝福。

“我,我真的变成了……”她虽然不愿相信,但是这种变化确实改变了她和她的想法,“一个萨巴卡人……”

当奥多斯要她加入萨巴卡人的宗教时,她的心里再没有任何顾虑。淡蓝色光芒从她的手上升起、蔓延,缠绕身体,最后,陶之然彻底融化在了柔和的光芒之中。

一艘小型人类运输舰从伤痕累累的琼斯号战列舰中驶出,渺小的飞船开始加速,借助着星系的公转速度,它很快达到可以建立量子通道的速度。

川子看见一个耀眼的闪光,飞船消失了。

“将军,光芒号已经安全进入超光速通道。按照感应器的信息,他们将在31个小时后到达萨巴卡星。”一个军官报告道。

川子点了点头,干涸的泪痕还挂在她的脸上。她的手上紧攥着麦克斯纳留给她的任命书,她成了川子上将,同时,也是人类的领袖。

这24小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事让人不敢相信,比如雅娴的真正身份。这个萨巴卡人让川子着实吓了一跳,她提到了一个叫帝陨的人,让她必须去营救凝,川子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川子没有联系费西拉,因为和地面的通讯彻底中断了。所有的中继卫星全在战斗中被击毁了,当川子从帕伦卡星的轨道上搜索着道西尔城时,平原上的漆黑让她不寒而栗。

帝陨此时正在等待,她封闭了那间大厅,奥多斯企图囚禁她的巨大岩石,如今成了她最好的防护堡垒。当萨巴卡人把所有方法全试过之后,不得不放弃进入大厅杀死帝陨的计划。

不会太久了,遗族的心里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光芒号上,林娅终于脱下了雅娴的伪装,她再也不需要了,她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川子。这是迫不得已的,帝陨还活着的消息让她觉得胜利的天平向她这边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

“林娅?”兰克就站在她后面。

“怎么了?”萨巴卡人没有回头,还是看着飞速掠过的星体。

“那个帝陨的力量藏在凝的体内?”兰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把目光都集中过来。

“我不能确定。不过有这个可能。”林娅回答着,“按照帝陨的说法,她的力量应该就在目前萨巴卡星上那三个帕伦卡人那里,也就是说,在阿雨、凝或者陶之然这三个中的一个人身上。”

“那么帝陨在哪儿?如果我们找到了凝,我们怎么把他交给帝陨?”沙菲雅接着问,“还有,她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到底放在哪儿了?”

“我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们找不到帝陨,就算找到了也没法将凝交给她。”林娅停下来不再说了。显然大家更想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但是林娅却不说下去,大家都很失望。其实林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帝陨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忘记了自己的力量放在了哪里。或者,她根本就知道,只是不想告诉其他人?帝陨真的很奇怪。她对这个远古的种族了解很少,但是,这相对于其他萨巴卡人来说,已经算知道得非常多的了。

阿拉索擦拭着自己的剑,这把银色的精灵宝剑已经杀死了很多的恶魔和萨巴卡人,这对他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了。但是,他决定要杀双份的,另一份是法格尔的。

“这次我们应该不需要战斗吧?”骑士声音低沉,“如果要战斗,我们每个人可能要杀死上千个萨巴卡人……”正在驾驶的兰克轻轻笑了一下。

这次林娅转过了头,“我不希望有人受伤,不管是你们还是萨巴卡人!他们都是我的族人。”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黄色,阿拉索低下了头表示歉意。

林娅毕竟是萨巴卡人,她不想伤害自己的族人。但是这不取决于她,这取决于奥多斯。

“那么,我们怎么才能把凝送到帝陨面前?奥多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们放走凝,而且,”精灵沙菲雅皱着眉头看着林娅腰间泛着暗紫色的袋子,“我们不应该带着紫罗兰来,这样不是白送给他了吗?”

林娅笑了笑,黑色紫罗兰慢慢飞到了她的指尖上。这朵神秘的魔花散发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了,花瓣上流动着的光晕变得更加有生命力。这一切似乎是和帝陨的觉醒有关系,林娅是这么想的。她转动着力量越来越大的黑色紫罗兰。虽然制订好的计划现在出现了一丝偏差,但是无碍大局,如果按照林娅的计划继续发展下去,就会达到预定目标。一旦她帮助帝陨拿到她遗失的力量,奥多斯和他的王国将覆灭于瞬间。

“这一次既然来了,”林娅看着沙菲雅的眼睛,“我们就要把奥多斯送进地狱。”

斯尔萨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成功地占领了道西尔城,虽然最后巨龙的参与让他没能捉住费西拉,但是占领道西尔已经是伟大的胜利。

他不知道莱雅岚那里的进展怎么样,他试图和公主联系,但是却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了。正当他为此想不通时,一个军官走了进来。

“召集者大人,我带来了一个人,是公主殿下的部队抓住的。”那个萨巴卡人低着头说着。

“带过来。”

不一会儿,订娜被押了进来,她的头上戴上一个头盔似的东西,斯尔萨知道那是心灵抑制器。

“让她说话。”斯尔萨对押送的人说。

萨巴卡士兵念了一个咒语,订娜开始猛烈咳嗽,魔法在喉咙处的束缚终于被打开了。对订娜来说,这一切简直是一场恐怖的噩梦,她的脸上还留有血污,这是帕伦卡人的鲜血,是那些无辜村民的鲜血。当她带领村民走近破刃山的人类基地时,人类就立即向他们疯狂射击,村民一片一片倒下了。当订娜意识到她上了萨巴卡人的当时,一切都晚了。士兵和骑士们顽强地抵抗着,但是,他们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河水被鲜血染红,尸体遍布整个山谷。订娜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萨巴卡人的俘虏。她要求萨巴卡人杀死她,但是他们好像根本没听到。眼泪已经没有了意义,几百条性命就这样白白葬送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订娜歇斯底里地向斯尔萨叫嚷着,

“他们都……都是……平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斯尔萨不知道这个帕伦卡女人经历了什么,本来他还想问一些情况,但是看到这个样子,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你们把她带来找我做什么?”斯尔萨问那个士兵。

“公主的舰队撤走了,我们奉命把她送到萨巴卡星去,需要您提供一艘飞船。”士兵说着又重新用咒语封上订娜的嘴。

斯尔萨点了点头:“飞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走吧。”

他站了起来,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订娜,走出了房间。

飞船立即起飞,调整了一次航线之后,径直向萨巴卡星飞去。

奥多斯此时正在自己的冥想室里,莱雅岚悄悄进来了。奥多斯在她战斗失败后这么久才召唤她,她不奇怪,她知道这是因为奥多斯怕自己在气头上会重责自己的女儿。

“坐下。”萨巴卡国王声音似乎很轻,这让莱雅岚不知所措,奥多斯从不会这么没有底气。

“对不起,父亲,我又……让您失望了。”莱雅岚的声音就更低了。

“没关系,失败了我也不怪你。地面上的斯尔萨成功了,这就够了。”奥多斯慢慢地说,“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交给你的新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人类和帕伦卡是否已经互相不信任了?”

“我相信是的,父亲。不过,您说情况发生了变化,指的是什么?”

“关于帝陨的,她现在非常憎恨萨巴卡,她还要我关闭传送门。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可能和帕伦卡人有什么关系,我想要你去查清这个关系是什么。”奥多斯实在想不出也查不到帝陨究竟和帕伦卡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有联系,奥多斯不允许有他不知道的秘密存在,他要掌握一切。

莱雅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给你三天时间,查遍整个帕伦卡星,如果帝陨和他们有联系,一定会留下痕迹。不管那是什么,查到之后立即向我报告。”

“是。”公主答应着,起身离开了。

莱雅岚一出冥想室,一个卫兵就向她报告:“公主殿下,那个叫订娜的帕伦卡人被带回来了。”

莱雅岚本想从订娜身上了解些凝的情况,但是,现在奥多斯给了她新任务,她没有时间询问订娜了。

“把她关起来,以后再说。”

“是,殿下。”

卫兵刚要转身离开,莱雅岚想起了什么:“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就把这个订娜和那个阿兰•凝关在一起,让他们师徒二人在萨巴卡团聚,还有,我就好人做到底,把那个帕伦卡女孩也关到一起。”

士兵一脸的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执行命令。

当订娜和阿雨被推进凝的囚室的时候,凝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了。订娜又何尝不是呢?

“天啊,我的天啊!凝!阿雨!你们……你们……怎么在……不……这不可能。”订娜睁大了眼睛,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凝想起了那个叫帝陨的人说的话,的确有人来看他了,这个人居然是订娜!一个凝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凝苦笑着看着她,阿雨呆呆地看着她,他们的大脑好像生锈了,对这突然间的变化一时摸不着头脑。

光芒号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飞行着,这里早已远离了人类探索的范围,人类的飞行物从未达到这里。飞船已经进入萨巴卡的心脏地带,这还是第一次,人类踏入萨巴卡的领地。

兰克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这片暗红色的星系。他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带领复仇的舰队席卷这个邪恶的星系。

离目的地还有15小时。

飞船里的人基本都进入梦乡。他们的确太需要休息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他们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林娅忍受不了人类飞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她开始怀念萨巴卡的飞船,尤其是她以前的坐机,按那架飞船的速度,这段旅程可能只要两个小时。她的那架专属飞船在她被流放后怎么处理了呢?一定是被奥多斯销毁了。一想到奥多斯,她的心里又涌起一阵愤怒,同时还带着那么一点点伤心,她很惊讶,为什么会有伤心的感觉,不过很快就为自己找到理由,那架飞船是奥多斯亲手为她建造的。

一个人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回想,沙菲雅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在想奥多斯?”精灵递上了一杯热水,但没有看她。

“为什么这么说?”林娅端着杯子,眼中淡淡的绿光在热气中隐隐约约。

“萨巴卡人的爱情。”沙菲雅轻轻说着,“我知道你和奥多斯的故事。”

林娅苦笑了一下,眼中的绿色开始暗下去,伤心的灰白色瞬间占据整个眼睛。“爱情……萨巴卡人没有这种感情。”

“可是你有,奥多斯有,现在好像连莱雅岚也有了。”沙菲雅读过莱雅岚的心,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她读到了最浅显的一些东西,斯尔萨,那个在精灵森林里和沙菲雅交战的萨巴卡人,被莱雅岚在心中无数次挂念。

“因为帕伦卡的关系吧,我们三个都和帕伦卡接触密切。而我,是接触最密切的。”

“我觉得不是这样。”沙菲雅转过头看着林娅,“你并没有从帕伦卡人这学到什么,更何况感情这种东西是学不来的。帕伦卡人只是激发了你们心中的爱,那种已经被深埋太久的感情。”

林娅低下了头,觉得精灵说的有道理。

“我当时为什么要帮助奥多斯?以我那时候的身份和实力,我完全可以成为萨巴卡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王。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助他?难道真的是这种该死的情感在作怪吗?”林娅更迷惑了。

沙菲雅微微一笑:“因为你接触了陶之然的家族,你被帕伦卡人的情感感动了。”

“也许吧,那时候我的确接触了这个和萨巴卡世代友好的家族。”

“那么,”沙菲雅觉得自己可以进入正题了,“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让阿雨杀了陶之然?”

林娅惊讶地看着沙菲雅,“你都知道了?”顿时,她对眼前这个拥有出众容貌且聪明过人的女人刮目相看,精灵确实不是一般的种族。

“我只是为了看看爱情能让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林娅又恢复了镇静。

沙菲雅当然早就知道这不是正确答案:“不是的,到底为什么?我不想猜,虽然我觉得我能猜到。”

林娅沉默了。她现在真觉得精灵很了不起,她看着沙菲雅,好像在做一个决定。“你既然知道我让阿雨杀陶之然,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先问出了一个问题。

“因为我知道阿雨不会下手的。”沙菲雅的回答很简单。

林娅在自嘲,掩耳盗铃,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是那么可笑。而她现在准备告诉这个精灵一切了。

“当我第一次接触到陶家,我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几千年来萨巴卡人都要和这样一个弱小的种族结盟呢?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于是,我开始查阅资料,但是,好像所有的资料都被修改过一样,所有的资料都说这个家族里寄存着一种强大的、足以拯救萨巴卡的力量,是一个强大的萨巴卡国王放在那里的,他希望这样一来,即使将来萨巴卡被毁灭了,在帕伦卡陶家那里,他的力量和他的潜意识会引导他们重建萨巴卡。但是这样的解释漏洞百出,最明显的就是,在历史上,没有一个登记在册的国王做过这样的事,而且就算是有这位国王,他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把这么强的力量放在别的种族手里,这完全是自我毁灭。”

林娅吮了一口已经凉了的水,然后继续说:“我不再相信资料,开始询问长者。不经常使用法术的萨巴卡人通常能活5000岁。那些5000多岁的长者就好像是一个活的图书馆。而令人遗憾的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告诉我可以去找这个秘密的守护者。守护者是萨巴卡历史的记录人,他们的知识被一代一代传下来,其中有一个人专门记录了陶家的秘密。当我去找他时……更加离奇的事发生了,他死了。守护者被人杀死了。我立即发现有人在刻意隐藏这个秘密,这样一来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这一定是见不得人的黑暗秘密。同时,我也开始害怕,那个阻止我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我担心他杀人灭口。好在我当时已经是奥多斯的王后了,我周围有严密的保护,这让我更有信心调查下去。而最后……最后……我发现那个企图掩盖这个秘密的人,居然是……”林娅叹了口气。

“是奥多斯,对吗?”沙菲雅帮她说了出来。

林娅点了点头:“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告诉我,他只是说这事他也在调查,杀死那个守护者是因为他已经没有秘密要守护了,他守护的那个是假的。我当然不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奥多斯的野心越来越大,而那个秘密也变得无人知晓,但是,从奥多斯越发得意的神情,我能猜出一些事情可能正在发生致命的变化。我不得不采取措施,准备制止他的野心。但是我失败了,他流放了我。后来,我飘荡到了帕伦卡。我当时想,奥多斯你需要陶家,好吧,我偏不给你,我要杀光了陶家所有的人。”

沙菲雅皱着眉头,看得出她很厌恶林娅的做法。

“可是,我又一次失败了,当我要杀陶之然和她的父亲时,发现怎么也杀不了他们。奥多斯亲手设下了结界,专门防御萨巴卡人的结界!于是,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我杀不了他们,我就希望别人能杀了她。总之,我不能让奥多斯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林娅直直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红色星系,陷入沉思。

沙菲雅思考着林娅的话,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过听林娅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已经能看见那个暗紫色星球了,那颗属于萨巴卡的星球,萨巴卡的中心,种族的母星。奥多斯已经为他们的飞船敞开了通道,靠近星球后,四艘萨巴卡护卫舰簇拥着光芒号进入萨巴卡的中央区。

在这个巨大的星域中,无数的飞船来回穿行,从恒星附近巨大的能量站,到小行星带旁的资源收集船,萨巴卡人都井然有序地工作着。萨巴卡的飞船无论大小,造形都非常优美,飞行灵巧而迅速。林娅望着这个星球,这个久违了的家,心里并没有升起家的温暖感觉。

而此时,在奥多斯的囚牢里,三个帕伦卡人已经从震惊中清醒。

“这么说,陶之然真的已经成了萨巴卡的人?”订娜始终不能相信这个残忍的背叛。

“是的,她曾经来看过我们一次。”阿雨看着订娜说,“她穿着萨巴卡人的衣服,连头发都弄成了他们的样式。”阿雨看了一眼凝,她不知道凝心里现在做何感想。

订娜也看着凝,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对他说:“既然已经如此,凝,接受它吧。”

“她不会真的变坏,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们必须解救她。”凝的话让阿雨心里凉了半截。

“你怎么还这样?凝,你忘了你说的吗?你说你不会原谅她了!”阿雨皱着眉头大声对凝说,“你真傻,为什么还这么想?”

凝看了一眼阿雨的眼睛,她眼中愠怒的目光又使凝马上转向了别处,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来看你时,她对你说什么了?”订娜为凝找了个脱身的话题。

“你们读我的记忆吧。”凝闭上了眼睛。

订娜分出一部分精神帮助阿雨,让她也能看见凝脑中的画面。

她们看见陶之然念了个咒语,凝牢门前的光柱就消失了。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她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些颤抖,更像是呜咽。

凝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

“我已经不求你原谅我了。”陶之然开始走近凝,直到站在他身边,“但我求你听听我的苦衷。”

凝仍旧没有理睬。

“我的家族一直和萨巴卡人是朋友,我父亲说我身上有很强大的力量,虽然我没法利用,但是它的存在还是提升了我的能力,比如我能熟练地使用心灵之力。”陶之然坐在了凝面前,想看着他的脸。

“然后呢?你想解释些什么?”凝的声音也在颤抖。

“但是,我的前辈们已经发现了萨巴卡的邪恶,他们不想再为这个邪恶的种族保存什么力量,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力量是否来自萨巴卡,这个力量会不会是萨巴卡偷来的,然后寄存在这里?随着萨巴卡更多的侵略,我的先辈们开始把力量转移出去。”

陶之然说到这儿,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是谁的?”凝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没有人知道。”

“怎么可能?给予力量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交代。”凝不相信她,突然心中一疼,“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们只知道是一个长翅膀的女人把力量给我们的,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放下就走了。真的!我不会骗你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陶之然又要哭了。

凝看着她,也没有再指责她什么。“力量最后转移了吗?转到了哪儿?”

陶之然点了点头:“大部分,萨巴卡人不知道,我们把力量藏进了世界之石。”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做事?”

陶之然低下了头:“我不想做的。但他们杀了我全家人,最后我和我父亲被逼到了墙角。就在那个蒙面的萨巴卡女人要杀我的时候,却被奇怪的光环弹开了,无论是剑还是魔法都无法伤害到我们,最后奥多斯出现了,是他设下了保护,那个萨巴卡人逃走了,奥多斯就威胁要取消那个保护,我和我父亲从此以后不得不为他做事。”

“现在,你了解了吗?”陶之然突然握住了凝的手,闪闪的泪珠已经一忍再忍,但是还是落了下来。

凝看着她的脸,她的脸让凝的心好疼。以前她的欢乐、她的开朗,还有似乎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如今全部失去了,本来瘦瘦的脸庞现在好像只剩下了骨头一般。几缕变成棕色的发丝为苍白的脸上增加了一份憔悴。

凝本能地伸出手去为她擦拭着落下的泪水。

现在的陶之然是多么需要一句安慰的话语,一个温暖的拥抱,哪怕是一个关切的眼神都可以。

凝也在痛苦地抉择着,如果现在拒绝了她,她会怎么样呢?她会不会真的就此放弃正义,永远堕落下去?凝的心里始终还是爱着她的,如果现在原谅了她,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算怎么回事呢?她的变节已经让多少人付出了生命!而且,凝已经向阿雨做过了保证……

一瞬间,凝做出了选择。

“我现在不能原谅你。”凝站了起来,背对着泣不成声的陶之然。在他的心里滴下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良久,房间里充满了陶之然悲伤的哭泣。后来,凝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转过身,拥抱了陶之然,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头。

画面到这里结束。

阿雨看得又气又恨,订娜则不知道如何安慰凝是好。

“好了,说说你的情况吧。”凝转换话题,问订娜,“你说你找到了一本我母亲写的书?”

订娜叹了口气,说出了关于帝陨和遗族的一些事。

“帝陨?你说帝陨?”凝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提醒他订娜要来的那个人的名字吗?“我知道她,她告诉我你要来!”

“什么?怎么可能!书上说她已经死了。”订娜疑惑地看着凝,“会不会是同名的?”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

虽然非常疑惑,凝还是坚持听订娜讲完。当提到世界之石,三个人同时发现了重大的线索。

“刚刚陶之然说把力量藏进了世界之石,而世界之石同时又是帝陨用来记录的介质!这东西一定很重要。”阿雨强忍着刚刚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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