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吟完,独酌一口,忽然,一道仙音在君凌身后响起,轻灵而又悦耳。君凌的酒坛悬在半空,怔怔许久。“嗯,公子之诗不错,其中失意,还有一种翘盼令人深思啊,小女子也好奇为何公子如此年纪这么多愁善感?”
君凌故作伶仃大醉,醉醺醺的抱着一坛酒傻傻的说道:“啥么失意翘盼,本公子喝着酒,快活着呢!”
然而,君凌出于礼貌还是转过头看了看女子,一身翠绿长裙,一支玉笛挂在腰间,没有一点脂粉装扮,清秀却不妖娆。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后悻悻的离去,但似乎还是有一些不甘心,转过身还是轻轻问道,说:“那诗出自公子之口?”
那桌上的醉梦少年摇了摇头,口中含糊的说道:“不全是,不都是,不知道,记不清了,好久了的事,我也不记得谁吟了另一半?像是我的,却又不是……”
“嗯?”女子一阵疑惑,显然是不懂君凌的语意,甚至觉得像是戏弄自己一般,但是心中却认定此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秀才,只是失意罢了,不过,十几岁就会失意的人……还真少……
然而,君凌这番话着实不是戏弄别人,因为这前诗的确出自于他口,而后诗他也记不清谁的了,或许是前世之事,但转生以来,他对前世的已经记忆很模糊了,但这首诗却随口可以吟出……
女子皱了皱妙眉,漫不经心的握着手中的玉笛,葱葱玉指胡乱按着笛孔。
“公子可愿和我共奏一曲?”女子小声的问道。
君凌摇了摇头,却极其平淡的说道:“不愿。”
那女子就纳闷了,这年头都反了?要求着自己见一面的能从玄河东排到玄河西,哪一个不是恭维讨好,只想着一亲芳泽?哪个不是想见见芳容?哪个不是打着花花肠子,对自己老是一些歪念头。
而这个看起来面色像个少年公子,其实年纪还只是一个小毛孩的家伙居然拒绝这么好的机会。而且还是那么坚决,眼神里充满了不在乎。
女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姿,觉着自己今天打扮的还不错啊,小家碧落,亭亭玉立。可这人怎么都看不上眼?
而君凌其实还真没去看,不是看不上,是没那个心思,小小年纪,谈情说爱成何体统,不对,不谈情说爱,那来这里干嘛……那还是答应她算喽?
于是,君凌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顿时眉开眼笑,道:“哎,姐姐,其实我怕我这点才气,哪敢在姐姐面前卖弄。”
女子噗嗤一笑,显然被这个萌娃无辜可爱的表情给萌坏了,一句姐姐甜到心里去了,看着那呆萌的样,就像傻喵咪。弄得女子忍不住想捏捏。不过,又怕把人吓跑了,才忍住了这个念头。
君凌放下酒坛,整顿衣裳,然后正襟危坐,一副干以死明志,要干大事事的模样。
“来吧,漂亮姐姐!你奏,我清唱!”
“好!那姐姐就献丑了!”于是,女子想着刚才君凌念下的句子,然后拿起玉笛,悠悠的吹奏起来。
管弦之乐,丝竹之音,美妙的笛音散落在各个角落,楼上的李家公子和老鸨也显得有些陶醉,沉浸在歌声中,街坊邻居都停了下来,静静聆听这小阁里的音韵,这世上唯一清醒的或许也只有君凌和那女子,一切的意境在他们的脑海浮现。
君凌吟完此诗,却又觉得不大过瘾,又再依着调子吟道。
“江楚才子思兮,船头轻昂,海越佳人盼兮,江尾凝望。神游兮牛郎,所思兮远方。魂断兮阴阳,寻君兮轻殇,举萧兮徜徉,鱼乐兮云长,拨弦兮冥想,雀呼兮鸳鸯!”
君凌沉吟,伴着笛音,心思也去了很远。不知多久,君凌才知道了自己的失态。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公子……”女子轻轻说道。
“姑娘……”君凌也轻轻说道。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两人又是异口同声,顿时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咳咳!”君凌干咳了两声,厚着脸问道:“敢问姑娘贵姓?”
那女子掩面一笑,对着君凌微微施了一礼,含笑道:“小女子啊,艺名柳儿,俗名凤若柳。公子,你呢?”
君凌也回了一礼,一开折扇,两个苍劲的毛笔字出现在扇面上。而那二字,自然是君凌二字啦。
凤若柳嘴角微微一抽,这家伙到底是有好自恋?别人家公子哥都是拿着名人诗词,山水画出来混,您这是拿着自己的脸出来混?凤若柳默默想道。
君凌一看折扇,然后笑嘻嘻的合上,说道:“献丑了,献丑了!在下自写的。”
那女子噗嗤一笑,葱葱玉指轻轻点了一下眼前这个小弟弟的眉心,笑道:“嗯,暂且不说其他的,公子这几个字倒是把气度给展现出来了,苍劲之字,体现人的刚毅有力,还有一种自信,公子啊,一手好字!”
君凌笑呵呵的,一副萌娃的样子,持着白扇做了一揖,谦虚道:“姑娘谬赞,不过闲来舞文弄墨,不足一提,不足一提哈。”
“那公子暂且不说笔风,那文风自是不错啊,两首自作小诗,令小女子羡慕啊。”凤若柳笑着说道,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君凌一眼。
他却眼神清澈无暇,心底没有半分歪念头,纯粹只是以文会友,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难道世界上真有不思****的男子?他心中没有半分杂念?
柳儿看着他,许久,突然有些痴迷,虽是孩童模样,以后定是挥斥方遒的俊美男子,不过再俊美,她又有何用,不过是想想罢了。
柳儿浅浅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不悦又漫上心头。
“公子可愿去小女子的闺阁一叙,畅谈人生美好?谈理想,谈未来皆可……”
柳儿这么一说,君凌突然两眼发晕。难道进程就如此快,都要去闺阁了,那不太那啥了……君凌都还记得上次私闯自家贴身丫鬟的闺阁,那时候甭提有多尴尬,这时代,女子的闺阁怎能随便出入?难道谈人生要谈到床上去?
他承认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