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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布什和戈尔巴乔夫会晤,以图缓

和对抗1989年12月2日~3日,美国总统布什和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在地中海马耳他附近海域举行一次海上“最高级会晤”,这是自布什就任总统后与戈氏的首次会晤。美苏原已商定于1990年春末夏初在美国举行正式首脑会晤。鉴于东欧局势的剧烈变动和前苏联国内出现的政治动荡,美国需要弄清前苏联的底细和调整对苏政策。布什在提出“超越遏制”政策和出访波、匈两国之后,于1989年7月致书戈氏,倡议在正式会晤前增加一次非正式会晤,以为正式会晤做重要准备。布什的倡议得到了戈氏的积极响应。10月底,美苏同时宣布两国首脑决定将举行这次非正式会晤。

这次在马耳他会晤中双方共举行了两轮共8小时的会谈,讨论了包括东欧局势、军备控制和中美洲形势等范围广泛的问题。虽然这是一次非正式会晤,但双方都做了精心准备,并对会晤期望很大。布什在与会前夕讲他已“对这次首脑会晤做好了准备”,戈氏抵马耳他时说,前苏联“对这次会晤给予极大的重视”。会谈议题广泛而无正式议程,亦不要求形成文件或发表声明。12月2日首轮会谈结束后,美国官员透霹说,会谈开始布什做了长达1小时的发言,他一连提出了16项建议,主要涉及有推动双方军备控制谈判进程和改善双边经贸关系等两部分内容。在会谈中东欧形势、两德统一和前苏联改革均占有突出地位。据采访现场的前苏联记者报道说,东欧剧变“已把苏美会谈中的传统题目裁军问题推到了第二位”。但双方对此都采取了较为谨慎的态度,仅谈一般原则,向外界透露甚少。戈尔巴乔夫说,东欧最近发生的变化在这次首脑会晤中占有很大地位,苏美双方认为,保持稳定具有重要意义。会谈结束后,两位首脑举行了联合记者招待会,都对会晤结果表示满意,并给予很高评价。

美苏双方和世界舆论对这次会晤的反应都相当热烈,但评价不一并各有侧重。参加会晤的美国官员说会议成果为布什的“超越遏制”战略充实了内容,并以事实回答了美国国内那些指责这项战略“只有骨头没有肉”的批评。布什在这次会晤前夕曾公开说过:“美国了解戈尔巴乔夫所遇挑战的程度,而且我们支持前苏联的改革,对此人们不应有任何误解”。美国与西方舆论普遍认为,布什向戈尔巴乔夫伸出的橄榄枝是要帮助戈氏渡过难关以加强他在新一轮改革前的国内地位,并试图冲淡前苏联国内对戈氏丧失东欧盟国的激烈批评。前苏联舆论则一再宣传马耳他结束了冷战,埋葬了冷战,说会晤的成果是戈氏新思维的胜利。从一定意义上讲,应该说马耳他会晤所取得的成果是布什对苏“超越遏制”战略同戈氏“新思维”相结合的产物,反映了美苏都从各自实际需要和国际形势变化出发,把它们的关系更多转向“相互理解和合作”,这无疑是双方努力的结果。但对前苏联来讲,这不完全是成就,它还包含有更多苦涩的东西,成果和苦果是结在一起的。前苏联为此做出了过多的让步和付出了过大的代价,而且事情还远未到此为止。

1990年5月31日~6月3日,美国总统布什与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在华盛顿举行了继马耳他会晤以来的第二次首脑会晤。马耳他会晤后,为推动美苏关系发展的势头和为正式会晤做准备,美苏外长先后在莫斯科举行了两次较有进展的会谈,为首脑会晤取得成果铺垫了基础。5月30日戈尔巴乔夫抵达华盛顿。他说这是他与布什总统“第一次有充足的时间正式和非正式地就他们可能负有责任的所有问题进行讨论。”

5月31日和6月1日美苏首脑连续两天在华盛顿举行会谈,讨论了美苏关系变化及其前景,讨论了军备控制、德国统一、欧洲安全、地区性问题和立陶宛问题等,会谈的重点是德国统一问题。会谈后,两国首脑对记者说,双方对德国统一问题“分歧有所缩小”,但不可能在这样一次会晤中得到解决。双方关于立陶宛问题的观点对立。布什称这是美苏关系中的一个“政治难题”,重申美国支持这三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人民的自决权。戈尔巴乔夫则强调这是前苏联的内部事务,重申这个问题只能按照前苏联宪法程序逐步解决。

6月1日晚,布什总统和戈尔巴乔夫总统在白宫东大厅签署了5项有关美苏军备控制、经济、教育的协议,发表了3项有关军备控制的联合声明。与此同时,前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泽和美国国务卿贝克,交通部长斯金纳分别签署了5项双边协议。其中美苏关于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联合声明与美苏贸易协定这两项文件最令人瞩目。联合声明,表明,经双方谈判多年的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在基本内容上已达成协议,并可望将由两国首脑签署。贸易协定将为两国实现经贸关系正常化铺平道路,是戈氏这次访美最想得到的东西。戈氏说,贸易协定是在前苏联经济发生最深刻的转折时签订的。“这一事实将受到前苏联人民的正确评价”。但布什和贝克都强调说,美国“期待着前苏联移民法获得通过”,在它未通过之前,美国政府不会将贸易协定提交国会批准。

6月2日,布什和戈尔巴乔夫又飞往马里兰州戴维营总统别墅举行非正式会谈,主要内容涉及地区性冲突和前苏联犹太人移居国外等问题。会谈中心是阿富汗、柬埔寨、古巴、尼加拉瓜、萨尔瓦多、中东及印度与巴基斯坦问题。据称,双方虽未达成一致意见,但取得很大进展,会谈“富有成效”。当日,美苏官员还签署了文化、海关、杂志发行3项协定。

6月3日美苏首脑结束会晤并在白宫联合举行记者招待会,两国首脑表示,通过这次会晤,他们在一些国际和双边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两国之间关系进入了一个“合作的新阶段”;但同时承认,在德国统一后的地位和立陶宛问题上,双方未能弥合分歧。布什说,美苏关系已远离了“冷战的深渊”,戈氏再次强调,双方签署的一系列协定和发表的声明是这次会晤的“重要政治成果”,还说两国成为“伙伴关系已为期不远”。布什和戈尔巴乔夫还宣布,美苏领导人将定期举行会晤。6月3日,首脑会晤结束后,当日下午,戈尔巴乔夫一行访问了明尼苏达州的明尼阿波利斯和圣保罗,会见了当地企业家并希望他们到前苏联投资。

6月4日前苏联总统一行又访问了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地区,上午会见了美国前总统里根,下午访问斯坦福大学并发表演讲,呼吁苏美两国“考虑尽快地结束政治和军事的对抗”。晚上戈尔巴乔夫在临结束访问前夕还同韩国总统卢泰愚举行了1个多小时会晤,双方就实现关系正常化问题进行了讨论。随后,戈尔巴乔夫一行启程回国,从而结束了为期6天的美国之行。

总的看来,美苏双方对首脑会晤的评价都是积极的,认为这是一次既富有成果,又还存有分歧的最高级会晤。华盛顿当地舆论认为,“和睦的气氛并不能掩盖实际存在着的问题。”确实,这次会晤把美苏关系向前大大推进了一步,但它遗留下来的分歧对今后两国关系发展的影响却不能低估。美苏间的问题远非一朝一夕所能解决,况且自马耳他会晤后,欧洲和前苏联局势的迅速变化,又给美苏关系增添了许多尖锐问题和复杂因素。两国这种既是对手,又要缓和的基本走向恐怕一时难以改变。至于对整个国际关系深层次的影响则更待观察和研究。布热津斯基认为,这次美苏首脑会谈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重要的三次首脑会谈之一,它可以与1945年的雅尔塔会谈和60年代初的首脑会谈相提并论。他说:“在雅尔塔会议上,斯大林巩固了他的征服成果,在60年代初那次首脑会议上,赫鲁晓夫趁历史上人们最乐观的时候把冷战从欧洲扩展到了世界上的其他地方。”而这次布什和戈尔巴乔夫会晤,是前苏联在冷战方面的一个“体面的让步”,是迫切需要与西方“达成某种形式的和解”。

美一高级官员在谈到这次会晤时说:“从比较的角度看,军备控制已降低为美苏关系中的一个次要因素。前苏联退出东欧以及由此而发生的一切都已证明,其重要意义比谈判所取得的任何成果都要大得多。”前苏联用让出东欧和退出阵地的巨大代价,以换取冷战的结束,被整个西方世界认为是它们的一大胜利。尽管前苏联官方和舆论一再声称,结束冷战是双方的胜利,世界正在进入冷战后的新时代,认为华盛顿会谈是由马耳他开始的结束冷战的进程“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但西方则认为有些言过其实,并尖锐指出前苏联在世界上的作用已明显缩小、正在“内外困境中变成日渐衰落的一个国家”。实际上,现实世界中的美苏关系,远比宜传的要复杂和困难得多。

1990年9月9日美国总统布什和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在赫尔辛基举行了1天的会晤。这次会晤是根据布什提议举行的,这是自1989年12月美苏首脑在马耳他会晤以来,不到一年时间内举行的第三次会晤。

双方经过了两轮7个小时的会谈,集中讨论了海湾局势,双方强烈谴责伊拉克对科威特的入侵,强调要发挥联合国组织的作用,解决海湾危机。双方还讨论了解决海湾危机的具体措施以及裁军、欧洲的变化以及双边关系问题。会晤结束后,当天下午发表了联合声明。声明表示,“我们一致认为伊拉克的侵略是无法容忍的。”“我们再次呼吁伊拉克政府无条件撤出科威特,恢复科威特合法政府,释放所有扣押在伊拉克和科威特的人质。”声明指出,必须全面执行联合国安理会制裁伊拉克的决议,强调美苏两国将共同努力确保决议的全面实施。声明还指出,如果目前采取的措施不能结束侵略的话,双方“准备考虑采取符合联合国宪章的进一步措施”。

当天晚上两国领导人在联合记者招待会上均强调当以和平方式和政治手段解决海湾危机,但布什指出,实现这一目标的办法是要让伊拉克执行联合国决议。他说,只要伊拉克总统萨达姆认识到这一点,那么肯定会有和平解决的办法。戈尔巴乔夫说,这次会晤主要是讨论寻求政治解决海湾危机的途径。他说,如果采用军事手段,“将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在谈到关于美国军队在海湾的存在问题时,布什表示,只要海湾地区的安全没有保障和伊拉克不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美国军队就将继续留在那里。戈尔巴乔夫说,美国总统已向他保证,在海湾局势恢复正常后,美国将把军队撤出这一地区。布什在记者招待会上还表示,美国愿意扩大同前苏联的经济合作,并将以各种方式帮助前苏联进行经济改革。

舆论对这次“突然的首脑会晤”及其结果议论纷纷,认为它的“象征性意义和时机似乎比它可能掌握的解决海湾危机的前景更为重要”,认为会晤的结果表明美苏团结一致的意义超过了存在的分歧。有的甚至还高估说,美苏领导人现在结成联盟反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表明世界政治版图正在重新绘制,说建立世界新秩序的准备已从赫尔辛基开始。但更多舆论则认为,透过声明的华而不实的词藻,会晤未必能形成对伊拉克的新压力,还指出前苏联作为一个力量已经削弱的超级大国,正在放弃它曾长期珍视的作为大国的一些野心,它在中东竭尽努力所要扮演的新角色的面孔和作用尚不明朗,并怀疑美苏关系的发展未必能如联合声明中所描绘的那样诗情画意,美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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