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僧们见春秋面色严肃,并不是开玩笑,也情知这两日云顶寺正为佛骨舍利一事鸡飞狗跳,因此便闪开一条路让春秋赶快先去方丈。
春秋谢过诸位师兄,便急急向方丈去了。
春秋来至衣钵寮以手叩门,过了一会儿门扇咿呀一声对开,惠林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惠林挂着一双黑眼圈,满脸的倦容,明显是昨晚彻夜未眠的结果。春秋稽首问候道:“惠林师兄好。”
看见是春秋站在门外,惠林很高兴,忙道:“原来是春秋师弟!快请进来!”说着便引着春秋进了外厅。到了外厅,惠林边忙着给春秋倒茶边问:“你一向不曾到得衣钵寮来,今天怎么有空儿了?”春秋忙上前止道:“师兄先不必赐茶,我有一件要事要面见方丈。”
惠林听了一愣,见春秋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完全不像开玩笑,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在这里等等,我这就去禀告方丈。”说罢便转身进去了。
春秋也不坐,只站在外厅地上,举首观看外厅里的陈设。这首座聊他还是初次进来,因此不由的留心细看一番。只见清一色****敷墙,正墙上悬着一块乌木匾额,上刻着填金的两个字:正觉。匾下是一幅山水立轴,立轴下是一张乌漆的桌子,上有一对青瓷盖碗盅,桌两侧是两张八仙椅。两面侧墙上各挂着两幅小写意,其中分别的梅兰、竹菊,好不淡雅。画下各有一排四张椅子,此外便是屋角的架子上有一只青花瓷瓶,瓶中插着一剪白梅花,晶莹剔透,满室透着一种清淡宁静。
正看时,惠林从里面出来了,对春秋道:“师弟,方丈正在禅房休息,你随我进去吧。”说罢便带春秋一路进去直到金缘的禅房。
惠林在门口轻轻扣了两下房门,便推开门扇,**秋独自进去,自己在外将门关了。
春秋进去,只见金缘正在禅床上瞑目打坐,便稽首礼拜,轻轻称了一声“长老。”
金缘闻听,缓缓将眼睁开,看到春秋,微微点了下头,指着旁边的一个方凳道:“这里坐”,春秋便领命坐下。
金缘道:“你有何要事?”
春秋道:“长老,弟子今早在后山拾得一个包裹,里面有两件东西”,说着便从怀中将包裹取出打开,将《四象本级化生玄法》奉至金缘面前。
金缘微微怔了一下,便接过手中翻看。册子原本就薄,金缘不一时看完了,便问春秋:“另一件东西呢?”
春秋道:“另一件东西便是这本玄法中所说的‘风之元神’,已经被弟子吃了。”金缘听了明显有些感到意外,便问道:“你因何将它吃了?”
春秋道:“弟子拾到这两件东西之后便被一只金翅大鹏雕掳至紫晶洞,乃是洞里的金藏长老命弟子吃的,弟子遵照金藏长老吩咐服下,不想险些丧命,幸有金藏长老及时以内力将弟子救下……而后……而后……”说到这里,春秋忍不住哽咽起来,勉强说道:“而后,金藏长老便圆寂了。”
金缘闻听,心中一沉,不由得两股泛酸的热流盈上了眼眶,双掌合十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二人悲伤了一阵,金缘开口道:“既然师兄舍命帮你将风之元神收化,必是认定挽救这场劫难非你莫属了,我之前虽然也认准了你,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样快……哎,也罢。事已至此,我今天就帮你把内丹锤炼成型吧。”这时,寺院里晚膳的钟声敲响了,春秋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跟金雕的一场较量,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见钟声,肚子里更是咕噜噜地叫的欢腾。金缘见春秋捂着肚子吞口水,便说:“先去吃晚斋吧,子时前后再来找我。”
闲话少叙,当夜子时,春秋见月上中天,万籁俱寂,便独自悄悄地来至衣钵寮。走至门前,只见门扇虚掩着,便伸手轻轻推开走了进去,依照白天惠林引的道路来至方丈,只见窗纸上映出微弱的烛光。春秋站定侧耳细听,里面不见任何声响,便轻轻扣了两下门,轻声道:“长老。”
只听里面传来金缘的声音:“进来。”春秋便推门进去,见金缘已换了休息的衣衫,依旧在禅床上打坐。春秋拜见过,金缘仍叫他坐下。金缘道:“今日我师兄已经将他毕生的内功都传给你了,如今你便是坐拥金山,只因你任何修为都没有,功力在你体内便如行云流水一般松散,你守着这座金山也利用不上,倒枉费了我师兄一片苦心。因此今晚我便要为你将这功力锤炼成内丹,有了内丹,这云顶寺中只怕就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春秋闻听,心中五味杂陈。自己原本只不过一个希望守住亲人的凡人,谁知如今却被命运推到了这样一个肩负重任的位置上来,这副重任对他而言其实太过沉重,可他欠云顶寺的太多,这份委托他无论如何都推卸不得;而硬生生接下这份委托,云顶寺又要继续花费更大的代价来讲他打造成一件超级武器……想到这里,春秋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悲哀。
春秋纷乱的思绪还没有理清,金缘便已开始运动内功,帮春秋锤炼内丹了。也许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春秋恍恍惚惚间竟然沉沉睡去。睡梦中,春秋感觉到一团炽热的能量在自己的体内不断地凝聚、浓缩着,从一个包裹周身的大火球,最终凝聚成一颗核桃大的金珠,稳稳地安放在了丹田之内。之后一切便归于平静,春秋感觉全身都虚飘飘、空荡荡的,继而就睡得连梦都没有了。
清晨,窗外婉转悠扬的鸟鸣高高低低的传了进来,春秋被声音吵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一片和煦的晨光正从掀开一半的窗户上洒落进来,窗台上摆着一只小小的白瓷瓶,瓶中斜插一剪白梅……他才发觉,自己竟在金缘的禅房中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