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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生礼仪剪纸(1)

(第一节)多子多福的诞生礼剪纸

诞生礼仪在旧时包括求子、怀孕、贺生子、百岁、周岁等等。

旧习俗以多子为福,婚后多年不生育或没有生男孩,就要有求子的举动。

求子的方法有多种,其中的一种就是在年轻夫妇的居室内张贴求子的剪纸。求子的剪纸图案多样:五个小孩攀登一株大树,名为“五子登科”,表示不但多子,而且个个都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剪各种姿态的小孩,象征多子,叫做“百子图”。十二生肖连十二地支,老鼠称“子鼠”,且因老鼠生子极多,因此求子的剪纸多剪老鼠。老鼠爬在葡萄枝上,老鼠为“子”,葡萄又多子,可以说是双料的吉祥,因此成为常剪常新的作品。

石榴多子,剪一个或几个裂开嘴的石榴,名为“榴开百子”。葫芦多子,而且葫芦在古代就是生育的象征,因此求子的剪纸中,葫芦也是常见的题材。葫芦加盘长,包含着子代有传人的意思。胶东一带生男孩以后于大门旁悬弓箭红旗,弓箭皆用桑枝缠红纸条做出,箭的尾端剪金纸为羽,旗用红绸或红布作为方形,两面都用剪纸装饰:一面贴四个角花,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双喜字;一面也贴四个角花,中间是“五福(蝙蝠)捧寿”,愿新生儿长命百岁。胶南一带,十几岁的小孩过生日,家长要为他做20个白面馒头,每个馒头上都要贴一个剪纸花儿,这些花儿有的自己剪,有的请半职业的民间艺人剪,花儿上配着各种各样的吉语文字。妇女在育儿的过程中,常常剪制一些作品,表现她们对小孩的深爱与希望。有一种“比娃娃”的题材,所表现的是,把小孩擎在胳臂上,比比谁的孩子长得好。

(第二节)幸福美满的婚礼剪纸

婚礼剪纸叫喜花、礼花,有的也叫喜字花、嫁妆花,其画面喜气洋洋,大红的图案,出现在各种场合。

婚俗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喜庆礼俗,有关喜花的剪纸为数不少。

关于结婚贴红双喜的习俗来历,相传宋朝王安石年轻时进京赶考,见一家门楼上挂着一只走马灯,上面上联写着:“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一员外正为独生女招婿,对出下联者,愿将小女许他。由于赶路,王安石没有来得及想,离开人群就走了,进了考场,考官指着厅前的飞虎旗说:“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命考生答对。王安石心里一亮,脱口而出:“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一下子惊动了四座,考官见他文思敏捷,对答如流,十分满意。

回来经过那个悬榜招婿的地方,见围观的人还没有答出,王安石又不假思索地挥笔写道:“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众人和员外赞不绝口,于是把女儿嫁给了王安石。新婚之日,进了洞房,新娘笑道:“王郎才高学广,这场试定能中榜,那是大登科;如今对出下联,结成连理,该算是小登科了。”说着门外两个童子来报:王大人高中了,王安石喜上加喜,挥笔写了个斗大的“喜”字,贴到门上。又赋诗一首:“巧对联成双喜歌,马灯飞虎接丝罗,洞房花烛题金榜,小登科遇大登科。”从此“喜”字便传开了。不过有的传说故事的对联为“玉帝行兵,风枪雨箭,雷旗闪鼓天作证;龙王设宴,月烛星灯,山食海酒地为媒。”其他情节均与上同。

山西阳泉地区装饰洞房的窗花用大型团花名“盘合”,又称“月廊”。其题材多以表现喜庆红火,吉祥如意为内容,突出一个“全”字。即天上飞的禽鸟,山上跑的走兽,河里游的鱼虾,地上长的花草都包括在内,以表示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各得其乐。其寓意合家团圆,幸福美满。在传统的月廊中,无论以什么为题材,都必须将猪、柿、如意、剪刀四样东西穿插在其间,是借助四样东西的谐音,猪(诸)、柿(事)、如意、剪刀(坚固),组成了“诸事如意坚固”。俗语谓:“诸事如意坚固,守住爹娘不走;事事如意坚固,夫妻必定到头。”陕北农村把新婚夫妇帐房内贴的喜花称“坐帐花”。

据艺人说,贴坐帐花也有个规矩,一般贴在坐窗外或帐房炕中央;贴双不贴单,或贴两个人铰在一张上的样子。铰的图案可多哩,寿桃、莲花、贯钱、双鱼、石榴、聚宝盆等。形状有圆的、方的、长方的,但每张都有说法:什么“莲花贵子扭个扭,小两口能活九十九。”,“仙桃带莲花,全家有缘法。”,“脚踩莲花手提笙,左男右女双新人。”,“新人脚底踩莲花,两口子结下好缘法。”,“身上铰个聚宝盆,新媳妇以后生贵人。”,“双双儿,双双女,双双儿女满炕跑。”“白女子,黑小子,能针,快快马要好的。”“养女子要巧的,生小子骑马戴顶子。”,“彩边铰些碎万字,新媳妇聪明懂万事。”等等,不外乎祝愿结婚新人幸福美满。“蛇盘兔”的剪纸在民间广为流传。

陕北安塞、山西吕梁民歌中有“蛇盘兔,必定富”、“喜蛛石榴蛇盘兔,荣华富贵必定富”的谚语,据说生肖属蛇和生肖属兔的婚配就必定幸福富裕。“兔望月而孕,自吐其子”,兔子是子孙的象征,由此,“蛇盘兔”就成了图腾蛇对子孙的保护抚育,也是子孙繁衍的象征。相传以蛇为图腾的部落与以兔为图腾的部落曾经发生了战争,幸亏两位明智的酋长怜惜生灵,通过谈判取得和好,合并为一个部落,从此兴旺强盛起来,这才有了蛇兔结合、美满、幸福的佳话。其实“蛇盘兔”本是动物界的一种自然现象,只是这种现象不常被人看到,但若遇见便易引起联想。民间婚配认为女大两岁为宜,认为“小女婿有人疼”,实际上是在农业时代增强家庭的劳动力。

蛇与兔正是前者小于后者两岁,这样看来“蛇盘兔”在旧家族维系的婚姻关系中也就合乎规范,没有什么神秘可言。再者,从考古学和民族学资料来看,以蛇为图腾是有,但从未见以兔子为图腾的,部落合并的传说不过是一种良好的愿望而已,就像众多的吉祥图案一样,是中国传统文化思维方式表义和深义的二者合一。在黄河流域广大农村,结婚的喜花多有合碗、茶壶和葫芦,据当地群众说这是祈求夫妻和睦,至于它们的原始含意已经不知道了。据研究认为与古代“合卺之礼”有关,古人将匏瓜(即葫芦)剖开,以线连柄端,制成“匏爵”或“匏尊”,即葫芦杯,新婚夫妇用它共饮合欢酒,此礼称为“合卺之礼”。“匏”、“瓠”、“壶”都是“葫芦”的古写。

六千年前仰韶文化彩陶双连壶(郑州大河村出土),被认为是氏族联盟的象征,两千多年以前的诗《诗经?大雅?绵》便有:“绵绵瓜瓞,民之初生”之句。我国汉族及南方大多数少数民族的先民都把葫芦看作人的始祖,闻一多在《神话与诗》一文中说:“至于为什么以始祖为葫芦的化身,我想是因为瓜类多子,是子孙繁衍的最妙的象征,故取以相比拟。”葫芦多子,是母体的象征,剖葫芦为尊,又有男女合体的寓意。宋代以后,“合卺之礼”衍变成新婚夫妇相互对饮的交杯酒,酒杯也不再采用原始的“匏尊”但男女交合的生殖崇拜依然十分明显。

在山东东平,新房的门上,门房中央贴花,名叫“门心花”,花样有“排方”、“蝴蝶戏香瓜”、“三鲜(石榴、桃、柿子)”等等;门扇的四角贴花,名为“门角花”,花样多用云头,俗名“云子角”;房门上面开一小窗,叫做门顶窗。门顶窗上贴花,即称“门顶窗花”,花样有“排方”、“如意”、“牡丹”种种;门框上贴花,俗称“门旁花”,花样多为长条的盆花。进入新房,床上铺着新买的苇席,席宽而床窄。一领新席,一半平铺在床上,一半竖起,倚在墙壁上。

这竖起的席子,用大红剪纸装饰起来,看上去分外地亮眼,当中贴一幅大大的团花,俗称“席中间花”,花样有“大云子套小云子”、“成双凤凰”等;四角贴三角形剪纸,烘托“席中间花”,也使整幅喜席子有边有框,这四角剪纸即名“席角花”,有莲花、云头等图案。当地的新娘陪嫁品中,必有一对面盆,面盆里都要放剪纸,剪的是“喜鹊登梅”或“干枝梅”,大小要正好盖住盆底。与面盆相配,有一对香皂盒,盒盖上装饰剪纸,剪的是“茴花瓣”花纹。从前的嫁妆中,还有一对高20cm,直径5~6cm的粉妆盒,锡制银亮,盒上也盖着剪纸,或剪“双桃”,或剪“绿叶”,映衬得极有精神。入夜以后,新人房中点起一盏灯,彻夜不熄,名为“长命灯”,灯盏上套着一幅剪纸,一般都剪“大云子套小云子”。

在莱州、龙口一带,婚礼过程中的剪纸处处可见。新娘上轿以前改女儿妆为妇人妆,重要的标志是将做姑娘时的发辫拆开,盘成一个纂。年轻发盛,盘起的纂很大,作成椭圆形,俗称“鸭蛋纂”,纂上加发网,最后用银簪绾起。在插簪子之前,先放一幅小小的剪纸,把光亮的新簪装饰得有点俏皮。新郎往女家迎娶,用红漆愿盘盛馉饳(饺子)为礼,俗称“上马馉饳”。新娘上轿之前,先有人到夫家,也用红漆愿盘,送的是一挂面条,俗称“下马面”。“上马馉饳”“下马面”的愿盘中,必以大红剪纸覆盖,其图案是双喜字、如意、佛手(福寿),祝愿新人婚姻如意,白头到老。

入夫家门当院拜天地,供桌上一对红烛高烧。插烛时,在烛根下垫上一对耀眼的剪纸,名为“喜烛花”。在福山,新郎往翁家迎娶新妇,所带的礼品中,有八个饽饽(大馒头)和一只鸡,民谣唱道:“八个饽饽一只鸡,磕头作揖去娶妻。”白条公鸡的颈上要拴一个红绸子条带,八个饽饽上都要放置剪纸,名叫“喜饽饽花”。此外,礼品中还有一块猪肉,猪肉上贴一幅扇形的喜花,剪的是鸳鸯与荷花,这叫做“鸳鸯肉花”。所有的陪嫁品,几乎全要用剪纸作装饰,从前有“铜盆子(面盆)花”、“箱子花”、“茶壶茶碗花”、“柜面花”、“胰子(香皂)盒花”、“帽筒花”种种,近年又有“电视机花”、“洗衣机花”、“电冰箱花”等等。

在滨州一带,结婚之前要裱糊新房,用高粱扎顶棚框架,以花纸裱糊,俗称吊顶棚。裱糊一新之后,请村里的剪花能手来剪顶棚花与角花。顶棚的中心,剪一幅大大的圆形花。办喜事用的顶棚花,民间叫做“月明花”,象征新婚夫妇花好月圆。顶棚的四角衬以角花,图案或是蝴蝶,或是蝙蝠,或是各种花卉。顶棚下方的四周,剪二连方喜庆花纹,俗谓之“栏杆”。墙上贴“墙围花”,炕上或床上贴“炕围花”、“床围花”。衣柜、橱子、梳妆台、穿衣镜、洗脸盆、香皂盒上都要装点剪纸喜字和各种花样。胶州、胶南地方,举行婚礼时好多场合都用馒头。做的馒头用柳条笸箩来装盛,光是拜天地的仪式就要用40个馒头。这些馒头上,都要贴上剪纸花儿,花儿上剪出“长命百岁”、“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等传统吉祥文字。在昌邑,婚礼仪式上必有几对特大的烧饼,烧饼的直径有的大到一二尺长,而整个烧饼都要用剪纸来覆盖,其名便叫“烧饼花”。偌大的烧饼花剪出千姿百态的图案,外乡人看了无不为之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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