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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琅预想中的,充斥着阴谋气息的对话并没有在马车上发生。
除了不断的嘘寒问暖,景依瑶并没有和谢琅谈及太多其他的事,平白浪费了谢琅早就准备好的诸多对白。
“还有一会才到家”,景依瑶微笑着看向谢琅:“要不要绕到前街去尝尝你好久没吃过的,张麻子家的臭豆腐?”
“免了!”,谢琅面露惧色,一边摆手一边说道:“那东西我如今是敬谢不敏!嫂子如果真要请我的话,还是另寻一家的好。”
“哎哟”,景依瑶一脸诧异的看着谢琅:“十三少竟然不吃臭豆腐了,这简直就是……”
“简直就和狗不****一样不可思议!”,谢琅苦着一张脸道——这是迟早都要和那些熟悉“谢琅”的人解释的事情,他早就准备好了籍口:“这次逃家,身上的银子本就带的不多,最后那段日子每天都是靠着臭豆腐和馒头过日子,再好吃的东西,一天吃三次,连吃上二十几天,想不腻歪都不行了。”
“呵呵,你这孩子……”,景依瑶扬手为谢琅理了理鬓边凌乱的碎发,诚挚的道:“答应嫂子一件事,这次回来后,别再一个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得往外瞎跑了!”
“外面……并不像你想得那个样子啊”,景依瑶细腻的指尖突然在谢琅的头发下面感到了一个异样的突起,她微微一愣,眼中的爱怜之色更浓了。
“还疼么?”,景依瑶心疼得问道。
“谢谢嫂子”,谢琅心中一时间溢满了依恋之情:“早就没事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清俊的少年向对面的温婉少妇微微一笑:“我听嫂子的,别说外面,就是在谢家……我也不乱跑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景依瑶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又很快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模样,她微笑着继续道:“既然不去张麻子那了,就先回家吧,爹这两天又受了些风寒,要等几天才能见你。”
谢琅猛然感到心中一凛——眼前这个与自己素来亲厚的女子果然是个自制力极强的角色,由此看来,自己的那个推断的确没错!
“原本大家都以为你会跟着大队一起回来,没想到你还是自己偷偷的带着几个人就这么跑回来了……”,景依瑶神色微嗔:“连乔姨娘今天都去了庙里给你祈福去了,你现在回到宅子里,恐怕连她都见不着,也好,自己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乔姨便是多年前死于天花的谢十一郎的生母,也是谢琅如今名义与情感上的母亲。
“等你明天歇息好了,记得晚上到我这来吃顿便饭,算是我这个嫂子单独给你接风吧。”,景依瑶很自然的补充道。
谢琅的眼中霍得闪过了一道波光,弧度优美的唇角扬起一个自然的笑容:“是,我一定去。”。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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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豪门住豪宅,自古皆然啊。”,目送着景依瑶的马车沿着谢府内那条黑色条石铺就,两侧种满了谢琅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树木的长长甬道渐渐远去,谢琅终于可以稍稍发泄一下胸中的牢骚。
宅第素来被认为是身份最直接的象征,从谢琅此时的所见来看,即便跨越了时空,这也依然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铁律。
沈州地处魏国东北,民风素来豪放强悍,因此在住宅上便相应的少了几分江南的秀美雅致,却更多出了些豪放大气的味道。
所以谢家的府邸很大,大到了几乎占据了西北边的半个城池,实际上,这座府邸是由一连串沿着流经沈州城内的辽河建造的小宅院组成的庞大建筑群所构成,再在所有府邸的外围筑以青石围墙,俨然是沈州城内的城中之城。
而谢琅和乔姨娘住在最靠近宅第西北边高墙的一个小院子里,河水在这里转了个弯,形成了一个小湖,跨过湖面上的石桥,迎面便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这也便是谢琅这十年来在谢家的居所。
大概只景依瑶已经提前派人来知会过得缘故,当谢琅施施然的步入四合院的正门时,平日里负责侍奉这对“母子”起居的十几名男女仆役早已在门内摆好了迎接他这个小主子的阵势。
“恭迎十三少”,见到这个消失多日的熟悉身影,领头的十三方乔主事立刻领着仆役们喊了起来,旋即呼啦啦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谢琅眉头微蹙,心中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丝厌憎——在荆州之时,虽然也是上下有别,但李昭和自己之间更多的还是一种朋友之谊,而李沫更是一个平日里见不到半分正形的角色。至于后来那几位,秀才虽恭谨守礼却从不曲意逢迎,而钟悍梁则是一个相当自尊自信的人物,至于那个曾是被人雇佣来暗杀自己的钱之江,虽然时至今日在面对自己时仍是那副阴阳怪气地惫懒模样,却也更不是一个会为了苟全性命而轻贱自己的家伙。
对了,李沫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现如今怎样了?
一念及此,谢琅向那个留着“一”字胡的乔主事招了招手,而后者则立刻一溜烟的跑到了谢琅的面前。
“少爷有何吩咐?”,乔主事乃是谢琅养母乔氏自己的娘家子侄,所以在面对谢琅时也自然多了几分亲近,少了些没用的恭谨。
“李昭和李沫回来了没有?”,谢琅问道——既然二李已经是老爷子派给自己的护卫,那自然也该住在这里。
乔主事闻言一愣:“少爷,您这说得是哪里话?像他们这样的黑衣护卫,自有其住处,一般是不会住到我们这里的啊。”
谢琅神色如常,心里却已经开始怒骂之前的那个“谢琅”不负责任到了连自己家里的规矩都忘了记下来留给自己。
不过看眼前的乔主事一脸的茫然,想来对自己的这种“无知”应该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在等级森严的谢家,即便是他这样的主事和李昭那样的护卫首领,说白了也不过是家奴而已,平日里不受谢琅这样的少主子关注,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沫有事受了点伤,你着人到药房拿些上好的金疮药过去给他。”,谢琅吩咐道:“还有,找个人,从账房支二百两银子,送到七爷府上去,就说是我给涂才涂主事将养身子用的。”
“是,小的这就去办。”,乔主事答应的非常干脆,他看了眼谢琅,继续道:“少爷,水已经烧好了,你是这时候洗……”
“倒掉”,谢琅神色平静,“我洗冷的,还有,别让人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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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很冷,却让谢琅的头脑感觉更加的清醒,情绪也终于完全的平复了下来——当街暴打完涂才后,谢琅的心情一度相当的烦躁——那种源自之前那个“谢琅”旧日记忆的乖戾情绪在打人时似乎又完全取代了他本人来自另一时空的意识,这个发现一度让他感觉非常的郁闷,直到现在才基本缓解了下来。
“谢家的男丁们一共有三种人,要当家主的,不能当而想当家主的,以及压根就不想家主这回事的,那老七,究竟算哪一种?”,谢琅浑身都泡在木桶里的冰水中,阖目沉思。
看来大多数谢家人,对于自己将会成为谢老爷子和四郎谢萌萌之后的下一代家主这件事还并不知情。所以谢七郎今日的举措就更显得诡异。
“先不管了,睡一觉再说。”,谢琅从木桶中站起,用棉制浴巾擦干了身子,换上乔管事早已备好的青色长衫,从卧房走到了客厅中。
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感到了一丝诧异——原本空无一物的八仙桌此时已经摆上了八碟八盏合计十六道菜肴,而在桌子的一旁,一名穿着丝织锦袍的中年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洋溢着浓浓的宠溺。
“娘”,谢琅喊道。
此时浮现在他脸上的,是当真毫不作伪的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