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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糖糖姐是个天使!”听方糖糖讲完,小威廉嘿嘿一笑,把绿绿的眼眸眯成了缝,似乎还想拍拍手,发现手上塑料管子众多,只得作罢。
“那么,我母亲和弟弟妹妹那边,也有天使在吗?”小狗狗一样的眼神再次出现,眨呀眨的,水润润的。
“呃……”方糖糖瞬间卡壳,一半因为小威廉的问题,一半因为他狗狗样的可爱,“这个么,我得回去问问,我只负责管你,不知道上帝他老人家有没有再派人去管你母亲那边。”
“好吧……”小威廉有点失望的低下头,半晌抬起头,小小声的说,“姐姐,其实我有那么一点害怕。”
“恩?害怕什么?”
“刚才那个黑色皮肤的天使姐姐进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死了呢。”小小的少年微抬着头,一滴滴数着输液器里落下的黄色营养液,神情专注,语气冷淡,仿佛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方糖糖听得心里一阵难过,只有她这个拥有全能视角的旁观者才知道,在附庸面前坚定果敢远超他实际年龄的男孩,这几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她伸出手臂,轻轻拥住男孩,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道,“不怕,有姐姐在。”
小威廉紧紧闭着双眼,发出像受伤小兽一样低沉的呜咽,全身绷得像一块石头,方糖糖轻拍着他的肩膀,一遍遍柔声的说,“你做得很好了,真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做得真的很好了,你年纪还小,以后你会做得很好。”
简单的话语,抚慰的效果却很好,小威廉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呜咽声渐低,最后沉沉的睡去了。
方糖糖抽出手臂,替小威廉擦去泪痕,理顺他额前那一缕散乱头发,走出了ICU病房。
病房外,路易老师正沉默的看着方糖糖。方糖糖对于路易老师出现在这儿并不意外,一个礼拜前路易老师帮她把小威廉送到医院之后,几乎天天来医院,但每次都是看看小威廉的情况就走了。
方糖糖知道他的心情有些矛盾,小威廉在现代待了这么多天,他们的世界仍然完好,说明方糖糖当时的冒险是正确的,但是作为一名需要秉承严格穿越纪律的老师,他无疑是在放纵这种违反穿越条例的行为。
方糖糖笑着跟路易打个招呼,路易却没说话,透过ICU病房的玻璃窗,看看小威廉那张惨白的小脸,沉吟良久,转身对方糖糖说,“等他醒了,带他转转,但是,要有分寸,不能让他知道太多。”
方糖糖一双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知道这个事路易老师是打算彻底帮她压下去了,脆生生的回答一句,“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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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路易老师的金口玉批,方糖糖彻底没了心理负担。转出ICU监护室之后,方糖糖利用家里的关系帮他联系了单人病房,每天来换药的护士,除了觉得男孩的法语发音有点古怪之外,绝不会想到这眼眸翠绿的男孩,就是历史上的英格兰征服者。
而小威廉听不懂英语,也对方糖糖编出来的天使救难说毫不怀疑。
方糖糖整天洋洋自得,觉得骗过了天下人的感觉真好,当然,这天下人里不包括路易老师和她的室友金丝猫露易丝。
露易丝在发现方糖糖一个礼拜都没回寝室之后,跟踪方糖糖到了医院,轻松搞定真相,然后被猫咪眼睛、一身贵族气息的小正太萌到,没事就去病房蹲着,用磕磕巴巴的法语和小威廉聊天,说不明白了就美食攻略,肯德基可乐什么的一堆堆的拿过去,倒是替方糖糖省了不少做饭的麻烦。
小威廉身体恢复得很快,两个礼拜左右就可以离开病床,慢慢走上几步了,只是被匕首割伤的手指有些麻烦,为了恢复肢体功能,需要做一些复建。于是没事的时候,方糖糖会带着小威廉出去逛逛,偶尔露易丝也会一起去。
跨越了几千年文明的小威廉,刚刚勉强适应了医院带给他的冲击,就再次被现代文明弄得晕头转向。
于是,方糖糖再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姐姐,只是这本现代事物解释词典,为了历史的稳定团结,不得不小小的修改一下事物的现实属性。
“糖糖姐!这个是什么怪物?好大的嘴!它刚才把人吞进去了,你们怎么不去救人啊?”小威廉焦急的看着方糖糖,用包得像小粽子一样的手,指指马路上的出租车,然后发现满街都是这样的车,“哎呀,好多怪物!姐姐,我们被怪物包围了!快跑啊!”
方糖糖哭笑不得的拉住小威廉,“小威廉,冷静!这不是怪物,这是一种交通工具,就和你平常骑的马一样,能带坐在里面的人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啊!!”小威廉瞪着大大的猫眼,“这种东西?是天堂特产?”
“……对,天堂特产。”
接下来的行程,就在小威廉的大呼小叫中度过了。公交车,电视,楼房、自动提款机,雨伞、甚至是高跟鞋子,方糖糖发现,几乎所有的东西,她都要给小威廉一个加工后的解释。这简直比期末赶论文还要恐怖啊!!
所以,当小威廉兴致勃勃的拉着她,打算进一家超市去看一下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姐姐~”小威廉见方糖糖拒绝,微微撅起了嘴,又露出了经典的小狗狗样的表情。
“好吧……”对于小威廉这种小正太的表情,方糖糖向来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但想想带小威廉进超市之后,他抓着每件东西问是什么的恐怖,方糖糖咬咬牙,“小威廉,姐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四个小时之后,小威廉兴高采烈的从游乐场里走出来,后面跟着腿脚发软的方糖糖。
“姐姐,这个叫过山车的东西真好玩!我们什么时候再来玩啊?咦,姐姐你怎么吐了?”
“呕……”好玩也不能连着坐这么多次啊我的亲弟弟!!
再然后,恢复过来的方糖糖,带着小威廉四处乱走,打街机,滑旱冰,甚至还带小威廉去看了一场立体电影。
看着小威廉被迎面扑来的恐龙吓得哇哇大叫,方糖糖哈哈大笑,觉得真是出了一口在过山车上受的恶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方糖糖没课,就会和小威廉出去溜达,各种玩,各种玩,只要是小威廉这个年龄段的男孩会玩的东西,方糖糖都会带着他去玩,只是小心的不让他接触到有关历史的东西。
有时候方糖糖会想,带这么一个旱冰滑得极好,还喜欢上了看漫画的诺曼底公爵回去,小威廉的舅舅沃尔特,会不会目瞪口呆,大叫妖女休走还我外甥来这样的话。
不过,看到小威廉的眼中,慢慢的开始焕发出了少年特有的朝气和灵动,方糖糖觉得能够稍稍补给小威廉一个童年,那么她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
等到小威廉手指的复建全部完成后,方糖糖带着小威廉穿越回了1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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