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转过来没多少日子,就是洛家长女及笄的日子了。
嘉义为了操持清儿的及笄礼很是费了一番心思,请了朝中德高望重的名门贵族的当家主母来主持,这位当家主母在京城素有口碑,是贤德,恭谨的代言人。由她主持为清儿梳头,再合适不过了。
及笄礼上来观礼的人很多,除了交好的命妇,还有李家的主母来看自己未来儿媳的及笄礼,太后和皇后也派了亲随过来观礼,在礼毕之后,李家的主母王夫人笑咪咪的拉过清儿的手,送上一个礼盒:“清儿,及笄之后不久就要做我李家的媳妇了,我这个未来婆婆今日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就把李家媳妇代代相传的玛瑙镯子给你吧。”
清儿慌忙推辞,王夫人却是亲手打开礼盒,拿出镯子,给清儿戴上。清儿见推辞不过,只得道谢收下。王夫人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群,又挽过清儿的手,拉着她向一边走去,边走边说:“来,咱么娘俩也说几句体己话。”
清儿知道维未来婆婆应该是要交代什么,笑道:“若夫人不嫌弃,不如就去清儿的闺房吧。”
王夫人嗔怪的瞪清儿一眼:“还这么生分,过几天就要改口了,现在先叫着也错不了规矩。看园子里闹哄哄的都是人,也罢,就去清儿的闺房吧。”
清儿低头抿嘴一笑,在前边引路,二人待到了内室,打点茶水的小丫头,奉上热茶,见主子眼色,体贴的退下,还关好了门。
王夫人本来带笑的眼睛忽然涌出几点泪花,清儿连忙递过帕子,王夫人接过,拭了拭眼角:“让清儿见笑了,都是为了慕楚那个不争气的孩子。”
清儿有些纳闷,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顺着问道:“不知,夫人要说的是什么?慕楚公子才名远扬,又丰神俊朗,京中女子都夸赞公子呢。”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样的说道:“当日太妃为慕楚求了这样一门亲事,我是很高兴的,清儿谦恭有礼,将来定是个好媳妇,只是不是我这做母亲的偏袒自己的孩子,若是成亲之后,慕楚有不对的地方,清儿定要多多包涵才是。”
王夫人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说成亲之后的生活不会很顺遂,清儿正色道:“清儿年轻,有许多事情还是要夫人提点才是。”说完起身行了一礼。
王夫人扶住清儿:“好孩子,我本来说是要瞒着,将来你自己也会发现,不过见了你,发现还真合了我的眼缘,不忍心叫你受委屈,快过来,今儿我就全说与你听吧。”
二人携手坐在窗边小塌,王夫人开始诉说起来:“慕楚年轻之时,曾经爱慕过一家的女子,那家是个小门小户,老爷自然是不同意,慕楚却是铁了心的非要那女子不可,老爷就想着使些银子让那家人离开京城,去别处安置,谁知那女子也是烈性,说不能因为一人连累全家背井离乡,竟然匆忙的寻了人家,赶着嫁了。”
清儿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却也还是听着,王夫人打量了下清儿的神色,叹气道:“好孩子,知道你听了心里定然委屈,可是这事,与其你听府里下人嚼舌根,还不如今日由我告诉你。那女子嫁是嫁了,偏偏是仓促出嫁,也没仔细寻个好人家,出嫁不到一月,丈夫便死了。慕楚知道后,在家里很是发狠闹腾了一阵,后来慕楚又将寡居在家的那女子娶了回来,做了一房侍妾。老爷因着这事也有些愧疚,并没有反对。”
听到这里,清儿终于明白未来婆婆今日的目的了,不过是说自己的夫君先遇到了倾心之人,现在更是娶在身边,虽然没什么名分,却是有慕楚的宠爱。日后自己嫁过去的情形不用多想,肯定是空有名分,没有宠爱。
王夫人见清儿神色终于晦涩下去,心里也有些愧疚,她拍着清儿的手道:“好孩子,今日和你说这些,实在是委屈你了,慕楚那孩子骄纵的很,我们也是管教不得。你这样一个好媳妇,咱们家实在不愿你受半点委屈,只是慕楚的性子,不说别的,对于他钟情的那个侍妾还是很看重的,先和你说这些,也是让你嫁过去谨慎一些,没得和那个女子冲突起来,到时候慕楚混性子上来,再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
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只怕这还是轻的,清儿蹙眉,还未出嫁,这李府的形势就先由未来婆婆透了几分,只怕,嫁过去的日子也不能好过。清儿心里思量着,却也尽量的不将任何情绪表露在脸上,只是恭谨的说:“清儿听夫人的话,反正有夫人向着清儿,清儿又是正室,也委屈不到哪里去。”
王夫人深为清儿的通情达理而感动,连连欣慰的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不说别的,就单说是圣上亲旨赐婚,清儿的位分是谁也越不过的。”
送走了未来婆婆,清儿就坐在屋里发呆,李慕楚,我们是不是遇见的太晚?本来,我还对你有些微的好感,现在看来,你我,真是没有缘分,早在我之前,你的心,已经交出去了。问兰抱着一堆礼物回房,却见自家小姐在那里出神,也不细问,哗的将一大堆礼物堆到桌上,声响惊了清儿一跳,却也将她拉回现实。
问兰见小姐回神,也没多问,小姐的事情,只要自己不愿意说,别人也是问不出什么,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清儿见问兰抱回这么多东西,不由问道:“怎么都抱了回来,不如直接送到库房去。”
问兰笑回:“小姐有所不知,大宗的值钱的奴婢和夫人在前厅就归置好了,也登记入库了,这些都是各家小姐送的各色针线手艺,还有小玩物,奴婢就拿来给小姐过目,挑些好玩的,也不枉费人家白送了一回。”
听问兰如此说,清儿少不得亲自过来查看一下,有几个小玩意,典型的是倾浅喜欢的,她笑道:“这些小玩意,也拿来给我,怎么不直接送到小小姐那里去。”
问兰撇嘴:“可别说,小小姐近来是越发懂事了,知道是姐姐的及笄礼物,虽然也很喜欢,却也说不夺人所爱,真真笑死人了,小小姐现在越发的酸了。”
清儿也笑起来,这个小妹妹,可真是个开心果,什么夺人所爱,明明就在暗示,这是她心头之爱,一边笑一边吩咐问兰:“你也知道浅儿的性子,还特特的抱回来做什么,看浅儿喜欢什么,都送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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