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就吃点东西吧!这些日子您瘦了很多。”红瑛将碗筷向前推了推,小曼轻轻摇头:“我吃不下。你撤下吧。”
叫我怎么吃得下?叫我不要打扰他和茜惜的婚礼,还怕我搅局,将我再次关在北苑,真是讽刺,连守在城外的皇上的禁军都带不走我,看来晖王的势力果然很强,宗卫的势力连禁卫军都要让三分。
红瑛默默一叹,没有收走碗筷,而是独自出去了。
“听说你不要吃东西。”姑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曼的手猛地一紧,姑姑曾经是老爹的情人(应该算是吧!),就是因为老爹,她被打入医馆。就是因为她,南煞双星才劳燕分飞。
双方都是受害者。
“你先不要伤心,我会找机会劝劝王爷的。”姑姑依旧那么美丽端庄,穿着她最喜欢的紫色绸衣,双眼满是关怀。
“姑姑,你不讨厌我了吗?”小曼此刻说话也没有任何顾忌,直接问道。
姑姑反而一笑,眉宇间却是淡淡的忧愁。她轻轻道:“过去的事不必提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晖王好。”
小曼闻言,苦笑,不再言语。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本人不知道。
“其实王爷本人也很困惑的,尤其是看到宗卫的记录,又看到你练字留下的纸张,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发生,所以他才会那样逃避。现在陆小姐又在天祈,所以他……”
“所以他干脆不去想这三年发生的事情,直接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小曼接着说道,这一切才是晖王正轨的生活吧。
“姑姑……老爹叫我带话给你。”小曼迟疑片刻,看着姑姑眼角的若隐若现的鱼尾纹,她为了晖王太操劳了,本来她是为了扩充晖王这一脉的势力才进宫的,是注定要成为皇妃的人啊!现在却……
“郭大人有话对我说?”姑姑的眼里透着疑惑。
“不是的,是我亲生老爹。”小曼的声音小了下来。
“你的……你找到你亲生父亲了?”姑姑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言语中有些吃惊。
她怎么是这个反应啊?小曼心里有些纳闷,她虽然是淡定的性子,可是也不至于这么平静吧?
“恩。”小曼支吾着,这个老爹啊,你害人不浅啊!
“喔。”姑姑简单地应着,她的反应超出了小曼的预想。
“老爹说,对不起。”小曼本来有点不想说了,姑姑似乎都已经淡忘了,还是不说好了。可是刚才自己已经开了这个话题了。
“什么?”姑姑有些吃惊地看着小曼,全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呀,姑姑原来您在这里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俏丽的身影缓缓从破旧的门槛中跨进来。
“陆小姐。”姑姑站起来微微弯腰,算是打招呼。
陆茜惜身着粉红色的春衣,白色的腰带将腰一束,更显得摇曳多姿。之前她穿得像是粽子一样,小曼都没有发现她的身材原来那么好。
见小曼没有出声,陆茜惜只是用扫了她一眼,边笑着对姑姑说道:“王爷找姑姑呢。”
姑姑一听就明了,只好出去给她们说话的空间。
陆茜惜也示意门外的丫头全退下,然后又将屋子扫了一遍,最后开口道:“你不是离开天祈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小曼听她口气不善,见她俊俏的脸上满是恨意和愤怒,突然明了,“呵呵”一笑。这一笑,倒是更加惹恼了陆茜惜。
“你笑什么?”陆茜惜气得脸都红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被休了,居然还被王爷带回了王府,虽然王爷说是怕她与睿王勾结闹事,可何必带回王府,带到衙门或者其他地方关着不就行了吗?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念完这句诗,小曼的脸色缓和下来了,陆茜惜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她用手指指着小曼厉声道:“你居然看我给晖王的书信。”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一定很想念晖王吧,你们互通书信的时候,一定都在盼望着婚期吧!等了三年,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小曼一字一顿地说着,心却拧成一团,很疼。
“你……”陆茜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可是你被休了,我才是晖王的正妃。”
“恩。我知道,你不用强调。”小曼不想再与她多言。
“我要是晖王,一定杀了你。”陆茜惜很不甘心地说道,见小曼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她更加气愤,这次吼了起来。
晖王都没有要杀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可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啊!”小曼的话让陆茜惜的脸马上就刷了下来,好啊,你想听我说话是吧?那我就说了。
小曼慢慢站起来,走向陆茜惜,轻声道:“晖王有个坏毛病,就是每次洗澡不会自己擦身,以后要有劳你了。”
陆茜惜一时呆了。
“王爷每次睡觉都会踢被子的,你要记得帮他盖好被子啊!”
陆茜惜的脸简直像是锅底一样黑了。
“王爷他很讨厌的,每次帮我捶腰都会很大力的,弄得我很痛,下次你要记得提醒他不要那么大力了。”
“你……”陆茜惜被她气得不得了,这种闺房秘事居然被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炫耀她和晖王的过去吗?
小曼见成功气到她了,心里有些痛快。
陆茜惜一跺脚,哭着跑出去了,紧接着听到她在屋外惨叫一声“王爷”,声音拖得老长。小曼暗叫不好,赶紧出去一看,天哪!
晖王正站在屋外,一手轻拍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陆茜惜,一手负于腰后。此刻见到跑出来看究竟的小曼,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乱说什么?”
糟了!
他都听到了!
小曼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晖王在轻声细语安慰怀中的陆茜惜:“茜惜,你先回屋吧,下次不要来这里了。”最后的几个字口气不太好,让怀中的陆茜惜猛地停下来,抬头看晖王,他此刻脸色也十分不好,陆茜惜知道他有些怪自己跑来自取其辱的意思。
“是。”陆茜惜娇滴滴地应着,然后走了。
小曼目送她走了,视线移回,发现晖王已经乌云压顶地走来过来,眼神凌厉得吓人,比塞哈尔更胜一筹。
这就是训练了名满天下的宗卫的晖王爷!
“你乱说什么?”晖王气势逼人,口气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