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龙瀑布穿过,再上剑指山顶,过一个只有一个人才能通过的断命索道——就到了玄傲宫的门口。
门外有十几个穿着清一色黑色劲装打扮的少年提着长刀驻守。
一个个杀气腾腾,脸上还有刀疤。
“我突然觉得……我不想进去了!”廷夏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即转身往反方向逃跑。
可还没迈出几步,就被啪啪地,又给点上了穴道。
裂风像一阵风,嗖地一声,落在廷夏的面前。
眉毛微微颤抖了几下之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真地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女孩一番。
最后,用力地敲了廷夏一记毛栗子:“真不是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啊……这里是魔宫总坛,不是凤凰城的街口菜市场……也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如果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裂风无奈地耸耸肩,对旁边的黑衣侍卫使了一个颜色。
“把她抬进去……”
于是——廷夏还没反应过来,就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被拦腰提了起来——好像一只待宰的肥猪那样。
如果可以哭的话,廷夏一定会泪流满面。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不论廷夏怎么喊,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来,裂风早就知道她不会老实,连说话的力气也帮她省下了。
死裂缝!臭裂缝!廷夏心想——你等着,姑奶奶要是大难不死!一定要报复你!
就这样颠簸了好一阵,忽然听见一阵曼妙琴音。曲风悲伤,却夹杂着浓浓的情意。
裂风一挥手,夹着廷夏行走的黑衣人也跟着停下脚步。
“裂风……”
听声音,这个人离得还有些远。说话的声音,幽幽的,柔柔的,大约是一个女子——不知道为何,廷夏在心里还认定了,这女子必定长得十分好看。
因为一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觉。
声如其人——样子也肯定不会失色。
裂风单膝跪地:“原来是妙玉夫人在弹琴……”
妙玉一袭红裙,连头上的发簪也是朱红色的,长裙及地,铺满了长阶。她坐在百花丛中,可百花却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般艳丽。
她用白皙如璞玉的手指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冷冷地看了裂风一眼:“裂风,你别对我笑……一看见你对我笑,我心里就觉得慎得慌……”
裂风笑得更厉害了,像足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裂风忠于尊上……自然也就会忠于妙玉夫人……”
妙玉嗤笑了一声,忽然将古琴翻到在地,对身边的丫头说:“这琴是好琴,琴音却是破的。替我丢了它!”
身边的丫头立即捡起古琴,匆忙地退了下去。
“裂风……”妙玉慢悠悠地信步走了过来,用眼角瞟了一眼廷夏问:“这是什么东西?”
裂风不紧不慢地回答说:“回夫人,是药材。”
“哦。”妙玉微微颔首:“方才疾风使已经来见过尊上了……说是带回来一味药,给浩水治病……原来就是她啊……”
言辞之下,饱含着讥笑之意。
廷夏心里憋屈,什么叫什么东西啊!明显是个人啊!难道你看不见吗?
所以说——蛇蝎美人,漂亮的女子,心地都不见得有多好……
“听说浩水这两天又不太舒服……尊上也一直在等着这味药呢……”
“是么?那你还不快送过去……”
“是!”
裂风笑着起身,对黑衣侍卫一挥手,继续往前走。
临走时,远远地听见了妙玉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话:“浩水身子再怎么不好……你和逆火也不要打他的主意……否则……尊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浩水……廷夏在心里思衬着这个名字……
风……火……水……
难道这就是洗雨堂提起过的魔尊的三大御兽?
太初殿。长白羽榻上。
魔尊灭世用一只手撑住头,听石壁里泉水滴落的叮咚声。
他的胡子散落在胸际,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袍像一朵洁白的睡莲悄然盛放。
裂风远远地在长阶外望见,便右臂弯曲于胸前,跪倒了下来。
“尊上,裂风带药材来见您。”
灭世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半寐。
裂风不敢再惊扰他,只是静静地等。
忽然,灭世一抬胳膊,长袖一挥,石阶下六扇铁闸豁然开启。
六道白光闪过——
裂风立即警觉地一跃而起,是六只吊睛白额虎如闪电一般,迎面朝中间扑过来。
裂风知道,这是魔尊在试验他的功力。
于是以比闪电还要快的速度——亮出了臂上的芒刺,直取白虎的眼睛——只听见痛苦的几声咆哮,几只白虎已经轰然倒地。
被伤之处全部一致——被刺瞎了双目。
“风……”灭世说话,仿佛是低沉的野兽之王在嘶吼。
“属下在!”裂风丝毫不敢怠慢。
“药在何处?”
裂风用掌力掀起一阵风,将廷夏送到自己面前:“这就是药……”
“哦?”灭世终于慵懒地睁开眼,用世上最犀利的目光扫遍了廷夏的全身。
良久,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试药!”
“是!”裂风听得了指令后,恭敬地倒退了三步。
只见一只巨大的青色蟒蛇从天空中徐徐降落,不偏不倚,就落在廷夏的正前方。
霍然张开血盆大口,将红芯子吐露出呲呲的响声。
不等廷夏有任何的反应,哗啦一声,一阵瓢泼大雨迎面浇了下来。水滴打湿了廷夏的全身,从她的面颊上缓慢地滑落……
廷夏只觉得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风……”灭世唤道:“去看看还有气息么。”
裂风上前一步,探了探廷夏的鼻息,确认说:“只是晕了过去……”
“哈哈哈……”许久没有露出过笑容的灭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殿内振动回响着。
“去!快给浩水送过去……”
“是!”